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小孩快生了,记得包份子钱。”
“嗯。”
说完话,王锦绣去帮忙做午饭,两个孩子待在外面和哥哥姐姐们玩。
王锦绣到院子里洗菜的时候,看见汤圆抓着叶子的袖口,叶子叽里呱啦和哥哥说话,话语里能让人听懂的就只有老虎了。
再去看院子里的侄甥,她明白状况了,小叶子和汤圆没办法融入哥哥姐姐们,或者说哥哥姐姐们不愿意带他们玩。
见到妈妈,小叶子就要跑到妈妈身边。
奈何人小腿短,走路不稳当,没走两步差点摔倒,幸好哥哥抓着她的袖子。
王锦绣将女儿抱到身边,让儿子也待在自己身边,给他们从杂物间里搬来个快坏掉的椅子。
大人不能坐了,一坐就会塌下去,小孩子轻,可以坐下去,不坐也能玩。
娘家有很多损坏到不能用的东西,她妈不光不扔,还会捡坏掉的东西。
她跟着有了类似的习惯,嫁给钟越河后,钟越河不管她扔不扔自家坏掉的东西,对她捡别人家扔掉的东西有意见,会说她几句。
她捡柴火不会说她,捡别人家的破烂会说她。
可以卖钱就去捡,不可以卖钱别捡了,当家里是垃圾场呢?
钟越河不常在家,到家就睡觉吃饭,根本不会发现家里角落多出来的东西,她完全能瞒过他。
既然他介意,她就不去做了,她也怕自家孩子养成把破烂捡回家的习惯。
妹妹这阵子会发动,今天没过来,妹夫带着东西来的,送完东西就走了。
他们家兄弟姐妹包括她,一共七个,年纪最小的妹妹双身子不方便来,别的哥哥姐姐结婚有孩子,全家到齐,没小妹一家在,娘家依旧热闹。
人太多,根本没有好的椅子板凳留给来晚的他们。
叶子:“妈妈,老虎。”
“对,老虎,叶子的老虎。”
小叶子满意了,不理表哥表姐们,和哥哥两个小孩凑到坏掉的椅子旁边玩。
吃过午饭,王锦绣洗碗,洗完碗后干别的活,两个孩子到了睡午觉的时间犯困没精神,她才跟亲妈说孩子想睡觉的事情。
两个小孩都犯困,她妈就没留下她,让她先走了,临走前再次交代妹妹生小孩包份子钱的事情。
王锦绣点头表示记得,等妹妹孩子满十天就去送。
回到自己家里,王锦绣把两个孩子放到床上睡觉,自己去洗衣服了,昨晚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本来该在上午洗掉,太困了没洗,下午必须洗完。
妹妹王锦玲在正月十二生下个闺女,王锦绣等小孩满十天后,带着汤圆叶子去送东西。
送的依旧是红薯粉和豆皮干,还有三块钱份子钱。
她生两个孩子的时候,妹妹都给了份子钱,每次两块钱,即使自己带了别的东西过去,王锦绣仍是没给两块钱,多了一块钱。
爸妈对她没有很好,她和妹妹却无冤无仇,妹妹头脑活泛精明,爸妈对妹妹挺好,妹妹有好吃的也会分给她,不是个小气的人。
到今年五月,王锦绣就二十六周岁了,妹妹比自己小三岁,她从小羡慕妹妹,不是羡慕她漂亮鲜妍,是羡慕她自由,身板挺直,敢说话。
跟她说话,得理的都觉得自己理亏。
“姐,还是你好,别的几个哥哥姐姐就给我包了一块钱。”收了姐姐送的三块钱,王锦玲丝毫不介意说起别的哥哥姐姐包了多少份子钱。
村里近几年都是生女儿包一块钱,生儿子包两块钱。
“哥哥姐姐们结婚生小孩的时候,你年纪小,没包份子钱,他们能给一块钱也挺好的。”她们姐妹俩感情还行,妹妹荷包比她鼓,她生孩子,妹妹给她包份子钱,叫她别告诉哥哥姐姐们。
她生汤圆的时候,妹妹没结婚,但给她包了份子钱,冲着这点,她回以三块钱也是应该的。
“给我一块钱他们都得吵好久,再过两三年我生第二个,要还是个闺女,我不生了,谁爱生儿子谁生去,我去城里当别人后妈,特意挑有儿子的男人嫁,省得整天被催生儿子。”王锦玲总能说出吓人的话。
王锦绣知道妹妹不是很喜欢小孩,尤其讨厌爸妈重男轻女,她自己身体力行做到让爸妈重视她,嫁到别人家,或许和公婆表面感情好,生下女儿就开始变得不那么好了。
王锦玲真想过的:“当大孩子的后妈,十五岁以上大孩子,小孩子最烦人,一点都不懂事,没准会把我当仇人。”
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王锦绣想想还是说了:“你不想要孩子妹夫都能答应你。
我们村老公死了十年的钟姐,四十几岁嫁给老婆死了三个月的老张,两边都有儿子,老张五十几岁,三个儿子都成家了,还想着和钟姐要孩子,有些男人不嫌孩子多,就算你再嫁,还会想跟你要个孩子。”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她家越河,她家越河不同她商量,主动去做手术,已经说明他不那么喜欢孩子了。
她们村姓钟的人家比较多,妹夫也姓钟,和越河沾点亲戚关系。
妹夫和妹妹从小就认识,不同于她和越河,她见到越河绕道走,妹夫是妹妹的跟屁虫。
两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妹夫就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妹妹的喜欢。
妹夫条件也不错,两家人属于门不当户不对,然而妹妹和妹夫平时相处,大家都会笑话妹妹是大小姐,妹夫是她的奴隶。
妹妹想嫁给城里人的愿望小时候就有了,她相信妹妹能嫁到城里,最后嫁给妹夫,她意外又不意外。
王锦玲:“嗯,他对我有求必应我才答应嫁给他,你知道男人嘛,说变心就变心,我不会和你一样相信自己男人,哪天他变心,对我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我就收拾包袱走人,孩子我也不要了,如果他真喜欢过我,孩子留给他当念想。”
妹妹的话听得王锦绣脑瓜子嗡嗡响:“我觉得你本事大,不一定要去当后妈,自己当老板挺好的,可以少看别人的脸色。”
“姐,你想法太天真了,你看姐夫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混了几年没混出来,我一个人去城里哪有办法出头。”
“那你就带妹夫和孩子去城里,你不是不想被说闲话,不想因为生女儿被人指点,你们夫妻两个去城里住。
你都能嫁给妹夫,说明你还是喜欢他的,而且我觉得你能接受生活过得不富裕,不能接受以后再嫁的男人对你不好,你已经习惯妹夫对你百依百顺了。”妹妹只是表面嫌贫爱富,真嫌贫爱富就不会嫁给妹夫了。
丈夫和妹夫完全不同,她觉得钟越河这样的男人稀少,妹夫更稀少。
她带着两个孩子来的时候,妹妹让妹夫把给孩子玩的玩具拿出来给汤圆叶子玩。
两个小朋友看见一整包玩具,眼睛都直了,出门不带上虎头鞋虎头帽就要一整天念叨小老虎的叶子,都没再念小老虎了,满心满眼玩具。
她从没想过给小孩买玩具,自己做玩具给孩子们玩都不可能,只想他们吃饱穿暖,越河更不可能想这些,他甚至迷惑孩子们为什么把鞋子抱在怀里当宝贝。
越河条件不比妹夫差,在外面花销却比妹夫大,挣了点钱就花掉,会给她一部分钱贴补家用,并不会把所有钱交给她,妹夫不一样,他愿意把所有钱交给妹妹保管,也愿意给孩子买玩具做玩具。
妹妹同样不是会主动给孩子买玩具的妈妈,她更愿意把钱花在自己身上,想来一包玩具都是妹夫准备的。
王锦玲:“嗯,好像是这样,我都把我最好看的年纪浪费在他身上了,我要去城里,他该陪我去。”
她真被姐姐的话说通了。
至于钟姐,王锦玲不明白:“钟姐图什么嫁给老张?非要找男人,找三十几岁的不行?”
“我也不知道图什么,可能是孩子长大,想找个伴搭伙过完下半辈子,不过我们二十岁出头生小孩都伤身子,她四十几岁要是怀上了,更危险。至于三十几岁的男人,三十几岁的男人想找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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