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上课也不睡觉了,每天认真听讲,听不懂就去找向阳,向阳耐心给她解答。
班里每个人只要往他们那个方向一瞅,永远能看到向阳带着一副银色眼镜在给时映讲题,有时候时映困了或者走神,向阳九拿笔往她头上一敲“认真点”,时映就尴尬的笑。
不羁的少年收起锋芒指点着书上的难题为少女解答,女孩精致的侧脸,白肌的皮肤,风不断吹过,少年伸手拨开挡在少女眼前的碎发,落日的余晖为他们铺垫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任谁都舍不得打破这花前月下。
放学的时候,向阳说家里没人,俩人就一起吃的时候晚饭,还是上次那家大排档。
向阳给她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说道:“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干嘛?你不会要给我卖了吧?我人生地不熟的。”
“我那舍得啊?”
俩人吃完了饭,向阳送她回家。
第二天一早,向阳就来了,时映果然还没起。他敲门叫时映起床,时映嗷了一声。
他推门进去:“起床吧,我给你买了早餐。”
时映躺床上俩胳膊一伸,向阳笑了,顺势抱她起来,“亲你了啊。”
时映没刷牙,她把向阳凑过来的脑袋拨向一边,自己鞋都没穿就去洗漱了。
向阳无奈的笑了笑,把鞋给她放到卫生间门口让她穿鞋,然后出去给小草倒猫粮。
向阳来过几次后,小草就和他熟了,一见他就喵喵叫。
它可喜欢向阳给它买的猫粮了。
时映收拾完后,俩人出了门,楼下有一辆商务车等着。
上了车时映也没问他到底要去哪,俩人一路闲聊,就是向阳嘴欠的气的时映翻了好几次白眼。
“到了”前面的司机说。
“那麻烦冯叔把东西搬一下吧。”向阳说。
“好嘞”司机立马下车去搬。
“这是你家的司机?”时映问他。
“对,幼儿园开始冯叔就接送我上学。”
“哦”
“下车吧,到地方了。”
时映抬头看,一家规模不大的福利院,她想不通向阳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
他俩一进门,就有一堆小朋友围过来,喊着:“向阳哥哥,你来啦!我可想你了!”
向阳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说:“向阳哥哥也想你们了,晓月你最近乖不乖,落落你最近是不是不好好吃饭都瘦了……”
孩子们都特别兴奋,其中有个小男孩注意到了旁边的时映,大喊:“向阳哥哥,这个漂亮姐姐是谁?不会是你女朋友吧”说完捂着自己的嘴偷笑,旁边的小朋友听到了也跟着笑。
向阳把被挤到一旁的时映拉过来,对着这群小鬼头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漂亮姐姐呢,就是我女朋友,你们大声说,漂不漂亮?”
小朋友们齐齐大喊:“漂亮!”说完就撒开向阳全部围去时映了。
这边,福利院的负责人出来了,和向阳寒暄了几句然后去清点向阳带来的物资。
俩人和小朋友们玩了一上午,中午留在福利院吃的午饭。
“这家福利院是我妈从小待的地方,后来我爸就一直定期资助,我和我妈呢就有时来看这群孩子们。”向阳对时映解释。
这倒让时映没反应过来,开朗和善的沈阿姨原来身世这么惨,但幸好遇到了向叔叔弥补了前半生的遗憾。
向阳看她半天不说话,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想什么呢?我带你来这是想让你开心点,这里的孩子都很开朗,他们之中有的身患疾病被父母抛弃,有的全家去世,但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没有被世俗污染,我每次来这些孩子们都特别开心,我也特别开心,但我最希望你开心。”
时映放下筷子,对着他说:“我会的,向阳。”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才最开心。
走的时候,小朋友们将给向阳的礼物都转送给了时映,说:“时映姐姐下次一定要来看我们。”
向阳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那下次时映姐姐自己来好了,我就不来了。”
那个叫晓月的男孩嘿嘿一笑:“那时映姐姐不来你也别来了。”
向阳瞪大了眼,非得抽他一顿。小男孩笑嘻嘻的往时映身后躲。
时映拦着,一群孩子打闹成了一片。
晚上时映想起今天看到的一个双目失明,家人在一场火灾中全部死亡的孩子,但他依然活泼开朗,不自怨自哀,充满了信心。
时映突然想起了自己,她问向朗:“你说生命,爱,生活,自由,应该怎么排序?”
向朗应该在洗澡,过了会儿才回复:“你先爱自己,爱自己的生命,剩下的才会有意义。”
时映突然笑了,她的向阳永远都在教她成长。
今天又到了化疗的日子,时映在那次过后,一直去化疗。在化疗之前,她想做两件事情。
她先去了照相馆,前台接待了她,以为他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来照个人艺术照的,现在很流行这个。结果时映一开头给她吓住了。
“我来拍遗照。”时映眼底明亮,仿佛并不把这个当作一回事儿。
摄影师也是内心复杂,他从业这么长时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独自一人来拍遗照。
时映看出他们内心复杂,开口道:“我生病了,就想拍张好看的照片当作遗照,我可不想让别人给我选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事儿我想自己做主。”
很多人在去世后大多是选用生前比较严肃的照片,时映是笑着拍完的。
拍完照片后就去了医院,化疗头发掉的很快,她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理发店,就算再不舍得,也留不住。
理发师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这是她自己开的理发店,她说当初她丈夫也不愿意剃头,后来她丈夫走后,她便开了这家理发店。
医院的病人大多都来这剪头,她看到时映一个人也没有问,来这的人有几个能是圆满的。
“想剪什么样儿的?”
时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剪短吧。”
最后还是没狠下心,只剪到了脖颈处,还剪了个刘海儿。
走的时候,女老板说什么也不收钱,只说等下次长了再来剪一块儿收。
化疗完不能当天出院,她在医院住了两天。
向阳也习惯她这三天两头的请假了。
出了院在家休息了一天,隔天才去的学校,向阳看到她,眉峰一挑。
“美不美?”时映问他。
“你什么样而不好看”
说完凑近她耳边,声音富有磁性:“你什么样儿我都喜欢。”
时映耳根子发热,不去看他。
前面的刘水棋被他俩爱情的酸臭味儿熏死了:“你俩差不多就行了啊,没看到谢思淼都看不下去了吗?”
是的,谢思淼最后还是选了刘水棋做同桌。
正嗑瓜子的谢思淼直接把那一捧瓜子皮在刘水棋座位那洒了一圈:“不好意思啊,你赶紧给我扫了!”
刘水棋认命去拿扫把。
晚上向阳陪时映吃完饭然后送她回家。
到了门口,时映说要上楼,向阳让她等一下,然后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时映。
时映打开,是她摔碎的玉镯,不过已经完好如初,根本看不出断裂的痕迹,正完整躺在盒子里。时映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向阳等不及她先开口:“时映,对不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将它修复。你喝醉的那一晚,喊了好几次妈妈,你说你很想她,所以我自做主张将它修好。”向阳语气有点儿着急。
时映在哪一晚酒醒后就后悔扔掉了,她去垃圾桶翻,垃圾早已被向阳带下楼,去楼下集中垃圾桶,也早已被垃圾车清走。
原来是向阳给它拿走了,幸好是向阳给它拿走了。
时映合上盖子,抬起头对上向阳的目光,眼角带泪,笑着说:“向阳,谢谢你。”
路边有辆车打开车窗,里面有歌声传来
“一路过很多城市,
一路看很多人群,
匆匆忙忙的在行程里睡了又醒
飘忽不定,
这也是一种麻痹,
直到我看到了你,
莽莽撞撞靠近,
每一个细节都牵引我放下行李,
让心自然的休息,
你就是我的风景,
云高风清,
不走下去,
停在这里,
视线里都是你,
全部是你微笑的表情,
爱让悬崖变平地,
生出森林,
一整片的森林,
你在树荫里,
复杂的生命,
因为有你……”
漫漫夜空悬挂着数不胜数的星星池月光慷慨倾撒下,时映紧紧抓住向阳的外套,害怕月光沸沸扬扬撒落其间月下的少年变得遥远。
向阳将她抱紧怀里,他不会,他只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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