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韫所处的位置是放河灯的绝佳地,自有多人想挤进去。她转身同严叙交谈时,被后来者推得踉跄。

    眼见齐韫将将摔倒,严叙连忙上前将她护了住。

    而这护法,自是将她半拥在怀里。

    齐韫再度贴上严叙温热的胸膛,而这次,她的双颊却没来由起了丝丝热意。

    她尚未意识到这热意源何而来,严叙便松开了她,但仍以身子当墙,为她阻挡着人潮。

    “可有崴着脚么?”

    齐韫摇头,却仍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脚。然而她一眼瞥到的,却是滚落在严叙脚边的已被踩烂的白兔河灯。

    “呀!公子的河灯坏了!”

    齐韫轻呼出声,眼里满是心疼与自责。若不是严叙要护她,这精致可爱的宫灯,此时应承载着美好的愿许荡入湖中才是。

    “无妨,喜儿姑娘没事便好。”

    严叙却并不在意,这宫灯是齐韫所挑,他自是珍之护之。然它到底只是件死物,比不得齐韫分毫。

    它因救齐韫而损毁,倒也无甚憾处。

    齐韫却仍心怀愧意,她不由分说便又往兜售河灯的摊子里挤,须臾后又捧了两只一模一样的白兔宫灯出来——

    “喏,公子重新许个愿吧!”

    “说是愿景,不过是虚妄,其实不许也罢。”

    在那被众人踩踏的河灯之上,严叙是有祈愿的,可终究沦为了众人的脚下泥。

    与其如此,严叙倒宁愿选择不信。

    既不信,又何必再许。

    然而齐韫却很是坚持,见严叙并不上手接河灯,她便直接塞了一个进他手里,“有愿景总是好的嘛!我刚刚祈愿忘记加上自己的名字了,就当作废。公子愿景是什么?我为公子也许一个!我是喜儿嘛!老天总归是会眷顾我的。”

    在那个当下,严叙头脑中浮现了诸多不甚道德的想法。

    譬如让谷清胤离弃齐韫。

    对上齐韫殷切的目光,严叙认真思斟之余方道:“那我便愿你今后的祈愿里都能稍上我吧。”

    齐韫扬唇,由衷地向严叙竖起了大拇指:“公子不愧是生意人!”

    她只许了他一个愿望,他却以此愿望要求她帮他许下更多的愿望……

    血赚啊!

    “那我便年年都祝公子能够得偿所愿吧!”

    齐韫说着,再度挤入人群,她俯下身子将手中的白兔河等轻轻放入水中,末了双手合十祈愿道——

    “信女齐韫,愿严叙公子能够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严叙便站在一旁,目含笑意看着齐韫虔诚的模样,心下软作了一团。

    这丫头,会错意了。

    他不过是想,日后齐韫自身所许的愿望,能同他有关。

    “严公子,你也来许一个——”

    许完愿后,齐韫以免她此刻所处的“宝地”被占,她起身就拉严叙的衣袖,同他交换了位置。

    严叙将宫灯放下后,回身看了齐韫一眼,恰对上了她如星眼眸,那视线里满含着期许与热忱。

    顿时,他心下一动,默许道:“愿她永远是她。”

    愿她永葆炽热真诚,哪怕待他未有爱恋。

    至少,她眼里是有光的。

    “严公子许了何愿?”

    待严叙许愿过后,他们一道去寻走散的林夕云时,齐韫笑着问他道。他嘴上说着不迷信,可在许愿时眼睛可是闭得紧!

    “愿我心上之人岁岁如今朝。”

    严叙看向齐韫,如实相告。

    齐韫:“?”

    她祝严叙平安,而严叙祝心上人顺遂,合着她才是宝塔最底层咯?

    “公子的心上人……该不会是你未婚妻吧?”

    齐韫尚记得严叙提及他未婚妻时落寞的神情,她本以为严叙已经放下,看来却是个情种子。

    罢了罢了,她不同他计较便是。

    “我已送了退婚书至她府上,准确来说,她如今已不是我未婚妻了。”

    严叙顿了顿,方又道:“或许跳脱出这层关系,她才能公正客观地认识我。我也不是再无机会,你说呢?”

    这也是因何,严叙密守着自己隐月阁阁主的身份。

    小丫头迷糊得紧,今儿能变着法子不重样夸他,明日若晓得他的真实身份,也能一口气跑出七里地,再不许他靠近。

    在他们不算完全熟识之前,他不敢冒这个险。

    见严叙有此觉悟,以退为进,齐韫再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公子放心吧,我相信这世上,除了我师兄,再无人能胜过公子的!你未婚妻终会迷途知返,发现公子的好的!”

    严叙:“?”

    他的小丫头,倒是个会安慰人的……

    末了,齐韫又微红着脸道:“我也不是说公子不如我师兄,只是于我而言,他一定是最好的啦!公子能理解我的哦?”

    严叙:“……”

    这安慰,其实不要也罢的。

    -

    “表哥、喜儿姑娘——”

    齐韫同严叙行了不多久,身后林夕云温婉柔和的声音便传了来。

    虽是四人同行,但在人多时,他们还是下意识同自己最熟稔之人走在一处。

    齐韫如此,林夕云亦然。

    “林姑娘,我们正寻你呢!”

    齐韫闻言转身,快行了两步又挽上了林夕云的手,“已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姑娘可饿么?我们一道去斋月楼如何?”

    斋月楼是整个烟柳城的最高点,下宽上窄,足有七层之高。底层可纳食客百来人,而顶层,则只能容下十人,也便是两桌。

    因已至亥时,斋月楼上宾客稀稀疏疏,已走了大半,本是一座难求的顶层眼下空有一桌。

    齐韫随口点了几道斋月楼名菜,而后看向身侧三人询问意见,“你们可还要加什么菜么?”

    林夕云柔柔摇头,程佑宗倒是接声道:“那便再来一道白菜粉条炖羊肉吧。”

    “好。”

    “羊肉味膻,程公子改日再点如何?”

    齐韫和严叙几是同时开口,严叙倒是个直快的,将不喜之处点了出来。

    只是齐韫却记得,初次同严公子一道吃饭,他是点了红焖羊肉的。

    他们之间,她好像才是不吃羊肉的那个……

    那次的红焖羊肉严叙自己吃不了几口,在瞧见她下意识的蹙眉掩鼻后,他便叫店小二撤了那道菜,顺便去里间漱了口。

    齐韫时有迷糊的时候,这次却看得清楚,严叙是在替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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