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朝她眨巴眨巴眼睛，景嘉欣似乎懂了什么，轻微点了点头。
下一秒李素华就嘶了一声，乔羽划破了她的胳膊。
“抱歉，小素华，我的指甲太长啦。”乔羽放开了她。
李素华抿了抿嘴，从乔羽怀里出来，扒拉景嘉欣的腰。于是景嘉欣把她抱了起来。
“有的人活着……”48吐槽起来，“明明刚才聊的还挺开心。”
“我可以看看你背后的手吗……就是直播的那时候，刷的一下从蝴蝶骨那里出来的。”李素华似乎没有在意刚才的事，兴致冲冲的问她。
景嘉欣犹豫了一下，最后叹了叹气，在内心对48说：“干活了。”
“你不是说发动鬼手超级痛，这辈子除非要死了不然不会用吗！”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48还是老实干了。
景嘉欣的后背突然鼓起，有什么在布料下涌动，她戴上了兜帽，下一个瞬间，蓝色的血液迅速从蝴蝶骨流出。
两只半透明的幽蓝色手臂势如破竹的冲出。
真的挺痛的。
李素华满眼放光，“好耶好耶！可以用它们抱抱我吗？”
景嘉欣照做，鬼手每次一次移动都会加深伤口的疼痛。这个异能应该给无痛症患者使用。
手臂抱起李素华，景嘉欣和乔羽提着灯肩并肩走，李素华被她抱在背后。
“话说，小黑玩游戏通关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呢。”乔羽打了个哈欠。
景嘉欣懂了，李素华最快半个小时被毒死。
“世界的穿梭者？”李素华歪头，揉了揉眼睛，似乎有点困。
“没错啦，那家伙是个速通爱好者。”乔羽点了点头，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
景嘉欣补充道：“好像每次都是最快夜游的人。”
“传送的异能真的太赖皮了。”李素华嘟囔着。
唢呐声停了。
“我就是顺着唢呐声找到队伍的，有什么特殊作用吗？”李素华接着问。
“这个嘛。吹唢呐的是捕风者和燃星者，她们会在夜游开始的几个小时之内吹响唢呐，代表安全的同时来避免有人脱队，以及帮助迷路的人找到队伍。”乔羽摸了摸下巴，解释着。
景嘉欣去问乔羽：“所以唢呐声停了就代表……”
“有人类混入了夜游。”乔羽恶劣的笑了，露出了虎牙。
原本缓慢移动的大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有动。
景嘉欣把李素华放下，靠着鬼手支撑着地面，使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队伍中发生了什么。
中间有着两位男子，一位半躺在地上，满脸惊恐，身旁是星星灯，而另一位挡在了他的身前，虽然身子在微微发抖，但还是做出了保护者的姿态。
契约者把他们围了一圈，只要有一位契约者露出攻击倾向，毫无疑问他们会在瞬间被撕成碎片。
只能庆幸夜游的和平原则了。要知道在场的有不少契约者是第一次夜游，接下来要面对五六天空着肚子。
景嘉欣松开鬼手，让自己回归地面，鬼手这个能力，是可以无限延长的。只不过越长，活动范围越大就越痛。
乔羽眯了眯眼睛：“我说过的吧？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别做蠢蛋。”
李素华则有点懵逼。景嘉欣叹了叹气，瞪了乔羽一眼，然后两只鬼手向前不断延伸，直到捉住了被团团包围的两个人类。
“不好意思。我就是个蠢蛋。”景嘉欣露出自己锋利的鲨鱼牙。说出和自己沙哑恐怖的嗓音完全相反的话语。
她收回鬼手，把两个人类放到了自己旁边，而乔羽悄悄站到了她的背后。
那两个人被吓的瑟瑟发抖，景嘉欣抢在他们之前开口：“闭嘴。”
这个过程很顺利，没有人阻拦她，毕竟没人想惹事，特别是在夜游这种重要的日子里。
“乌鸦！！”
“是乌鸦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干什么，好不容易来了两个蠢货。”
“真是个疯子！！”
“她居然还没死……”
契约者们大声嚷嚷了起来。
景嘉欣噗笑一声：“不好意思，诸位。这两个人我就当储备粮了。如果有人想要来抢，那就——来代替他们吧。”
她加大几个分贝：“毕竟……我现在真的快要饿疯了。不挑食可是个美德。”随后是咯咯的诡异笑声。
乔羽就站在她的后方，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整个充满了压迫感，审视着前方的人群。
“对了，我讨厌乌鸦。夜行者，叫我夜行者就好。”她在数以千计的契约者面前喊出了自己的代号。说真的，有点羞耻。
但是在乌鸦小姐和夜行者之间，她宁愿选择夜行者。
一些强大的契约者大部分会依靠着异能或者熟人到达二十四区，一部分会直接拒绝夜游，只有少部分会选择步行。
所以这个大队伍中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能力偏弱的契约者或者还不能掌握异能的新生契约者罢了。
“戏剧导演！！他不是从来不参加夜游的吗？！”
“真倒霉……明明只是个小丫头”
“你闭嘴吧。哪个小丫头能做出那么惨绝人寰的虐待！哪个小丫头能在和葵对峙后全身而退！”
“好恐怖好恐怖，怎么新生的契约者越来越离谱了。”
“这两双手臂……看起来比视频里更吓人。”
“乔羽终于疯了吗？”
戏剧导演作为一个s高阶，加上她之前在直播里表现出的凶残，这个震慑力还是挺大的。再加上绝对和平的原则，大家也只是继续夜游了。
队伍缓缓向前，景嘉欣一行人依旧跟在队伍的最尾端。
不过……似乎还是有人裹了小脑。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我说……你们真是一群怂货。这不就是个女的吗，还是个小孩，我一拳就能打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鬼手掐住了脖子。景嘉欣面无表情，另一只鬼手卷起地上两个被吓昏的人，然后和李素华交谈，全程没有给那个男人一个眼神。
“为什么要叫夜行者？”李素华问着她，然后从腰间拿出匕首随手丢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因为我不太喜欢太阳。”景嘉欣编了个理由。李素华点了点头，下一秒表情变了变：“我感觉有点喘不上气……胸口很闷。“
“可能是人太多有点拥挤吧。”乔羽摸了摸李素华的脑袋。
景嘉欣在内心读秒，差不多的时候松开了那个男人，然后卡巴一声掰断了他的手臂。
“感谢夜游的潜规则吧。”她向前走，回头朝男人笑了笑，僵硬而诡异。
他们接着跟着队伍前进，李素华却一直沉默着，似乎是很难受。
过来大概十分钟左右，她扯了扯景嘉欣的衣角：“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的暴食刚才和我说了。”
景嘉欣身子一僵。
李素华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她依旧笑的灿烂：“因为我的爸爸吧。”
“我不想被毒死。”李素华扯的力度更大了，景嘉欣叹了叹气，然后微微弯腰和她平视。
她们差不多大，但是李素华更加营养不良一些。
“乌鸦小姐。我还是想叫你乌鸦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吧。”景嘉欣从腰间生出两条鬼手。
“杀了我的爸爸，然后告诉他我一直爱他。即使他打我和母亲，即使他扒我衣服，把我关小黑屋。即使他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李素华笑的更灿烂了：“但他是我的父亲。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然后，杀了我吧。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我想召唤一只狗狗。”
乔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根烟杆。
“我之前养过一只，叫做橙子。但是后来被爸爸杀了。”李素华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景嘉欣腰间的鬼手冲向了李素华，她闭上了眼睛，依旧保持着笑容。
“爸爸说，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会死。死的时候面目狰狞。大家来到世上的时候都不安宁，啼哭着降临却又不肯安静的离开。所以，我想当个例外。我要静悄悄的，在美好的夜晚，带着微笑——死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鬼手轻轻抚摸了李素华的头发。她凑近景嘉欣，额头贴着额头。
“笑一个吧。爸爸说，笑起来的人会有好运。”
周围是来自乔羽的烟雾。
另一只鬼手贯穿了她的胸膛。
她走的很安静，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来。□□破碎的声音在下一秒被枝丫断裂的声响覆盖。
李素华最后的遗言，依旧是关于她的父亲。
景嘉欣没有笑。她脱下了自己的兜帽，将对方娇小的身躯覆盖，然后抱在怀里。
从李素华身体里流出来的蓝色血液慢慢汇聚了起来，变成了一只小狗崽。
“她是自由的。”景嘉欣抿了抿唇。
乔羽蹲下身子，啪嗒啪嗒的抽烟，有些含糊不清的发声：“和你的头发一样自由？”
“你有毛病。”景嘉欣瞥了他一眼。
“嘿，橙子。”乔羽去逗那条小狗。看起来不到三个月的小狗看到他就开始龇牙，然后狠狠咬了上去。
“哇，好凶好凶，这什么品种的啊。”乔羽也没敢用力，小心且缓慢的抽出手来，因为小狗是被召唤的，所以他被咬伤了。
景嘉欣看了看小狗：“这好像，是杜宾。”
乔羽啧了一声。
“另外，我很好奇，李素华的父亲做了什么，以至于让莉卡要弄死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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