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清赌对了。
小世界没有坍塌，主系统没有遭到破坏，就连他身上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虽然在一开始他也怀疑是不是因为进入天堂所以没有任何疼痛，可当他睁眼看到身边人的时候，他就无比确认自己还活着，还留在这个小世界里。
毕竟像顾宁那般的颜值，这世间实属罕见啊。
不是他吹，这纯属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只是这西施明明才一会儿没见，可看起来就像隔了好几个月没见一样，又瘦又憔悴，脸上的颧骨都显眼了两毫米，眼底的乌黑似乎又黑了一个度，下巴的胡茬似乎又多了两根，就连唇色都白了一个号。
指尖在上面一遍遍描摹着顾宁的样子，苏云清开始生出一种劫后逃生的后怕。
动一动骨头，也不知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虽然他骨头也不觉得酸，身子也不觉得腻，就连脸上也没有一大茬胡子。
但想起那天的千钧一发，还是心惊胆战，他立马在识海里大吼了一句。
【兔兔，你特喵赶紧给我滚出来！】
闻言，兔兔一整颗心都在颤颤巍巍，抖动的小短腿一个不小心真的让自己变成一个大滚球滚了出去，等到从地上慢悠悠爬起来的时候，它干笑了两声，【小清清，早啊。】
苏云清真是没眼看了，他绑定的这个系统能不能靠谱一点！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就算你一直都不是及格的助手，我还不是一直都没有打过你，除了偶尔教育你两句，对吧？】
【对对对。】兔兔特别狗腿地猛点头。
苏云清也不想过多扯上无用的话题，开门见山，【行了，你实话告诉我，顾宁和沈夜在你们主系统中哪一个比较重要？】
小红眼几乎转了七八圈，兔兔脸上才扯上一个微笑，露出洁白的门牙，挠了挠头，眼神极其无辜，【都重要的，对，都重要的。】
【呵呵，我信你个鬼。】苏云清冷笑了一声，【以前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只是每当有些思绪的时候就被你三两下忽悠过去了，但现在……兔兔，一个大反派为何那么重要？】
【照着经典套路来说，大反派最后的结局非死即伤，而一键触发大反派的关键就是黑化，所以，大反派理应不断黑化才对。】
【可为什么你要一直阻止大反派黑化？为什么你们系统恐惧顾宁的黑化？为什么日夜加班也得赶出一个检测顾宁黑化值的功能？】
灼热的目光下，兔兔被炙烤得完全说不出话了，把头埋得极低，它现在真的超级羡慕隔壁的田鼠兄弟，遇到这样的情况还能找一条地缝就能往里钻。
逃避虽然可耻，但管用啊！
【顾宁是不是男主？】
疑问句，但被苏云清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兔兔先是摇摇头，后来点了点头，在摇头和点头之间徘徊了一会儿后就支支吾吾了几句，然后扑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
【我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是就是不小心……就是，顾宁原先是男主，沈夜是现在的男主，但是，主系统的很多功能都只跟最开始设定的男主有关，所以现在就……】
眉头拧得越来越紧，都快能夹死苍蝇了，苏云清最后沉声总结了一句，【就是沈夜把顾宁的气运抢走了，顾宁还得受到系统的各种限制。】
说完这话后，苏云清气呼呼地断了识海链接。
看着顾宁，真的是越看越心疼，倘若顾宁真的是一个大反派的身份，没有理由会不允许黑化的，可顾宁现在就是拿着一个大反派的身份，却不允许黑化。
靠！想想就觉得搞笑！
也幸亏顾宁这傻小子还能重生一回，多少捡了一点气运回来。
苏云清往他额上轻点了两下，“只要你乖一点，日后你宝贝我会心疼你的……算了，日后你不乖，我也会心疼你的，谁让你这么可怜，我不心疼你谁还会心疼你……”
念念叨叨了一会儿，顾宁一副好没醒来的样子。
苏云清悄悄往顾宁怀里又靠近了一点，双手慢慢环住他精壮的腰，忽然，耳朵猛然靠近他心脏处，强而有力的跳动声一下又一下，猛然加快。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醒了，别装了。”
苏云清挠了一下他咯吱窝，逼他睁开眼睛，“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就会这样戏弄我，是不是看我一个人在偷亲你的时候特别让你有成就感？”
“傻子，你哭什么呀！有成就感就有成就感呗，这世间也就只有我能偷亲你，我也很有成就感呀，好啦，别哭了，都多大一个人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到时候你人老珠黄，我肯定会嫌弃你的。”
一边帮他擦着眼泪，苏云清一边碎碎念。
“师尊，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顾宁将苏云清揉进怀里，下巴定在他的发顶上，未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弯上唇角，“我就知道会想起来的，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不会离开的，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苏云清把头埋在他胸膛上，近乎贪恋地吮吸着独属于顾宁的味道，声音带着哽咽。
前世今生都想起来了，想起前世的爱恨纠缠，他们曾经在月下拥吻，他们曾经在姻缘石上起誓，他们曾经说着最动听的情话，他们也成为了伤害彼此最深的人。
原来他们相爱了那么久，原来他们至始至终都只爱着彼此。
而他不仅让顾宁等了那么久，还一直在怀疑顾宁的心意，他太不应该了。
“阿宁，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泪水滑落在顾宁的衣襟上，薄薄的凉意刺入皮肤里，却如同滚烫的开水，灼伤得厉害。
苏云清捧着他的脸，往他唇角上亲了一下，声音嘶哑却笑得灿烂，“就算日后你忘了我，我也会一直纠缠着你的，你呀，注定逃不脱我的五指山。”
“好，不逃了。”
顾宁笑着缠上渴望已久的唇，不断加深，如同干旱终遇甘露，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下午。
苏云清习惯性想要搂着身旁的人，伸手却捞了一个空，睁眼一看发现空无一人，听到外面有动静便以为是顾宁在外面，喊了两声，却没有人应。
有些疑惑，随意披了一件外袍便走出去。
隔着细缝，他便看到外头有一群人来回搬动，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但他没有细细深究，因为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文燕？”
文燕刚还在疑惑着到底是哪个胆子大的竟敢直呼他的名字，一转身便瞧见苏云清噙着笑意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吓得她一个扑通就跪在地上了。
“主主主主母，嗝嗝嗝不对，仙仙仙尊。”
主子前不久就已经吩咐了，在主母的记忆尚未恢复之前，不能随意叫主母，所幸她反应得极快，又连忙喊了好几声仙尊。
苏云清摸了摸自己的脸，轻拧着眉头看向一直低着头的人，“是不是因为本尊长得太丑了，你才会这么害怕？还是因为本尊长得太凶了，你才会这么恐惧？”
文燕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瞬间就觉得自己的钛合金眼又被亮瞎了。
她当下就决定收回从前觉得主子是昏君的话，她若是遇到这般大美人，就算拿命去抵也值当了，昏君算什么！
其实，她之前见过好几回主母的，只是每一回要么是被主子挡住了大半的视线，要么就是距离太远了，像这般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回，她脸蛋红得厉害，猛地摇头，“仙尊不丑，不凶。”
苏云清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起来吧，本尊早就认识你了，你别害怕，也别拘谨。”
前世苏云清知晓顾宁成魔的时候就已经探清了他身边的大将，文燕便是其中的左右手，实力高，够忠心，他那时甚至还妒忌过文燕可以跟顾宁相互交托后背的关系。
不过后来他悄悄接触过文燕，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感情白痴，对情爱一事压根不懂，对顾宁除了忠诚就只有忠诚。
苏云清让人端来一些吃食后就跟文燕相谈亦欢，笑声频频流露在外面。
一属下看着黑沉着脸在门外等了半炷香的主子，胆战心惊地提醒了一句，“主子，要不属下去通报一声？”毕竟再等下去，这菜又得凉了。
顾宁隔了半响才抬手，“不必，你们先下去，今日别再让人靠近这里。”
属下虽然有些不理解，但作为合格的属下，他只能坚定应下，并将没多久后被丢出来的文使者狠狠拦住，不准她再靠近水晶宫半分。
苏云清还想再跟文燕聊一下顾宁的轶事，可谁知话还没说出来，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气鼓鼓的人，又故意捏了一下鼻子，“谁家的醋坛又翻了？好酸啊。”
顾宁一把将他扔在榻上，欺身而上，“那师尊要不要尝一尝？”
苏云清撇撇嘴，“我不要。”
余光瞥到顾宁逐渐灰暗下去的眸色，忽然笑了笑，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呼吸交缠，“但如果是甜的我就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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