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被重新包扎好,顾言玦安排她坐在身边吃晚饭。
这次林慎彻底离不开顾言玦的身边,她一步也走不动。
送来的食物是叶姐准备的。
嘟着嘴闹脾气不肯吃,瞥眼看见顾言玦像是没事人一样悠哉喝着汤。才想甩脸放下筷子做无声的抗议,就被顾言玦带有好看眼尾的丹凤眼冷冽地睥睨着。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汤碗,却是重重扣在桌面上。
林慎惊慌地举起筷子塞了一口白米饭在嘴里,眼眶又红了起来。
顾言玦望着她哭肿的眼眸,带着五条指印的脸颊,手掌手臂上细小的擦痕,嘴里还空嚼着米饭,有种说不出的可怜样。
他竟想发笑。
这次总裁罢免的事,她的解决方案的确比自己的更好。但她怎么就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味。
想着她也是为了自己才伤成这样,若是自己真笑出声来好像不够厚道。
就这么要笑不笑地忍着。
林慎见状更觉得委屈,泪珠子滚进米饭里和着吃。
顾言玦瞧着心疼,干脆没让她继续。抱起她往房间里面走。
房间里有一半没亮灯,后部有一圈软包的长条凳。
她感觉不对,昨天他就想要在这里抱她。
今天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说不定他真会这么干。
人赶紧挣扎地大声道:“我想和陈昱回去。”
顾言玦眉心拧巴,她好像还是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被惩罚。
原本想好好哄哄她,现在干脆就把她扔在休息的长凳上,冷言道:“今晚你就在这睡。哪都不准去。”
这是决战前的最后一晚,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现在不光是钱秦两家要对他出手,连自己人都在落井下石。
而这蠢女人一分钟都不能不看着她,不是给自己惹事就是四处勾搭,没有一刻消停的。
他坐在她的身旁,长手摁下她的头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又将毯子给她盖好。
长凳的地方完全被黑暗笼罩,林慎不愿意待在这,想起身换个位置,但肩头就这么被人用力压着。
只能手指纠缠着毛毯,任由着顾言玦身上带有侵占性的气息在她鼻间游走。
闹了一天的林慎,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
顾言玦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手指轻轻搓着她柔软的发丝,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给陈昱发短信。
【她是被谁打伤的?】
【顾正雷先生。】
黑暗中,手机屏幕闪烁的荧光,打在他冷出寒霜的脸上显得异常阴鸷。
呵。
有意思。
他的手指从发丝上滑向她微肿的脸颊,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睡梦中的林慎身子一颤,喃喃道:“疼。”
紧接着人开始说起梦话:“闵小姐……别忘那跑……顾先生,不要了,真得好疼……玛蒂娜、玛蒂娜,我不要在地牢里待着……玛蒂娜,母亲什么时候来?我不想回去……母亲、母亲……。”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顾言玦感觉到她枕在自己腿那处的裤子布料有些微凉。
手指在她眼角一抹,全是眼泪。
心疼她梦里也不安生,轻拍她的肩膀哄睡她。
倏尔她的手无意识握着他的,轻轻带着往前,直到被她两只手完全裹在手心里。
这种被依赖的信任让顾言玦更不想放她离开,他再次拿起手机。
【给我查一下黄知礼最近的行程。】
***
豪斯酒店,私人会客厅内。
坐在高端真皮沙发上的秦凯泽端着酒杯,向对坐戴眼镜身形消瘦有着学者气质的中年男子举杯示意。
中年男子是千食集团总裁钱中禾,他鄙夷的目光瞟了眼秦凯泽和缠在他身上的夏粤。
没回敬,只自己喝了一大口。
要不是顾言玦欺人太甚,他钱中禾才不屑与秦凯泽这地痞流氓为伍。
他们钱家虽然比不上顾陆两家的百年根基,但也是靠技术发展奠定的家业。不像秦家耍了几十年流氓手段的暴发户。
对于钱中禾的态度,他秦凯泽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里面的红酒立即闪烁出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辉,好比他现在知道顾氏财团与顾言玦陷入困境的好心情。
“这顾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怎么教养出来的年轻一辈,一个两个的在网络上丢人现眼?哦……。”蓦地,秦凯泽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赔礼道,“哎,瞧我这张嘴。钱总莫要见怪。钱小姐的那些照片,那就是顾言玦故意抹黑。”
见钱中禾脸色阴晴不定,他拍了拍夏粤的后背,催促道:“你怎么这么没眼力劲。没看见钱总杯里的酒见底了。”
夏粤佯装委屈地摸了把他的胸,嘟着嘴道:“是我错,我去给钱总赔不是。”
她娇俏俏地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红酒瓶,一手握着瓶颈一手托着瓶底,扭着腰枝凑到钱中禾跟前。
钱中禾嫌恶地用手臂挡住她的靠近,被秦凯泽挑起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喝道:“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喝酒的。我只想知道明天我们两家的钱是不是会从外场进入连齐股市,将顾氏财团逼入绝境?”
秦凯泽召回夏粤,勾住她的肩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让她斟满。
等待间,以退为进反问道:“钱总,外场的投机客您应该也认识吧。难道这次是你们第一次合作吗?”
钱中禾听他这么说,神色微变。
他这个商场上的晚辈,竟能把自己调查的一清二楚。上次这么搞有二十年了吧。
果然他们这一代人不能小觑了。
他重重放下酒杯,没打招呼起身离开。
不出两步,被秦凯泽叫住。
“钱总,您科研所最近研发的东西藏藏紧,我可不想它坏了我们的大事。”
钱中禾停下脚步,缓缓侧头回道:“你管好那个小明星,别让她乱说话就行。”
“嗯。”
秦凯泽垮着嘴角点头,色痞之态展露无遗:“钱总说得对,女人哪张嘴都不可靠。”
说时,手没闲着狠狠捏了一把夏粤娇嫩的脸蛋。
引得她娇媚调笑声:“秦总,你这嘴太坏了。”
钱中禾听不下去,快步离开,关门时重重一甩。
人走后不久,秦凯泽的手机响起,夏粤乖巧地送到他的耳边。
电话里传来一串日语,浑厚肃穆的男声,像是在确认什么。
一旁的夏粤也听着,并为秦凯泽翻译道:“对方说他这次会联合霓虹国几大家族共同出手,确保明天做空东国股票市场万无一失。”
窝坐在沙发里的秦凯泽,目光盯着钱中禾离去的方向,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算计。
钱中禾只想要顾言玦垮台,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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