“出来。”
“我不!”
“出来!”
“我就不!!”
余鲤与婺源之间形成一个奇怪的氛围僵持着。
一个在外面气得直跳脚,另一个则在里面悠哉悠哉的气死人不偿命。
这会儿余鲤一点都不着急了,她在一个巨大的乌龟壳里缩着,任凭外面的大块头怎么问她她都打定主意当个哑巴,一点口风也不透露。
而且她还把自己的小三轮也罩进了乌龟壳里,她在里面有吃有喝的,悠闲得很。
不过这可苦了婺源了,他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蹲在外边,跟个做错了事想求得主人原谅的大狗狗一样,不止这样,他还得苦口婆心的劝余鲤告诉他大黄在哪儿,可心酸了。
奈何有关于大黄的消息余鲤就是不说,就跟那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任凭他好话说尽了都不透露一分。
最后,婺源不耐烦了,直接站起来气势汹汹的说:“我警告你啊,快点出来!别逼我动手!”
嚯!
外面的大块头突然站起身,唬了余鲤一跳,随后她反应过来他奈何不了她,挑衅道:“来啊,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动手。”
余鲤才不怕他呢,她有海龟爷爷的龟壳保护,可安全了,
这本来是一个底牌,准备用来对付想来抓她的叛乱者的,没想到这么早就用上了。
再说,要动手早动了,还用等到现在?
见她还有余力挑衅,婺源怒不可遏,“行,你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吧,看我怎么对付你。”
说着,婺源一拳砸到地上,趁龟壳被颠起来的时候一把抱住,随即抛到高空,跟打排球似的,下来就拍上去,下来就拍上去,就不让它掉到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块头我敲你妈,你,快放我下来!!”
余鲤在龟壳里被颠得头晕眼花,不时还有东西砸身上,气得她连刚学都国粹都骂出来了。
“呵,你叫我放我就放啊,我不就放。你刚刚的硬气呢?你倒是再硬一个给我看看?”婺源不屑,好言好语不听,非要他动用武力。
啧,惯的。
“你告诉我小黄鸭在哪儿我就放你下来。”
拍了一会儿,婺源觉得已经给足了教训,开始问正事。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余鲤咬着牙,一字一顿坚定地说道。
“哟呵,还嘴硬呢,行,那我就拍到你不能嘴硬为止。
”
话音刚落,婺源立马加快速度,一点都不给余鲤缓冲的时间。
“啊~雾草!”
这会儿的龟壳里就跟高速运转的洗衣机滚筒一样,各种东西在里面搅拌,余鲤不止要抵抗因旋转而产生的晕眩,还得避开各种各样的包裹,一不注意就会打在她身上。
刚刚余鲤就没来得及躲,让一大袋萝卜砸身上了,差点没给她砸出好歹来。
听着龟壳里高低不平的惨叫声,婺源愉悦的哼了一段小曲儿。
呵,叫你有恃无恐的挑衅我,现在好了,落在我手里,看我不整得你哭爹喊娘。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听着下面隐隐约约的歌声,余鲤心里感到一阵憋屈,这家伙也太气人了,但她也决不可能认输,认输了之前的坚持不就白费了吗。
这边余鲤在苦苦支撑着,而另一边找到了黯并与他缠斗在一起的敖瑞突然身形一顿,就是这一顿,让黯抓住了空子,噬魂枪往上一挑,要不是敖瑞反应够快,腹部准会破一个大口子,但即使这样,他那鲛纱制成的衣服还是报废了。
敖瑞刚旋身躲开攻击,黯的下一波攻击又到了,其中还带着愤怒的火焰,“与我打斗还分心,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敖瑞轻描淡写的挡下他所有攻击,随即嘲讽一笑,“呵,看不起你又何妨,我用得着把你放在眼里吗?手下败将。”
“敖瑞!!!”
黯极其愤怒,如果他的怒火有进度条的话,一定是x级别,这也使他的攻击越发凌厉,丝毫没有给敖瑞喘息的时间,让敖瑞无暇顾及其他。
“我去,你是真能抗啊。”拍了半个小时,婺源撑不住了,喘着粗气停下。
这小家伙的毅力也太好了,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告过一声饶,给他都整累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别到时候小家伙没啥事,他的熊掌倒先废了,但要他就这样放过她他又不甘心。
对了,最开始是因为什么闹到这种地步来着?
好像是他问她是不是知道他家崽崽在哪儿?结果这小家伙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当即掏出一个乌龟壳子钻了进去,还特别嘴硬,然后他俩就怼了起来,怼着怼着他俩都怼起了真火,直接就上手了。
现在冷静下来,突然觉得他俩真幼稚。
不过,好像是他更幼稚点儿,想到这儿,婺源毛茸茸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随即自我谴责,怎么能欺负弱小的后辈呢,现在人族兴盛,妖族式微,每一个后辈都是不可多得的瑰宝,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呢?
婺源脸上的毛都快纠结成一团了,他连忙把捧在掌心的龟壳放到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家伙,你还好吗?”
见外面的大块头不折腾她了,余鲤扶着被摇翻的小三轮正缓着呢,就听到大块头讨厌的声音。
她当即翻了个白眼,我好不好的你不知道啊,明知故问这不是。
没听见回应,婺源慌了,小家伙不会被他晃晕过去了吧,
他立马捧起龟壳,呼唤道:“小家伙?小家伙?小家伙你还好就吱个声。”
等了一会儿,啥声音都没有,婺源心里一咯噔,完了,小家伙真被晃晕过去了。
完了完了,这乌龟壳子打又打不开,里面还晕着一个,这可怎么办呀。
婺源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你别转了!!!”余鲤在里面气得不行。
她才缓过来这大块头又开始了,烦不烦呀!!
“有,有声音啊。”听见余鲤的声音,婺源松了一口气,立马停止转圈,欣喜道:“太好了,你没事。”
余鲤:???
我现在这模样不是你造成的吗?这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余鲤搞不懂,也不想懂,只求大块头能赶紧放了她,她赶时间。
然而,注定让她失望了,
婺源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只是态度软了些,“小家伙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只要告诉我家崽崽的下落,我绝对放你走,还为之前的行为给你道歉。”
婺源也知道之前是他孟浪了,专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就是不知道面前的小家伙配不配合。
让他失望了,余鲤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这上面,她的重点在我家二字,当即问道:“你家的崽崽?”
“是啊,我家的,不是我家的我找她干嘛?”婺源觉得余鲤这话问的莫名其妙。
不然他费心费力的找干什么?还不如回家直接睡大觉。
“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余鲤逼问道。
不是她想咄咄逼人,实在这关乎大黄的身家性命,她不得不谨慎。
“嘿,你还要证明,我这张脸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脸?余鲤一听这话很是疑惑,这跟他的脸有什么关系?难道大黄是个杂交的妖?
大块头的脸她刚刚还真没注意看,只顾着关注他的块头了,就他那身高实在有点废脖子,
不过他这么一说倒勾起了余鲤的好奇心,现在她特想知道大黄到底跟他有多像。
于是,余鲤从龟壳中央走到离乌龟尾巴伸出去的尾巴洞几步远的地方停住,探头观察。
这儿很安全,大块头既捉不到她,还能让她观察到外面的动静,是个绝佳的偷看场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毛茸茸的大胖脸,两只眼睛,一只嘴巴,一个鼻子,似乎大概好像跟大黄是有那么点像,但这眼睛对不上号啊,大黄那是黄豆眼,而这个的眼睛怕是有汤盆那么大。
还有这体型,这身高,怎么看大黄都跟他巴不到边啊。
“怎么巴不到边了?我家崽子刚出生没几天就给我带了,怎么就跟我不像了?”婺源耳朵支棱着呢,一下就听到了余鲤的自言自语,他立马不服气地反问。
“呃……”余鲤无语的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大块头对自己是有多大的误解,他以为他只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吗,怕是他一根脚趾都比拳头大。
不过,从他的话里余鲤听出了他是友非敌,警报可以解除了,但在这之前她还得试探试探。
“既然你说大黄是你从小就养着的,那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最喜欢什么?还有,她是怎么走丢的?”
余鲤跟机关枪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
要问别的他可能不知道,说起这个婺源可就来劲了,他头一摆,身子一正,骄傲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她从小就喜欢吃肉食,讨厌吃蔬菜,最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逮住了能玩半天。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
说到一半,婺源察觉不对劲,连忙期待的看向龟壳。
他那是看着龟壳吗?他那是看着找回崽崽的希望。
被他这样的看着,余鲤着实有点吃不消,
但这也值得,因为从他的话中她得到了很多信息。
但她很好奇一件事,余鲤这只妖什么都好,就是心里搁不住事,想到什么必须要立马知道,不然她那心就跟有一只小白猫在挠似的。
于是,她扒着龟壳壁问道:“大黄跟你是什么关系?我可不相信你一只熊能生出一只鸭子来。”
刚刚也是她昏了头了,居然信了他随口说的鬼话。
“大黄?”
对于这个名字,婺源很陌生。
“哦,就是你刚刚拿出来那张照片上的黄毛崽子。”
想起这是她给取的名字,他还不知道,余鲤连忙解释。
“大黄,大黄,”婺源喃喃道,“你别说这名字还挺贴切的。”
“是吧。”
余鲤总算找到知音了,想当初这个名字可招他们嫌弃了,大黄他们好一阵才习惯。
“不对,别扯远了,快说,大黄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说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大黄的消息。”
余鲤瞬间变得凶巴巴的,这家伙,差点被他带偏了。
“她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你说是什么关系?”
“难道你就是大黄口中的老爷爷?”余鲤试探的问道。
“呃……我有这么老吗?!”婺源差点被她气了个倒仰。
他正风华正茂好不好,哪就成了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爷爷了,而且爷爷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前面加一个老字。
婺源着实想不通。
“咳,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大黄说的。”见他气得头顶都冒烟了,怕他再来一轮晕眩排球,余鲤瞬间甩锅。
“不气不气,我不气。”婺源深吐一口气,自我催眠,“你咋还在里面,快出来带我去找她。”
误会解除了,婺源发现余鲤还在龟壳里面缩着,赶紧催她,免得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又断了,这也是他咬死不放余鲤走的原因。
“行吧,我带你去。”
余鲤钻出龟壳,顺带把她的宝贝龟壳收起来。
既然是大黄的亲人,是该带他去见见,不然人家还以为她是故意拐走大黄呢。
就在余鲤刚把小三轮摆弄好时,一个谁也没料到的变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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