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饭,萧白又带着简宁上街买了一只手机壳。店主说可以定制喜欢的图案或文字,问他想要什么。简宁想了想,说,“那就刻sin。”
萧白在一旁一怔,扭回头看他。简宁仰头回视,表情有些小小的狡黠。
——是在报他唤自己叫ning的仇呢。
萧白立即失笑,用力揉了揉他的肩头。
直到回到训练室,简宁仍然舍不得放开那只手机——这毕竟是他人生的第一支手机。但训练室要求所有人上交手机,所以犹豫很久,他还是依依不舍地把手机放在上交了。
祖飞跟在他身后回来,刚好看见他上交手机,眼神微微闪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路过训练室,有几个选手站在门边,和他打了声招呼。“哟,简宁,出去玩了?”
简宁点点头,那人又问,“和谁一起的呀?”
简宁说,“一个朋友。”
那几个人立即露出有些暧昧的笑容来,“哎哟——什么朋友呀,难得周末休息一次还要见面?”
简宁觉得他们的笑容让人有些不太舒服,更何况问得这么仔细,显然已经超过他们之间关系的熟悉程度了。所以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径直走回宿舍。
祖飞不在宿舍,几分钟后才进来,一进门就把门锁好,神神秘秘地靠近简宁。
“简宁,给……”
简宁一回头,才发现他手里的竟然是自己的那只新手机,手机壳上那大大的sin清晰无比。
他一怔,问,“你这是……”
“训练室收手机没那么严格的。其实大家都带两个手机,交一个,留一个。你是不是只有一个手机?交上去很不划算的,所以我偷偷帮你拿回来啦。”
他说着笑起来,似乎很期待得到奖赏般,亮晶晶看着简宁。
简宁被他这么盯着,半晌失笑道,“可是,训练室有这个规则,我明明有手机,却不愿意上交,这是破坏规则,很不好的呀。”
他说着把手机接过来,“而且,这手机我也是今天刚买的,其实平时很少用这个,交了也没什么的。”
祖飞却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受到批评一般,立即变了表情,有些惶然无措起来。“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那我把我的手机帮你交,你留着这个……”
简宁立即拦住他,“别!你不用这样的,这样多奇怪呀……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在意这个?”
对方还是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简宁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硬拉着他到椅子上坐着,又塞给他一块巧克力,才哄好了些。
他没太在意这件事,自己又出去把手机提交之后才回来。直到晚上准备休息时,才又听到上铺传来祖飞的声音,“简宁,你睡了吗?”
简宁回答,“没有,怎么了?”
“那个……你以后,还会再理我吗?”
简宁立即失笑,“你今晚一直魂不守舍,就是在担心这个吗?当然会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没关系的。”
上铺沉默半晌,又说,“其实,我必须得留着手机在身边,是因为我要和一个人保持联系,我每天都必须给那个人发消息。我以为你也是这样的,所以……”
简宁一怔。对方所说的必须发消息的人,他自动想象成了妈妈那样的家人。的确,如果妈妈是清醒着的,那么也许他也会忍不住想把手机偷偷留在身边,每晚都给她打电话。
可惜现在他妈妈躺在icu病房里,即便他无比牵挂,也无法通过手机取得联系。所以他最终有些心酸地笑了笑,说,“那你真的很幸运。”
祖飞一怔。他向来习惯于揣摩别人的心思,简宁这句有些低沉的话却让他思忖了许久。幸运,是什么意思?是讽刺,还是真心这样觉得的?
被另一个人用这种方式绑在身边,算是幸运吗?
简宁却似乎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祖飞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个,简……简宁,你今天,出去一起玩的人,是谁呀?”
简宁说,“是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们是高中同学,不过现在他应该算是我的老板了。对了,那只手机也是他送我的。”
老板,还是一起逛街送手机的那种老板。祖飞心里一动,偷偷从床侧冒头出来偷看。
难道真的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的确,简宁长得这么好看,没有任何表演经验就空降这个节目,总是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联想。可是,从性格来看,简宁似乎又不是那种人。
祖飞沉浸在似是而非的猜测中,百抓挠心,想问却不敢问,一整晚都几乎没怎么睡好。
在辛苦的训练和录制中,简宁和祖飞的关系迅速亲近起来。
如第一天见面那样,简宁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其他选手似乎很喜欢和他接触。每天都有人围着他吹彩虹屁,说他好看,说他温柔,说他优秀。
简宁性格温和,看上去来者不拒,但长期接触后反而难以更进一步,始终和所有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面对那些彩虹屁也只是微笑着说声谢谢,态度不卑不亢。
相比之下,祖飞的身边简直像是另一个极端,基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习惯躲在角落里一个人练习,甚至两周之后去食堂吃饭时仍有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只有简宁这个万人迷会主动和他接触,双人练习时拒绝其他热情的选手,主动选择祖飞做搭档。祖飞一边担心着其他人的不善眼神,一边欣然接受这份好意,在万人迷的庇护下获得更多的镜头和光辉。
甚至逐渐地,他意识到情况其实比他想象中还要乐观很多,他得到的已经不仅是最开始想象中的几个宿舍镜头了,简宁为了不让他落单,几乎有他出现的地方都会主动带着祖飞。
而祖飞私藏着自己的手机,每晚都会上网查看一下人气排名,简宁毫无意外是第一,第二是另一个叫李逸的选手,而他很惊讶地发现,他自己竟然排在第九位。
竟然不是倒数。
时间久了,他也逐渐揣测出简宁的性格来。他的确是个非常清澈干净的人,对其他选手之间的明争暗斗完全没有意识。
有的人在训练室里总是故意蹭他的镜头,走到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就立即变脸,翻个白眼或者几个人扎堆说几句闲话,简宁却完全没有发现,下一次对方凑过来依旧不会被拒绝。
另外,简宁依旧每周周末都会出去和萧白见面,每周都会带回来一些萧白买给他的东西,有时候是一些服饰,有时候是营养品。简宁心里明白,虽说他提出自己每周是在陪他,但事实上,受益更多的依旧还是自己。
可惜现在他一穷二白,即便想要报答,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方式。他们的地位现在天差地别,萧白什么都有,简宁只能安慰自己,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回报他了。
而简宁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受关注,他每周周末的出行也常常被很多人背地里议论。和他每周都见面的男人的照片早就已经在选手们之间广为流传,这人气度不凡,但似乎非常低调,连最八卦的几个人都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但即便如此,人们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有深意,不知道各自想到了什么地方去。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选手们迎来了第一次考核。
考核的内容是组队表演一段舞台剧,命定题目,四个人一组,抽签组合,每个人的表现单独打分。
这样看似公平,但事实上主要角色戏份更多,更容易出彩,而一些较小的角色却更容易被忽视。
简宁随手抽签,竟然又和祖飞一组,另外还有两个其他成员。四个人来到场地分配角色,那两个人非常健谈,其中一个主动说,“好角色都是要给优等生的,最主要的角色当然要给简宁啦,是吧?”
另一个立即接上,“是呀,就算我们想要这个角色,观众还不想看呢!大家当然都是冲着简宁来的啊,我们有什么争取的必要啊!”
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那个最重要的角色就被顺势安到了简宁头上。祖飞听得却有些胆战心惊,这两个人话里话外都是暗指简宁仗着人气高故意压人,更何况那个角色难度不小,要是演不好,反而容易被评委看出端倪。
简宁的表情也有些为难,说自己不太想接受这个角色,但还没来得及说理由就被那两个人堵了回去,“哎呀演吧演吧,这么好的角色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可千万别不演,要不然我们其他人没了你都得喝西北风!”
这场讨论表面和气,实际上根本就是一次不着痕迹的逼迫。祖飞看简宁实在为难,犹豫很久,最后还是主动站了出来,打断了那两个人的吵闹,“那个,我,我可以选这个角色吗?”
他选择的是一个只有一句台词的,最不起眼的角色。
简宁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但另外两个人完全不以为意,看都不看祖飞一眼,就摆摆手说可以,那你就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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