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筠转过身来,审视着贺时泽,用着命令的语气要求,“把你手上戒指扔了。”
贺时泽一愣,贺时筠不是要和他说这次事件造成的负面影响怎么解决吗?
他茫然抬手看看自己的戒指,迷惑问:“哥,我手上这戒指怎么了?这是盛愉姐以前送我的。”
贺时筠拉下脸,眸光如炬,冷着声音反问:“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你堂嫂一巴掌还问我怎么了?”
贺时泽愣了愣,他不懂贺时筠怎么会为了傅瑶瑶和自己生气。
傅瑶瑶就是贺时筠随便从外面领回家的女人,他才是贺时筠的亲弟弟。
贺时泽有点不敢直视贺时筠的眼睛,他心急如焚,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想着对策为自己开脱。
他的脸色白了白,仔细想想,傅瑶瑶再怎么不受重视,好歹名义上也是他的堂嫂。
盛愉生日会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他贸然打了自己堂嫂,确实给自己堂哥丢脸了,也是丢了贺家的面子。
贺时泽想明白了这一点,急急开口解释:“哥,当时我是喝多了酒。一看到堂嫂在那种场合下欺负盛愉姐,我情急之下才冲动做了蠢事。”
“抱歉哥,让大家看了我们家的笑话,我发誓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
贺时筠沉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心里愈发恨铁不成钢。
事到如今,他这不成器的堂弟只想到让人看了笑话不对,丝毫没意识到他打人更不对。
“你在我身边这几年,管理公司的本事半点儿没学到,反而学会了打女人?”
贺时筠抬手扶上眉心,叹了一口气,下了一个决定。
“你明天别跟着我了,自己去找许哲把工作交接了吧,这事儿我会告诉二叔,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好了回来给你堂嫂道歉。”
贺时泽瞪大了眼睛,眸光里尽是难以置信,贺时筠竟然让自己给傅瑶瑶道歉?
“哥!”
“我承认我打人是不对,但是我那也是在维护盛愉姐!你刚回来那会儿,我们被外人打压,盛愉姐可是帮了咱们家不少忙!”
贺时泽偏过脸去躲开贺时筠的目光,别扭道:“明明是堂嫂错了,我不去道歉。”
“哥,我可以去跟出席宴会的任何人道歉,说我不该动手打人。但是让我给傅瑶瑶道歉绝对不可能,盛愉姐被那么欺负你一点也不关心,你就知道维护傅瑶瑶!”
贺时筠抬眸望向他这个冥顽不灵的堂弟,目光落在了贺时泽遮掩戒指的小动作。
他沉声道:“贺时泽,你记住,傅瑶瑶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贺太太,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你必须尊重她。”
“我不知道你心里对盛愉是什么态度,但我明确告诉你,就算她从小在贺家长大与我青梅竹马,我没娶她,她就不是贺家人。”
言罢,贺时筠伸出手。
“戒指给我。”
贺时泽盯着眼前的手掌,兀自低声抱怨。
“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以前你英明果断,我把你当做榜样,现在你却……”
“戒指给我!”
未等贺时泽说完,贺时筠打断了他的话。
贺时泽抬起眼眸,目光触及到贺时筠愤怒的脸,立刻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
他动作蛮横粗鲁地摘下手里戒指扔进了贺时筠的掌中。
贺时筠顺手把戒指扔进垃圾桶。
贺时泽看见这一幕瞳孔紧缩,有些心疼,想要制止却又不敢开口。
他今天已经惹贺时筠生气了,不能再触碰其锋芒。
“没想明白之前,别回来见我。”
贺时泽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哥,你再这么任堂嫂胡来,家里这点产业迟早败光!”
贺时筠拧眉怒视:“贺时泽!”
贺时泽嘲讽一笑,“回去就回去。”
他不顾贺时筠的凌厉目光,转身出门。
无论向傅瑶瑶道不道歉,他都是贺家的人,大不了不干了,继续回家当他的纨绔富二代,不过被他爸骂一句不知上进罢了。
向傅瑶瑶道歉,想都别想,他凭什么给一个十八线演员道歉?要是大伯还在,都不会让傅瑶瑶嫁进来贺家。
书房的门被大力关上,贺时筠靠坐回椅子,他抬手捏上眉心,满脸疲态。
平复好情绪后,贺时筠整理好桌上文件,却没了继续工作的心情。
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傅瑶瑶偏执地望着他,要求离婚的画面。
他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傅瑶瑶这样愚蠢固执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为了共同利益,敌人都可以变成朋友,贺时筠实在想不明白,傅瑶瑶为什么想不通这个道理。
他给了傅瑶瑶那么多,明明她已经名利双全,却为什么总是在钻牛角尖,纠结一些无所谓的小事。
贺时筠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应该安排傅瑶瑶出席盛愉的生日会。
托傅瑶瑶的福,这是他管理公司以来,唯一的一次失误。
他至今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傅瑶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贺时筠垂眸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他起身离开书房,闷头向前走,直到站定在卧室门前抬手正欲敲门,他才有所察觉。
自己怎么到这来了?
他收回手,转身就走。
这时候就应该让傅瑶瑶好好反省一下,不能每次她任性惹事自己都来哄她。
刚走到楼梯口,贺时筠的脚步停下了。
罢了,还是去看看吧。
他工作忙经常忽略傅瑶瑶,她一个人住在这难免会没有安全感。
车祸的伤还没好,又挨了贺时泽那一巴掌,她也是委屈极了才会把离婚这种话说出口。
自己刚才在气头上,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话确实重了点。
傅瑶瑶比自己年纪小太多,小时候又没有父母在身边,刚刚成年就和自己在一起。
说实在的,傅瑶瑶现在变成什么样,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贺时筠抿抿唇,又转身回去,他抬手轻轻敲上卧室门。
等了一会儿,没人应答。
难道已经睡了?贺时筠推门进去,屋里漆黑一片,不见半点光。
他皱皱眉,他依稀记起傅瑶瑶怕黑。
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傅瑶瑶自己睡觉会留一盏台灯。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到了床边,离得近了这才看清隆起的被子里根本没有人。
贺时筠打开卧室灯,抬手向床上摸去,触手一片冰凉,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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