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阿生焦急又茫然地走在黑雾里,恐惧感逐渐吞噬了整颗心,明明没有障碍物,却走得跌跌撞撞。
阿生停住了脚步,蹲下蜷缩成一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没来由地越来越害怕、恐惧着什么。
“阿生……”一声陌生又熟悉的温柔嗓音。
阿生猛然站起身,回头看去,一下子僵住了身体,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妈妈吗……
妈妈!
眼中的疑惑变成了肯定,阿生飞奔过去,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与此同时,周边的环境也变成了前世家里的模样,那样的温馨。
爸爸也在,阿生在妈妈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妈妈温柔地安抚着阿生,熟悉的语言,熟悉的家乡口音,熟悉的一切。
但是,唯独缺少了爱。
阿生感觉不到由外入心的爱意,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早就死了,都是幻境。
一旦认知到了这一切,阿生哭笑着道别:“妈妈,爸爸,再见了……”
瞬间,人和场景都消散了,却没有变成原先的黑雾。
白茫茫的一片,是雪啊。
好像来到了雪山之巅,好冷。
“啊!呜呜——”尖锐的疼痛,阿生才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一只猫。
是那群魔鬼!
阿生再一次承受着被开膛破肚、抽筋拔骨的滋味,再一次体会到血与泪的交融,再一次感受到了烈焰焚烧的苦楚。
好疼,好疼……
浮浮沉沉,意识模糊,灵魂溃不成军,却永远到不了真正死亡的,永无止境的痛苦,反反复复的虐杀。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吧……
“阿生,阿生!”
是谁?阿生尚残留一丝意识。
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前逐渐清明,映出了金焦急担忧的模样,嘴巴张张合合,呼唤着陷入困境的阿生。
“呜呜……”身体颤抖不停的阿生,呜咽着紧紧拥住了金,紧紧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寻求到安慰。
金看少女终于清醒放心下来,不曾想突然被这么一抱,两人隔着轻薄的衣裳紧贴着,他一下子僵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停在半空的手迟疑地放在了少女的背上,回抱住了阿生,轻轻拍着安抚还在颤抖的她。
还是一片黑雾,但有金的陪伴,阿生终于摆脱了恐惧的阴影,但是仍然没有放开紧握着金的手,她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贴着金。
金从最初的羞涩尴尬,慢慢习惯了,迁就着不安的阿生。
“这里的黑雾会引导出你心中所想,心中所畏惧的事情,然后制造环境,让你深陷其中。”金稍作分析了一下,顿了顿。
“阿生,你的意志太薄弱了,所以才会像刚才那样无法醒来。”
缓过神来的阿生羞愧地低了低头,调整了一下心态,惊讶道:“金就没有想要的或者害怕的东西吗?”
似乎想到了什么,金有些不敢直视少女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不是的,人都是情感的,只是身为猎人,必须拥有坚定的意志,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尽到我们该有的责任。”
阿生不自觉地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崇拜又憧憬的颜色。
阿生怕死,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很强,但是她为什么想活下去?
回想最初的自己,应该是想体验人世间的一切,但现在避世的自己早已脱离了初衷,可是她又难以克服心灵上的抗拒。
看着陷入了沉思的少女,金好笑地摸了摸阿生的头,“我们继续走吧,早点出去。”
回过神的阿生理了理头发,点点头,紧紧牵着金的手,跟着他走,不知不觉,信任越发深厚。
走了一会儿,浓雾根本无法辨别方向,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金皱了皱眉,“闭上眼睛。”
阿生听话的闭上了双眼,感受到了被金的念包裹住,一如来之前一样。
说来有些好笑,本该是她当金的向导了,但是现在金才是那个把握方向的人,金真的是一个很厉害又温暖的人啊。
一路无声。
“找到了!”是金按耐不住激动的声音。
阿生睁开了眼,被眼前所看到的震撼到了。
六根又粗壮又高大地石柱立在眼前,中心上空似乎有个法阵的模样,而消失的大白现在呈现一种半透明状态,立在在法阵中央的地上。
不见平时的嬉笑,大白紧闭着双眼,严肃端庄地蹲坐着,在此刻,更显地神圣。
“大白,大白……”
这里的气氛太过庄严肃穆了,阿生都不敢大声说话,只小声唤着大白。
中央的白虎,慢慢睁开了眼,并不是平常黑色的眼睛,现在是一双金色的眸子。
白虎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无奈道:“阿生,你不该来这里。”
虽然惊讶大白现在竟然能口吐人言了,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大白,这、这是哪里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阿生心急地想去摸摸那半透明似乎要消失的大白,但阵法周边有一层透明的结界,将阿生挡在了外面。
金上前几步,拉住了阿生,“不要着急。”然后看向了法阵中的大白。
白虎无奈地闭了闭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复杂地看了眼阿生,又略显嫌弃地看了眼那个多余的人类。
“人类,这里没有你想要的。”
金似乎也感受到了白虎的不友好,被戳破了目的也只是讪讪一笑。
白虎动了动身体,目光移到了上空法阵,娓娓道来。
“人类,你猜的不错,这里,是白泽大人的故居,也是白泽大人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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