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就一同去了南起公园。
下了车,洛呦呦问:“你今天怎么过来的?”
“地……”
男人还未答完,她便被大门处挂着的彩灯吸引了注意力:“这个灯真漂亮!”
赞叹过后,洛呦呦一路拿出手机,只要见到个稀奇的玩意儿,都会咔擦咔擦几声。
迟骋引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笑着摇头:“说你是高三学姐,还真没说错。”
不一会儿,两人行到桂花区。
洛呦呦跑到树下,忍不住深吸了一大口,浓郁的香气入肺打了个滚,香得她整个人骤时神清气爽。
“哇,好香啊!”
脚下的小道狭长弯曲,女人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公园里。
迟骋引的目光安静落到她身上,洛呦呦尴尬地咬住唇回望着他。
头顶的月儿也偷笑着藏进云里,倾落在大地的白光顷刻暗了几个度,如一层不透明的疏细羽纱。
周遭也好似失了焦,光影交错、如梦如幻,叶隙间圆圆点点的光斑无序散落在女人的面颊,灵动精致的五官镀上恬静朦胧的滤镜。
男人的黑眸微沉:“拍照吗?”
“好啊好啊,”洛呦呦打开相机界面后才递给他手机,“我这个相机软件有美颜,嘿嘿。”
说话人的指尖不小心扫过迟骋引的掌心。
与此同时,树上的几朵嫩黄小花颤动过后,无声入地。
女人的栗色青丝也随风挠过他的下巴,一时舒痒难耐,男人下意识想要拨开,却只触到她微卷的发梢。
迟骋引收回手,一动不动,静默目视着眼前这个倩影。
“茄子!”
-
回到家,洛呦呦盯着相册里新添加的五张照片足足两分钟,终于找出一张勉强可以入眼的。
看来迟骋引的拍照技术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长进。
笑完之后,女人对着秦杭的微信头像又开始犯愁,她到底应该怎么开口啊。
【秦杭,有空吗?】
过了十分钟,一条消息过来:【等会,我现在在打游戏。】
“大晚上的还打游戏。”洛呦呦嘟囔着打开游戏助手官网,找到秦杭的游戏记录。
他竟然常常一个人打到半夜。
两眼一转,她计上心来。
-
从昨晚开始,洛呦呦和秦杭组队玩了两天游戏。
第三天,天时地利,眼看计划进度已过二分之一,她急需另一人的帮助。
离校时,她给迟骋引发了条微信江湖救急,直到回到家,手机也没有新消息。
“可能是在忙吧。”
两小时过去,坐在沙发上的人耐心用尽,决定给迟骋引打个电话看看。
“嘟……嘟……”
仅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看来他不是那么忙,洛呦呦顿时有些沮丧。
“喂?”男人的声音过于低沉。
洛呦呦也不自觉压低音调:“你在忙吗?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怎么了?”
洛呦呦正组织着措辞,想着怎么长话短说时,突然被一个年轻女声温柔打断。
“是你朋友吗?”
看来他的确在忙,忙着和别人约会。
洛呦呦的心霎时沉进了冰湖里,一呼一吸间都带着刺骨的疼,不知不觉连她的声音也浸染了几分冷意:“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那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有事的话,叫你的朋友一块来吃吧,可以边吃边聊。”
“嘭!”
一时没拿住保温杯的洛呦呦,匆忙说再见:“我没什么事的,你们慢慢吃,替我向她转告声谢谢,先挂了。”
地上的杯子倒是完好无损,可她的左脚踝却起了三个白翻翻的水泡。
脚踝处钻心的疼,洛呦呦蹲在地上红了眼眶。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男人眸色无温,对着眼前喝红酒的新相亲对象说:“我不喜欢太笨的女人。”
一小口酒入喉,易茹笑:“我不是笨女人。”
迟骋引扯掉领带,脸上挂着比窗外秋风更瑟冷的笑。
“那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账单我去付,替我向易叔问声好。有些失礼,抱歉。”
餐厅内的男人说完,便潇洒远去,被留下的女人不甘地咬住唇,忽又笑了。
-
男人从餐厅出来后,便在车里静坐。
挡风玻璃外的日光薄而透明,斜躺在地,渐变渐短,秋风轰然动作,晃落一树黄叶后,又毫不留情地吹散地上的光柱。
叶子还在空中杂乱无序地飞舞,独自欣赏着日落的男人被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
“儿子,怎么发微信也不回?我也不知道你们吃完了没有,不敢打扰你们。”
陈映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试探,迟骋引解释:“妈,我刚刚没注意手机。”
按下免提,他打开微信,双眼匆匆滑过七八条未读消息,阅到倒数第二条时,瞳孔紧缩。
【在吗?关于秦杭,我有个计划,但需要你的帮助,今晚有空吗?】
这是两个半小时前,洛呦呦的邀约。
“没注意手机?”陈映丽在电话里咯咯地笑,“看来你们聊得起劲,连手机都顾不上看,你妈我的眼光……”
迟骋引轻声打断:“妈,我现在有点事,等会再回您电话。”
-
这边,刚和秦杭打完一局游戏后的洛呦呦心里舒坦了不少,让秦杭自己先打着,她回个电话。
她的喂字还没说出口,对方就抛给她两个问题先发制人。
“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在家。”洛呦呦看了看窗外,已是黢黑一片,语气淡漠,“是有什么事吗?”
见她避而不答他的问题,迟骋引的声音三分冷戾:“在忙?”
“和秦杭打游戏。”
“你要给我说什么计划?”话筒那端又陷入静默,男人放缓了语气,“我刚才没注意手机,现在才看见你的消息。”
还真是全身心投入约会呢,洛呦呦紧了紧手机:“没什么,我已经找到人了。”
“是不是洛忻?你不知道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洛忻……”
“我知道!”洛呦呦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有些情绪在起伏,“我没找洛忻。”
他俩好像在吵架,可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洛呦呦自嘲:“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我在你家楼下。”
床上的人连爬带滚拉开卧室的窗帘,从窗外探出头。
果然有辆车停靠在路边,白色的车身线条优雅顺滑,隐隐泛着低调奢华的淡银光泽。
一对车灯直直射出两根光柱,似鹰隼之眼窥伺着这静谧祥和的夜。
一切显得异乎寻常又那么格格不入,就像是一辆超级跑车进了穷山村。
洛呦呦在窗边围观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个场景怪诞诡异:“你怎么来了?”
“先下来。”
又是一副命令的口吻,而且不容反驳。
洛呦呦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也讨厌一切事情都是他在掌控着主动权。
“太晚了,我就不出来了,”她拉上窗帘的手顿了下,留了一丝小缝,“注意安全,拜拜。”
“我饿了。”
三个字从男人的胸腔里发出,闷闷的。
窗边的人无奈抿嘴,是不是女生都自带有母爱属性,听着他可怜委屈的声音,她又动摇了心里的坚定想法。
“……好吧。”
-
车里的男人勾唇笑了,如被捋顺毛的宠物狗,趴在方向盘上瞧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可人儿,细叹:“吃软不吃硬的小家伙。”
洛呦呦轻敲车窗,男人精致俊俏的侧脸从车窗里露出半截:“上车。”
她二话没说,紧紧咬着后槽牙坐上了副驾驶,双手放在膝盖处,等待他发话。
“安全带。”
待她系好的那一秒,车子便飞了出去,洛呦呦抓紧扶手,大惊失色:“去哪儿?”
“吃饭,”迟骋引嘴角上翘,松了油门,“想吃什么?”
洛呦呦也不想拒绝,反正她下午被他气得都没吃饭,现在也有些饿。
“直走,过两个路口有夜市,我想吃烧烤。”
“好。”
见他唇角轻翘,洛呦呦也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小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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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却冻不了吃客的心。
洛呦呦吃着烤串,瞅了眼对面不动筷就盯着她看的男人。
今晚,他真的怪怪的。
洛呦呦忍不住问:“你不是吃过晚饭了吗?为什么要来吃这个?”
迟骋引面露遗憾:“没有吃,被你打断了。”
“啊?”见他把锅推给她,洛呦呦可不认,给他想挽救的对策,“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我给她解释解释,就说我是你的一个亲戚,当时有点急事。”
“没用了。”
男人拿起筷子刷掉烤串上的辣椒,洛呦呦见状捎给他一串辣椒少的,又跑到老板面前说了句什么,后者笑着比了个ok。
“为什么没用?”女人端了杯开水走过来,“你可以用这个涮涮。”
“她已经给我妈说了。”
“什么?!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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