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听说前山峰在芦山试炼中出席了三十个弟子,却没有一个弟子排到前百名,跟本尊的白玉峰就派了一个弟子,拿到了第一名的结果,也是巧得很,跟去年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苏云清语言轻巧地反驳,看着刘志鹤吃瘪的模样,心中实在是痛快得很。
他心里还记恨着,当初在小镇上沈夜和这晦气东西共同欺负顾宁的事,哪怕顾宁不在了。
“苏云清!”
刘志鹤咬得牙齿咯咯作响,这无极门里头谁人敢不尊重他前山仙尊,偏偏就出了一个苏云清,总是跟他作对。
“别咬得那么厉害,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把牙齿咬碎了,长不出来,到时候你就得找一颗狗牙安上去,就真得成了人模狗样了!”
说着苏云清就忍不住笑起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他又连忙解释,“前山仙尊素来为人通透,想来应当是能理解本尊的良苦用心的,不会计较过多言语得失的吧。”
“本尊只是想努力劝仙尊别当狗,好好当人。”
满嘴狡辩,刘志鹤怎么可能会上这样的当!
只是刚要开口,余光就瞥见有几道人影往这边走来,他最终只是冷哼了两声。
等到过来的人离开后,刘志鹤才重新走过去,看着苏云清一副气定神闲地品茶的模样,怨念重新积聚在心头。
自从第一次被苏云清在擂台上打败以后,但凡能够作比较他都会偷偷比较,势必要超过这一个人,可无一例外,他只能居于身后。
他霸道惯了,自然不甘心居于人后。
“顾宁的事情,我那日就知道了,现在已经确定了,顾宁就是新任魔尊。”
“你说,要是整个无极门都知道堂堂白玉仙尊的关门弟子竟然是一个大魔头,你还有脸面在无极门待下去?”
苏云清头也不抬地问:“哦,那你想怎么样?”
“哼,只要你能召集整个仙门的人,在他们面前公开承认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就可以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刘志鹤捋着胡子细想了一下。
苏云清抬头给了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年纪挺大,想法还挺天真的!”
他不过就是最近待在白玉峰里觉得有些太孤独了,这才到处走走看看,没想到刚出来第一天就碰上刘志鹤这个倒胃口的了。
手上的书册被重重合上,苏云清把它拍在桌面上。
“你要想说,那就随意说,我不介意。”
苏云清是真的不介意了,之前不知道顾宁是重生的事实时,他还很担忧镜如寒会不会难做,可现在知道真相后,他早晚会想办法斩断姻缘石上的红线,那顾宁与他就彻底没有关系了。
回到白玉峰后。
站在水榭凉亭里,看着漫天晚霞,周遭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苏云清第一次觉得,原来白玉峰可以这么安静。
从前顾宁陪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哪怕两个人不说话,他也不会觉得孤独寂寞。
唉,别再多想了,别再矫情了。
“咳咳咳,那什么,本尊就说一遍,你你你你……嗝嗝嗝我我有点紧张,下次,下次再说。”
“顾宁,本尊观你命中注定有一劫,你若能识相的话,现在就该问本尊如何帮你破解那一劫……简单,你日后若是乖乖待在本尊身边,本尊定能保你一世平安。”
“我就是蓄谋已久又怎么样!反正你跟他是没可能的!你现在只能跟我一起了!我会对你很好的,你就跟我一起嘛!”
“阿宁,你别在意他们的话,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只想跟你结为道侣。”
“你负责让我过得幸福,我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你看,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当当当当,这是我家乡那边的习俗,只要我帮你戴上这个小圈圈以后,你就注定被我一个人圈住,你看,你现在就是无处可逃。”
“等日子闲下来以后我们就归隐山林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等等,阿宁,要不我们去领养一个小孩儿,日后我们哪天想赖床了,就让小孩儿负责一日三餐,斟茶递水?”
……
熟悉的声音疯狂在脑子里回荡,苏云清觉得自己似乎迷失在一片雾蒙蒙的世界里,他只听到各种熟悉的声音,明明没有任何印象,却莫名觉得亲切,就连心脏也会跟着一起跃动。
时而紧张,时而欢喜,时而忧愁,时而悲伤。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云清想要找兔兔问清楚,可在这里他找不到识海,更唤不出兔兔。
“师尊,醒醒,师尊醒醒……”
在某一个方向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苏云清开始拼命往那个地方跑去,可路上忽然跳出许多荆棘,它们疯狂地将他包围起来,缠着他的手脚把他往回拖回去。
苏云清使不出任何一点灵力,只能不断挣扎,可越是挣扎,荆棘纠缠得越疯狂,恐惧蔓延至每一个细胞。
就在他觉得彻底无望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钻了进来,缠人的荆棘慢慢消退,得到解脱后的苏云清立马朝着那个充满光亮的出口跑去。
一路跌跌撞撞,本以为那真是通往光明的地方,结果还来得及刹车就坠入一个漩涡里。
眼皮沉重得有些不像话,但苏云清还是在费劲挣扎,直到光亮一点点照进眼睛里,那一双熟悉的桃花眼像是猝不及防,又像是意料之中,占据他整个视野。
“果然是你。”
苏云清朝他笑了笑,又缓缓阖上眸子。
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苏云清愣神看着纱帐,隔了好一会儿后才理清大概的经过。
身体不再变得沉重,不舒适的感觉彻底消散,苏云清急忙往屋内看了一眼,发现空无一人,眸子微微垂下,半探出去的身子重新靠在榻上,像是忽然泄气的气球。
顾宁既然对他无意,定然不会再留下来。
颓废了一会儿,苏云清强行拍了拍自己的脸。
振作点,苏云清,当初是你甩了顾宁,不是顾宁甩了你!
外面的阳光正好,苏云清从屋内转了一圈以后就打算出门晒晒阳光,勉强维持对生活的热爱。
他在外面走了没两步以后,余光恍然瞥到顾宁的身影,吓得他赶紧躲在一旁的柱子后面,等到气息平缓下来后,苏云清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这是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偷偷摸摸的!
他趴在柱子上,缓缓探出头,却陡然与顾宁的目光对视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那天他不小心将顾宁推倒在雪地上却一走了之的事情,苏云清觉得自己的良心在狂跳,就连对视上都会下意识躲开。
可顾宁如今对他也有恩,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似乎不太妥当。
眼瞧着顾宁越走越近,苏云清还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顾宁,只觉得胸口处的跳动越来越频繁,一道炫光,竟然直接闪人了。
“师兄,救命啊!”
镜如寒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就连笔下的墨水都不小心晕开了一大片,黑漆漆一片,他也故不上,索性直接把墨笔往一旁丢去,立马过去扶着苏云清。
摸索了两三回脉象,镜如寒又仔细观摩那苍白的脸色,他半是犹豫地开口,“是旧病复发?还是……小清清,师兄医术不精,等我去找秦医师过来,你别怕。”
苏云清忙拉着镜如寒,他觉得好笑,又觉得良心过意不去,“我我我我其实没事。”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镜如寒显然不信,他这些日子虽然知道小清清状态不太好,但到底还是面有红润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苍白得就好像被人剜心了。
等等!
脑子里闪过一道光,镜如寒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是顾宁来了?”
苏云清下意识想要摇头,可见镜如寒眸底的怒火赤裸裸,还是决定坦白从宽,“其实是我那日不知为何病了,恰好被顾宁看到了,然后他好心照顾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镜如寒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也是更为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大白菜被猪拱了。
“师兄,真的,是顾宁在照顾我,你别怪他了。”
“他为什么会照顾你,难道不是因为他又闯进白玉峰了?”镜如寒咬牙切齿,“你一个月前是如何抱着我痛哭来的?你说他骗了你近十年的感情,你说你跟他恩断义绝,你说日后就要斩断你们的姻缘石,这些现在也就一个月的光景……”
苏云清愣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头越低越下,他自然是记得当初如何信誓旦旦的,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一个月以来,他对顾宁的思念只增不减。
以前他还不知顾宁占据了他大半的生活,不管是曾经对反派的滤镜也好,还是后来醋而不知也罢,他每日心里头念着的同一个名字都是顾宁。
半响,镜如寒才松了一口气,也是因为知晓自己劝不过,“那你现在过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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