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休沐,第二天请安的时候,郑立晏就跟着宋嘉然一起去了松鹤院。
老太太还是比较关心这个孙子的,“这些日子在皇林卫当差可还适应?”
“多谢祖母关心,皇林卫的差事轻省,孙儿还算适应。”他说这话自是不想让老太太担心,但也留了被教导的话口。
就听老太太摆出训话的样子,“皇林卫那是天子近臣,做的事都是要紧事,你千万不可忘形自得,误了差事!”
郑立晏只得道:“祖母放心,孙儿一定谨遵教诲。”
老太太这才笑了。
他们这厢和睦,自然是有人看不过的,就见吴氏笑着道:“立晏是个好孩子,如今事业有成也不忘关心小家,这不,我适才还收到消息他要带老三媳妇出去呢。”她掌管中馈,知道外院的车马调度不难。
“两孩子成婚多年,依旧这么和睦,老五媳妇,你可得好好向你三嫂请教一下为妻之道。”
小吴氏立刻站出来附和婆母,“媳妇一定好好和三嫂学,争取早日为夫君诞下麟儿。”
她提起孩子,老太太脸上的笑就没了,狠狠瞪了宋嘉然一眼。要不是她自持身份,她都要往老三房里塞人了。也就是吴氏不是郑立晏亲娘,操心继子房里的事说出去不好听,否则吴氏也想着往三房送给人,哪怕不能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恶心恶心他们也好。
“……”咋滴,生不出孩子就一定是我的问题了?怎么就不会是男人的问题?
收到妻子的怨念眼神,郑立晏立刻开口,“祖母,今日出门,我正是想着带着宋氏去一趟法源寺,听说那边的菩萨最是灵验。”
“哦?我好像也在谁那听过,说哪家的媳妇,十多年都不曾有过身孕,去拜了拜法源寺的菩萨,回来没几天就有了喜讯。你们去一趟也好。”老太太道。
“既要出门,就早去早回。”老太太摆手。
“那孙儿(孙媳)先走了。”
一出松鹤院,宋嘉然就笑了,“拜了菩萨没几天就有喜讯,那不是本来就怀上了么,菩萨还能直接跨月份造胚胎啊?”
郑立晏也忍俊不禁,“你可小声点。”他们还没走远呢。
既是陪她,郑立晏也没骑马,也坐上了马车。
等离国公府远了,她立刻掀开了马车帘子。
郑立晏抬手拉着帘子,好让她自在看外面的街道。
“这就是大夏都城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全貌。
“不过怎么没多少人?”都城不应该很繁华吗?
“这是东街。”郑立晏给她解释,“这都城也是分了区的,东街多是王公贵府,西街则住着许多官宦之家。南街多是闹市、商街,北街则多为平民。”
“这出入东街的,指不定就是哪个王府侯府出来的人,万一冲撞了说不定就是攸关性命的事,谁无事敢上这边来呢?”他语气里有一丝唏嘘。
“还真是要命的封建制度啊,阶级分明。”宋嘉然感叹。
郑立晏却严肃对她道:“的确要命,但我们如今置身其中,甚至成为特权阶级的一员,你千万收起你的同情心。这样的制度,不是你我能推翻的。”他老婆哪都好,就是太善良。
宋嘉然嗔他,“我又不傻!”她同情心再泛滥,也不可能因为别人丢了自己的性命吧?她又不是圣母。
他们这几个月小心翼翼不敢露出丝毫端倪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吗?
推翻政权建立新制度弘扬新思想的事,他们可从没想过。
只求不被这里的人同化思想并且能平安度过这辈子就行了。
说到底,穿越到国公府,是他们运气好。要是穿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苦百姓家里,那才是遭罪。
马车越走越远,也不知拐了几个弯,街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沿街叫卖的,摆摊吆喝的,各式都有,宋嘉然这才觉得有点像都城的模样了。
她还看见,这大街上出来摆摊的有不少是女性,她们出门也不用戴帷帽,便问郑立晏,“我瞧着这风气挺开放的呀?”
郑立晏斜睨她,“她们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他这话倒没有什么歧视的含义,单纯是分辩,“这些普通百姓都得养家糊口,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谁还管你出不出门遮不遮面?只有那些达官贵族,吃饱了没事干,读了些什么圣贤书,才会定下一堆规矩。”
他是真庆幸,自己是靠着身体走上仕途,而不是去考科举。读点经史是好事,但为了科举读那些束缚人性的名家名言,他真受不了。是接受过二十多年的应试教育的考验也受不了的程度。
为了回去好回话,郑立晏真的带她去了一趟法源寺,两人就当是去观赏名胜古迹了,在寺里逛了一圈出来,郑立晏又带她去名下的庄子。
“我怎么不知道你名下还有这么个地方?”原身记忆里没有啊。
“这是原身亲娘名下的,她当初去世,名下的嫁妆都留给了原身和皎皎。”他也奇怪为何这些原郑立晏为何没告诉过原宋嘉然。
“还能是为什么,想着给自己留点私产呗。”宋嘉然吐槽,原身夫妇感情再好,原郑立晏也是个普通古代男人,不将手中的手里的资产交给妻子再正常不过。就像大房里,大哥生母留下的遗产估计也是大哥自己攥着的。
“我之前没说也是在整理,现在整理完了可是第一时间告诉你了啊!”郑立晏立刻表明态度,“其实……娘她留下的嫁妆不少。”毕竟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又主持家中中馈多年,手里的资产还是挺可观的。
郑立晏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
“你可以看看。”
宋嘉然打开,郑立晏说得没错,她婆婆留下来的资产果然不少。当然,这个不少也只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放在皇家贵族眼里也就是一般程度。
“等回了府,我再将之前攒下来的银子给你收起来。”
“有了这些,再加上我的嫁妆,你又有了差事,若是以后分府另过,日子也不会差到哪去。”这国公府以后是大房继承,他们肯定会被分出去,不过,按照国公爷的身体情况,想分出去怕是还得二十年。
“我是盼着能分出去,但只孝字一道,就能压死我二人。”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古训,他们俩根本无力抗衡。除非国公爷主动将他们分出去。
“对了,我娘留下来的嫁妆也不全是留给我的,还有给皎皎的。她如今年纪尚小,才在我们这存着,等她出嫁时,还得把她那一份给她。”
“这是自然,我还贪图她的钱财不成?”宋嘉然蹲了下来,手放进边上的河流里沾了水,故意挥在他脸上。
郑立晏笑着抹去脸上的水,道,“我这不是心虚,想着还得你多费心思经营这些嘛。”他妻子他最了解了,就是嘴硬。
“是啊,我可辛苦了,你怎么补偿我”她一身浅粉纱裙蹲在河边,阳光照在她娇俏的面庞上,闪耀又动人。
“待会去给你买支金簪子吧”他觉得还不够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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