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名和鹿小甜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哈哈大笑起来, 完全没给林照鹤留一点面子,差点没把林照鹤眼眶给气的红了一圈。
庄烙揉揉自家小狗委屈的脑袋,突然想逗弄他一下, 于是凑到林照鹤耳边低声道了句:“那么不想当处男?”
林照鹤哭道:“我不是……”
庄烙说:“知道你不是。”他语气里带着笑意,像哄孩子似的,“要不我吃点亏,帮帮你。”
林照鹤一愣, 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庄烙什么意思, 脸顿时红了大半,嗫嚅道:“老板你这是……要潜规则我吗?”
庄烙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林照鹤道:“那……那……”他低了头, 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然后庄烙就听见他这个可爱的下属更不好意思的说,“潜完了, 给加工资不?”
庄烙:“……”
林照鹤道:“不加也行!”
庄烙没说话, 开始沉默的思考到底是什么让林照鹤生活的压力如此之大, 干啥都不忘加工资。
游完了泳, 又到了晚上。
鹿小甜说今天游轮上有个魔术表演, 问他们想不想看, 林照鹤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儿做,那就大家一起去吧。
于是二十分钟后, 几人坐在了魔术舞台的观众席上。
林照鹤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嗑着瓜子, 鹿小甜本来也想抓一把, 被庄烙拦住了。
“安全第一。”庄烙说。
鹿小甜落泪, 道:“这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就一颗瓜子……”
她话还没说完, 坐在旁边的齐名惨叫一声,从嘴里掏出一颗瓜子,道:“草,这瓜子活的,我的牙……”
瓜子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小脚,愤怒地抗议:“戳你牙龈,戳你牙龈!鹿小甜,我不会让你好过!!”
鹿小甜看着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牙龈隐隐作痛。
很快,瓜子也被逮捕了,受害者齐名吐了口血出来,含泪说这瓜子好阴险,把自己的牙龈戳了个口子,可把他疼坏了。
鹿小甜讪讪道:“谢谢你替我承受此劫。”
齐名戴着痛苦面具:“唉……替客户分忧,是我们应该做的。”
台上的魔术开始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出现在了舞台上。
男人身着魔术师最经典的服装,脸上戴着面具头上戴着帽子,对着场下众人微微一笑,拍拍手示意自己的助手推出了魔术道具,那是一个小小的箱子,看起来应该是要做人体切割类的魔术。
“现在的魔术好像也没啥好看的。”齐名小声的嘀咕了句。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在二次元横行的世界里,魔术好像变得的确没有那么了不起,毕竟换了林照鹤上台,都能来个隔空取物呢。
林照鹤嗑着瓜子,说你们小声点,人家开始了。
全场的灯光暗下,魔术师来了几个热场的小魔术,什么变鸽子变花,看起来都平平无奇,观众们都不太捧场,显然是没觉得眼前的魔术有什么吸引人之处。
鹿小甜托着下巴看着,看了一会儿便打了个哈欠,说:“好无聊啊,要不咱们回去睡觉吧。”
“也不是不行。”林照鹤道。
“那等他演完这个节目咱们就走吧。”鹿小甜说。
林照鹤点点头。
这一个节目,是大变活人,魔术师的漂亮助理进入了那个小小的箱子,随后消失了,接着魔术师用一张黑色的布盖住了箱子,似乎要将自己的助理变回来。
林照鹤记得他看过这些魔术的解谜,大概就是利用障眼法之类,进行一个视觉差的转换,这魔术太老套,林照鹤已经看过了太多次,此时再看,自然也不会觉得惊艳。
林照鹤漫不经心的想着,抓起瓜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大把,正在思考待会儿回房间要不要加个餐,就听到旁边的齐名大叫了一声:“卧槽!!”
吓得林照鹤浑身一个激灵道:“怎么了?”
齐名说:“鹿小甜人呢??”
林照鹤瞪大眼睛,朝着鹿小甜的座位一看,发现刚才还坐在他身边的鹿小甜此时不见了踪影,只余下空空荡荡的座椅,刺激着他们的眼球。
“人呢?”林照鹤也傻眼了。
场中的音乐刚到激昂之处,台上的魔术师掀开布帘,观众们发出一片哗然,箱子里面竟是蜷缩着的鹿小甜!
她似乎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满目茫然道:“这是干嘛呢……”她扭头,看向旁边微微弯下腰对着她微笑的魔术师,脸上的茫然变成了惊恐,颤抖的嘴唇吐出两个字:“橘子……”
“鹿小甜。”名叫季左一,外号橘子的男人露出笑容,即便是隔着面具,鹿小甜都能感觉到那浓浓的恶意,他伸出手行了个绅士礼,温声道,“久仰大名。”
鹿小甜见了鬼似的,发出凄厉的尖叫。
季左一不顾台下冲上来的几个人,将手里的帘子一放,鹿小甜连带着箱子一起不见了。
“抓住他!”庄烙叫道。
林照鹤朝着季左一扑了过去,但季左一根本不打算同他们纠缠,转身迅速破窗而出,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坏了。”林照鹤道,“鹿小甜被带去哪儿了!”
“在游轮上找一找。”庄烙说,“现在已经开出港口很长的距离了,他不可能把她带离船舱!”
林照鹤无奈道:“这该怎么找……”这游轮也很大,一个个房间找过去,鹿小甜可能尸体都凉了。
“他应该不是想杀了鹿小甜。”庄烙说,“不然已经动手了。”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鹿小甜只是普通的人类,给她胸口来一刀她就没了,如果真想杀她,何必大费周章的将她带走。
那么季左一把鹿小甜抓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林照鹤想,难道是为了关起来慢慢折磨?不过从季左一的身世来看,倒也不是不可能。
鹿小甜躲在箱子里瑟瑟发抖,她显然和林照鹤想的一样,觉得季左一将自己劫走是为了慢慢折磨自己。
鹿小甜被放在了地上,盖住她的帘子被掀了起来,她看到了无数双凝视着她的眼睛,被这么多人围着,她顿时感觉有些尴尬,哈哈笑了两声:“大家好啊。”
没人理她,众人眼神十分复杂,但大多数人显然都想给她来一刀。
季左一面无表情的打开笼子,道:“出来吧,鹿小姐。”
鹿小甜落泪,哆哆嗦嗦的从笼子里出来了,她环顾四周,看到了那个刺杀群里的大多数人和生物,这些都是她笔下的产物,大部分经历凄惨,没几个好下场。
季左一说:“坐。”他指向旁边的椅子。
鹿小甜哪敢不从,走过去坐下,抽了抽鼻子,低声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季左一说:“我们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鹿小甜道:“什么?”
季左一说:“创造这样的作品,能让你从中获得什么快乐呢?”
鹿小甜嗫嚅半晌,才抖着嗓子说:“那时候年轻,被编辑追着要稿子,一气之下,就放飞了自我……”她呜呜的哭了起来,言语之间全是悔恨,“可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变成真实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写出这些东西。”
“那你于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了。”季左一语气平淡,说出的却是判鹿小甜死刑的话,“创作出了那么多糟糕的人生,只为了自己的欢愉……我无法原谅你。”
如果说鹿小甜创造这些作品,是因为爱或者什么别的,他都可以尝试理解,可是眼前这个小女孩给出的结论却只是为了报复社会。
季左一无法接受自己悲惨的人生只是别人用来娱乐的消遣,他遭遇的那些痛苦,他凄凉的命运,原来只是一个滑稽的笑话。
季左一显然是想起了什么,眼眶里逐渐积蓄起了薄薄的泪水,他哽咽道:“鹿小姐,我对您,非常的失望。”
鹿小甜的哭声也没有停过,她早就后悔了,可是后悔是没有用的,当季左一和这些笔下的人物们来到了现实世界,她再也无力改变什么。
季左一抬起右手,他的手臂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只要挥下就能夺走鹿小甜的性命。
鹿小甜自知逃跑无望,绝望的闭上了眼,心里想着,下辈子一定要当个甜文作者,再也不仗着马甲傍身干坏事了。
然而等了许久,她想象中的疼痛都没有降临,反倒是闭着的眼睛感觉到了一阵光芒。鹿小甜茫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柔软的羽翼包裹了起来,她似乎在什么东西的怀里,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个……龙头。
没错,就是龙的脑袋,是一条皮肤雪白的漂亮龙,鳞片细腻精致,闪闪发光,如同整齐排列的宝石,它的身侧站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用手指着季左一,大声的说着什么。
鹿小甜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茫然道:“这是天堂吗?我已经死了?”
“你没死。”龙开口了,是个成年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非常的温和悦耳,它说,“都没事了。”
小女孩大声道:“这本来就不能怪她,她又不知道你会变成真实存在的人!你就该讲讲道理!”
季左一冷冷道:“总是创造这种作品的作者有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他指了指自己身侧一众想要报仇的角色,“她可为谁带来过幸福?”
小女孩说:“我也是她创造出来的。”
季左一愣住。
“我很幸福。”小女孩牵住了白龙的手,温声道,“我不能让你杀了她,是她创造了我。”
季左一看着女孩和白龙,许久之后,才说了句:“我看过你们。”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初期,并不知道自己是某部漫画里的主角,直到后来逐渐熟悉了周遭的环境,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后,他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那本期刊,看到了漫画里的自己……除了一个惨字,大概也没有别的字可以形容了。
当然,在看完了关于自己的漫画后,他也顺带看了同期连载的漫画,其中小女孩和龙旅行的那一部着实让人印象深刻,他看了许多遍,无数次幻想如果自己的作者能换个人该多好,如果画出他的人也有这么一颗温暖的心,他或许就不会遭遇这么多悲惨的事了。
可是现在,让人无法置信的事实打破了季左一的幻想,小女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告诉自己创作她的作者和自己的是同一个人,只是她是爱的结晶,自己是报复社会的结果,季左一觉得荒诞又可笑。
“呜呜呜呜。”鹿小甜哭了起来,“我下辈子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报复社会了……”
小女孩赞同道:“少画点那些伤害读者的东西的确对你比较好。”她看向季左一,“谁都没有想到幻想的一切会变成现实,她犯这错误算是无心之失,当然,我能理解你,你要杀她是情有可原的。”
季左一眯了眯眼,等着小女孩继续说。
果然,小女孩继续道:“但是她是创造出我的人,我不能眼看着你杀了她,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我只能和你为敌,”
小女孩神情可爱而认真,长着漂亮的脸蛋,靠着雪白翅膀的白龙,像个从天上降落审判凡间罪恶的天使,让季左一竟是有些自卑。
“下一次我也不会留手。”小女孩道,“就让我们各自为自己的信仰而战吧。”
白龙低啸一声,龙威震得房间内的装饰簌簌作响。
季左一拦下了身侧想要朝鹿小甜冲过去的各种生物,道:“你说的没错。”他们不是小女孩和龙的对手。
这一部治愈漫画人气极高,论战斗力,可能一道龙息就足以将他们毁灭。小女孩并未动手,想来心中也是存了善念。
季左一看了眼鹿小甜,又看了眼抱着她的白龙,自嘲一笑:“我拿什么同你们比。”
他这笑容看得鹿小甜愧疚企且痛苦,他们都是自己笔下的角色,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来到现实里的他们可以幸福。
但如今看来,这种期盼因为她的原因变得触不可及。
季左一是个干脆的人,知道自己没办法伤到鹿小甜,便没有再和小女孩纠缠,带着一众小弟转身走了。
小女孩见状也松了口气,她其实也挺同情季左一的,能不伤到他自然是最好的,扭头看向鹿小甜,笑道:“鹿小甜你好,我是小糖。”
鹿小甜握住了她小小的手,吸了吸鼻子:“我是鹿小甜,是……你妈。”
小糖:“……”你这人真没礼貌。
林照鹤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坐那儿磕会儿瓜子就差点出现了第一次保险事故。
不过眨眼的功夫,鹿小甜人就不见了,林照鹤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她,齐名已经开始跃跃欲试的想要用通灵灯招魂看看鹿小甜是死是活了。
林照鹤警惕的让他不要来凑热闹——主要是他不想再贡献自己手指头的血了。
齐名对此深表遗憾,说林照鹤错过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项目。林照鹤只当他在放屁,如果最伟大的项目需要依靠处男,那人类还不如灭绝了。
倒是庄烙,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急了一下,后面就显得有些过分的悠闲了。
林照鹤出去逛了一圈,一无所获的回来后看见庄烙在屋子里看报纸喝茶,脸上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眼镜,完全就是一副来度假的模样。
“老板,你不着急啊?”林照鹤找的口渴,端起茶水咕咚咚灌了个饱,“我看季左一那个样子,真把鹿小甜抓过去不得当场宰了。”
庄烙说:“确实。”
林照鹤道:“那老板你都不急?”
庄烙道:“各有各的命数……”
林照鹤瞪着眼,心想老板你这样开保险公司迟早破产哦。
“开玩笑的。”庄烙把眼镜取了揉揉眼角,“有人救她去了。”
林照鹤大大的啊了一声:“谁啊?”
庄烙说:“就小糖,《龙的逆旅》看过吧?”
林照鹤当然看过,当年他被《鬼人》伤害的心还是《龙的逆旅》拯救回来的,他自然也记得里面的主角叫小糖,他说:“啊??小糖也来了?还是咱们公司的员工?”
“不是啊。”庄烙眨眨眼,“你不知道画小糖的作者也是鹿小甜吗?”
林照鹤:“????”女人你到底有多少面孔是我不知道的。
鹿小甜的确毫不意外的被小糖救下了,还专门送到了她的房间门口,体贴的帮她敲开了门。
林照鹤打开门,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鹿小甜和她身后的小糖。
“哇!!”林照鹤的目光瞬间被小糖身侧的白龙吸引了。
真是一条美丽的白龙,它盘旋在半空中,脚下还踩着柔软的云朵,雪白的鳞片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华,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我回来了。”鹿小甜没精神道。
“回来了,你没事吧?”林照鹤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没事。”鹿小甜悲伤道,“我真是个坏女人,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害了那么多的人。”
林照鹤说:“没错,我当年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是我决定原谅你。”小糖和小白太可爱了。
鹿小甜没说话,走到床边,掏出了一个本子,默默的开始撕。
林照鹤说:“这是什么?”
鹿小甜道:“你知道的,世界都这样了,我再也不能产粮给其他人欣赏,只能平时就随便写写自己萌的cp给自己看来聊以度日,但现在我发现了我是个坏作者,我不能凭借自己的喜好随意安排别人的人生。”
林照鹤见她如此消沉,想劝劝她不要这么极端,毕竟自己写着玩的东西没人看是不会和三次元融合的,大家都压力这么大了,把自己逼得太狠也不合适。谁知他眼睛一瞟,居然在某张纸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啥啊?”林照鹤一脸懵逼的捡起来碎纸,念道,”林照鹤被庄烙按在床上无法动弹,但身体却已经起了反应……”他看到后面的内容,瞳孔地震,手里的纸被鹿小甜一把抢了过去。
“哎呀!不要乱看啦!!”鹿小甜面红耳赤,喊道,“我就随便写写,只是自己看看!”
林照鹤瞪着她:“你写啥呢?”
鹿小甜含糊道:“写点不能被世间允许的爱情故事。”
林照鹤:“……”
庄烙:“……”他把眼镜取了。
鹿小甜这家伙,看来命中是该有此劫。
林照鹤的重点不在这儿,怒道:“就算是我和庄烙的爱情故事,也该是我在上面!”
庄烙:“?”
鹿小甜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在门口目睹了一切的小糖和小白对视一眼后悄悄离开了,大概心里都在想人类的世界真是混乱,他们还是别掺和进去。
庄烙没理会嗷嗷叫的林照鹤,伸手自然的摸了摸林照鹤的头,权当安抚自家闹腾的小狗崽。
直到躺在床上,林照鹤的心里都在愤愤不平,说凭什么他是被压的那一个,一吨重的猩猩都压不住他呢,庄烙那小身板就可以了?全然不顾自己比庄烙矮了一个头这种残酷的事实。
闭上眼,林照鹤酣然入眠,他睡得很熟,迷迷糊糊之间,听见自己手机在响。
“谁啊……”这都凌晨了,谁还给他打电话呢,林照鹤睡眼朦胧之中,拿起手机,看到居然是庄烙打来的。
他按下了通话键,听到庄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道:“睡了吗?”
这要换别人,林照鹤肯定立马说自己睡了然后挂电话,但面对庄烙,他揉揉眼睛清醒了过来,道:“还没呢!”
“今天月亮很漂亮。”庄烙说。
林照鹤一愣:“啊?”
“出来赏月吗?”庄烙的声音很好听,此时微微压低之后,更像一根羽毛轻轻的挠在林照鹤的心头,他顿时睡意全无,说:“现在?”
“嗯,现在。”庄烙肯定的回答。
“行呀,老板你在哪儿呢?”彻底不困了,林照鹤精神抖擞地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看向窗外。
此时,窗外一轮明亮的圆月悬于夜空之中,雪白的月光倾泻而下,如薄纱般柔软的铺在船舱里,海浪在海风的吹拂下,荡出了层层叠叠的浪花,浪声如潮,美丽又静谧。
的确很漂亮,林照鹤如此想着,他也被这景色迷住了,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是庄烙吗?林照鹤想着,叫道:“谁呀?”
“是我。”谁知门外并不是庄烙,反而传来了齐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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