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林慎关进卧室后,顾言玦在书房里继续处理堂弟顾言及的事。
经过刚刚的疯狂,他也一身狼狈。短发微湿,衬衫褶皱,摸摸自己兜没找到烟。
人顿时烦躁起来。
一旁站着的陈昱心领神会地把烟盒递上,他抬起眼眸看向陈昱,抽出一支含在双唇间。
陈昱神色如常地给他点燃。
顾言玦吸了一口,拿出烟,低头浅笑。
他自视甚高的冷傲还不如自己的手下。
恢复如常后,他翻看起顾言及做的假账,很快眼眸中的冷冽和嘴角的不屑同时出现。
“这么完美的数据他能做出来?给我查查他最近和谁走得近?”他夹着烟的手快速翻到最后一页。
总计上写着十亿。
他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把文件夹随手一扔,对着正在记笔记的陈昱继续说道:“再查一下赌场里的那个女人,看看她背后是谁?”
顾言及因欠下巨额赌债,亏空财团公款,这明显是有人在下套针对顾家。
他与陈昱话还没谈完,突然书房内的灯闪了两下随后熄灭。
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就听见管家在门外报备:“道路施工正巧把电缆挖断了。庄园里的备用电还有五分钟启用。”
顾言玦听后漫不经心地朝开了半扇窗户窗口望去,外面漆黑一片,连路灯也熄灭了。
蓦地,脑中发抖的少女身影闪现。
他手里唯一的火光掉落在地。
只听他低吼的咒骂声:“该死。”
人已经冲出了书房。
等他进到卧室时,备用电正好通上。
林慎趴倒在床头柜和床的夹角处。
顾言玦抱起她的上半身,轻拍她惨白的脸:“林慎、林慎。”
见她毫无反应,赶紧横抱起她,快步往别墅外走:“给安笙打电话,告诉他,我马上到。”
尾号8888的迈巴赫连闯了几个红灯,在车子的后排座上,顾言玦一直抱着她。
她软软地靠在他肩上,冰冷的身体,让顾言玦心烦意乱,二十年前父母因意外同时过世后,他再也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心境。
“你给我振作点。”顾言玦的下巴贴在她的额头,咬着牙说道。
迈巴赫急刹在一个高端私人医疗中心门口,医生护士早已等在那。
林慎被转接过去后立即被推入抢救室进行检查。
检查后只是昏迷不醒,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便被转入顶层的vip套间病房。
护士给她换病号服,看见她满身青紫色淤伤时,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本该报警处理的。
可对方是顾言玦,这女孩就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护士还是谨慎地向医疗中心负责人安笙医生汇报了此事。
安笙和顾言玦站在病房的外间,里间内林慎安静地躺着还没有清醒的征兆。
顾言玦拿起刚刚让陈昱给自己买的烟,叼在嘴上还没点,便被安笙愤怒地抢下扔在地上。
“医院内禁止吸烟。”
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剪裁合身的白大褂的安笙,平日里文质彬彬。今天出奇地言辞激烈。
他指着顾言禾的胸口,压抑着愤怒,生怕惊扰到躺在病床上的人,齿间相碰道:“你这次玩大了。你怎么能对女人用强的。”
他在给林慎抢救时就发现了她的伤。
难以想象当时这女孩遭受了什么?他认识的顾言玦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
面对好友对自己的指控,他没有办法反驳。手掌一使劲,烟盒被捏成一团。
当时他是气疯了,没想到这女人回来是为了找其他男人。
这些事若是换成其他人,他顾言玦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可只要一涉及林慎,他每次都会失控。
见他也是懊恼,安笙叹口气摇头:“等会我会安排一个女医生来给她检查一下身体的伤。”
顾言玦知道安笙指的是哪方面的伤:“不用检查了。我和她没有做。”
安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都已经把人折磨成这样了,他能忍着不做完?
顾言玦往落地窗走去,上半身靠着玻璃,苦笑道:“她实在是哭得太厉害。我下不了手。”
出了名心狠手辣的顾言玦,还有心软的时候?
安笙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中指顶了一下镜框,镜片后的眼眸带着精明的神色。
转而他又眉头紧蹙:“那她的昏迷就是另有原因。”
顾言玦还是没忍住烟瘾,抽出一根皱巴巴的烟,不过只是含着嘴里:“她怕黑。特别惧怕,应该是小时候被伤害过。”
安笙了了点头,这就说得通她现在表现出来的症状。
“先住一礼拜的院吧。等她清醒了,我再做个全面的评估。”
临走前,他问道:“你陪着?”
“你先派人看着,我想去楼顶抽支烟。”顾言玦举了举手里那支还未被点燃的皱巴巴的烟。
安笙一脸讪笑,从来我行我素的顾言玦竟然还有今天。
***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林慎才转醒。
尽管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才打在她脸上,可还是引起了她眼睛的不适,想抬抬手遮挡光线,未料又引得手上一阵刺痛。
“不要动,你正在打点滴。”顾言玦有些沙哑的声音及时响起。
很快人就走向落地窗边将窗帘展开一半。
林慎转着头勉强看清楚身处的环境。
所有的记忆在停电后戛然而止。
“你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省得她动脑子想,顾言玦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她轻轻哦了一声,声音里还打着颤。
昨晚她是吓傻了,尽管最后顾言玦放弃,但那样的记忆会在他靠近时,时不时地跳出来。
紧接着她的话,顾言玦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昨晚抱歉了。”
他会道歉,是林慎从没有想过的事。
她肿出欧式双眼皮的大眼盯着在落地窗边逆光而站的顾言玦。
黑衬衫显得他的皮肤特别白皙,俊美紧致的脸透露出淡淡的憔悴。
至始至终林慎都没有认为过他是坏人。
“看够了没?”
他浅棕色的瞳仁回看时,林慎又胆小地避开,为缓解尴尬,喃喃道:“我有些渴。”
本以为他会叫护士来,这样就不用独处。
没想他倒了水,揽起自己半身,让自己的身体斜倚靠在他的胸膛上,亲自喂她。
林慎没敢拒绝。
但顾言玦揽着她肩膀的手无意间碰触到了她的淤青,疼得她下意识地想逃开他的怀抱。
这样的举动让顾言玦误以为她还在耿耿于怀昨晚的事,但他已经低头道歉了。
谁能让他说出抱歉二字。
林慎感觉到他的手紧了许多,只能老实地伸手握住玻璃杯。
顾言玦也没松手,指尖交叠处流动着微微的热力。
偏巧查房的安笙进来看见这亲密的一幕,又是讪笑道:“我这的床可都是可以自动升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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