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迁有条有理地对着所有人说,咬字清晰,声音清澈。
“要搞这么清楚嘛?”宁灵萱有些不理解。
路星洲听完朝迁的话,淡淡的笑意浮现在俊俏的脸上,说:“不搞清楚的话,陈雁怎么通关?”
几人听了路星洲和朝迁对三个阵营的分析后,才恍然大悟。陈雁的任务实在是令人云里雾里,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那另一卷在哪?”陈声问了一句。
朝迁神秘地笑了笑,只说了四个字:“藏起来了。”
南宫汇见状,打断了正欲问下去的陈声:
“只要能查出其中一卷是真是假,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
但如果真如你们猜测的这样的话,其实并不通顺。陈雁的任务太过于难了,理论上,她的难度应该在我和迁哥之下。
所以王子这个阵营的目的你们可能猜错了,他并不是为了继位。”
南宫汇一只大手搭在了下巴上,粗黑的眉头也皱起。
“是的,我们必须要亲自见到王子一面。”
路星洲点了点头,面色却没有缓和下来。
如果没有找到王子,那么事态就僵持在了这里,况且还有一个变数,那就是国王的死活。
“好了,最后一个事情。”
朝迁放下茶杯,目光移动到缩在沙发一角软成一瘫躺着的宁灵萱。
宁灵萱正舒服的躺在软软沙发的角落里,傻呵呵地捧着茶杯喝,突然感受到朝迁闪烁的目光,马上直起身子来。
“国王的状态怎么样?”朝迁问道。
宁灵萱说:“今天早上去看跟昨天差不多,没有恶化。坚持过今天和明天,我就通关了。”
朝迁语气凝重地交代南宫汇:“务必让国王活过三天,先把灵萱送出去。不然就没机会了。”
南宫汇慎重地点了点头。让国王死的这个任务,即使在这小镇里等着国王老死,也算通关。只要在被系统同化成npc之前完成,也能够回到现实。只是现实里的时间依旧在流逝,倒贴珍贵的时间,浪费光阴罢了。
但宁灵萱的任务一旦失败,就只能永远留在这个副本里,最终被机械的npc同化成行尸走肉,变成这个小镇里真正的公主。
上弦月的各人分别打过招呼后,南宫汇和宁灵萱送着四人离开,两人又转身进入走廊,要去看看国王的情况。
而四人一起离开了皇宫,潇洒的背影站在皇宫顶上,俯瞰着眼底熙熙攘攘的人群,并肩往下走去。
突然,路星洲想起了什么,心中总有一个疙瘩,他转头问朝迁,
“那小黑怎么办?”
“你们是说那个男的黑衣人?我看他有点傻乎乎的。”陈声不动声色地插了一句话,语气平淡。
“我知道,我们两个先去茶馆。你们两人先过去,陈雁把地址告诉我。”朝迁淡淡地说。
路星洲突然有些动了容。
其实理智也告诉他,小黑并不重要。可是,小黑坐在围栏上的身影,看似若无其事的表情,晃荡着的轻松的双腿,还有他那句:
“你们还会回来吗?”
这些东西让路星洲一时有些舍弃不下。而朝迁若无其事的话,恰恰保护了路星洲心底里还留守着那块小小的天地。
陈雁附耳把找女巫的地址告诉了朝迁,到了分叉路口,四人便分为了两组,各自朝着目标奔去。
路星洲和朝迁两人刚到茶馆门口,就听见小黑豪迈爽气的声音,在大声笑些什么。
两人刚踏入门槛,就看到小黑正举着一个酒壶,不知从哪里找的。明明是茶馆,他却如痴如醉一般,在各个桌前晃晃悠悠。
路星洲一把拽过小黑的胳膊,小黑本还痴痴地看着路星洲和朝迁,对上路星洲的黑瞳后,突然像是瞬间清醒了。
“哥,我没醉没醉,一个人自娱自乐一会罢了。”
小黑摸了摸脑袋,马上把酒壶放下,别在了腰间。
路星洲无语地说道:“我们要找个人。我也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所以……”
朝迁瞥着小黑,接了一句:“所以,你要不要跟着随便你,我们只是来跟你说一声。”
路星洲刚想说些什么,然而朝迁刚说完,居然转身就走,完全没有给路星洲开口的机会。
路星洲讪讪地看了一眼小黑,只好转身跟在朝迁的背后。他们按照约定回来了,也算问心无愧吧。
背后一直萦绕着小黑的口哨声,路星洲知道,小黑跟上来了。心里隐隐放松了些。
两人的队伍变成三人,小黑也不用装死了,现在三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哥,咱们要去找谁啊?”
朝迁负责带路,前往陈雁给的地址。路星洲负责给小黑答疑解惑。
“还有女巫?找女巫干什么?”
路星洲突然感觉朝迁真的很有耐心…顿时两眼眼神感激地看了朝迁。
朝迁一脸莫名其妙。
“别问了别问了,知道了你能理解吗?”
在小黑连着问了五六个问题后,路星洲有些不耐烦,给了小黑当头一棒,重重的打在小黑的圆脑壳上。
“好吧,那我跟着你们。”
小黑想了想,确实理解不了,难为情地说。
穿过几条大街小巷,在绕过了许多个细长狭小的巷子之后,路星洲和小黑都喘了起来,又走了好一会。小黑终于忍不住了。
“还有多久能到啊?我快累死了。这路窄的马都快走不进来了!”
小黑扶着窄巷子一侧的墙,气喘吁吁地说道。两个细溜溜的眼睛看着黑马和白马。
黑马和白马也微微抬起了双蹄,像是在回应小黑的诉求。朝迁后面是黑马,黑马和白马之间夹着路星洲,路星洲此时只感觉被两只马夹着脸都要变形了,脸扁得说不出话来。
朝迁走在最前头,侧身瞟见了一眼路星洲扁扁的脸,低低笑了一声。
路星洲无语地看着朝迁:“大哥快走吧,我要被挤成肉饼了。”
朝迁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又停了下来小黑刚想开口。只见朝迁伸出右手,突出一节中指,叩响了一扇破破烂烂的木门。
咚咚咚!
三声门响后,门缓缓向里推开,书童的眼睛出现在门缝中。他睁着清澈的大眼,先是看到了朝迁,又往后扫了一眼。
一个巨大的马脸对着陈声呼着热气,陈声尴尬地冷笑着。
“嗨…!”
路星洲的脸被压扁在墙上,扯着嘴角用力挤出一个微笑,和陈声打了招呼。
“呃…嗨…”
陈声哭笑不得,场面顿时十分尴尬。陈声赶紧把门往里拉了拉,破旧的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破得让人感觉随时要解体了。
木门还很矮,朝迁快一米九的身高甚至不能直着身体进门,他一手扶着门框,另一手轻推着门,小心地跨过门槛。
两匹马则只能被拴在门外,朝迁进门时,路星洲还认真地跟白马说,让白马照顾好黑马,不许乱跑。小黑在路星洲身后咯咯咯笑着。
安抚好两匹马后,三人陆陆续续都进入了小屋。
女巫的小屋并不是路星洲想象的那样,房子正中心没有装着紫色液体还咕噜噜冒着气的大锅。
小屋是很温馨的装饰,满满当当的整墙书柜散发着木质混合着纸香,书柜侧面的空位放了不少道具。
路星洲粗略地扫了一眼,水晶球、魔法棒、念珠、女巫蜡烛之类的应有尽有,而最明显的是。女巫那顶标志性的,尖尖的女巫帽正挂在进门的深紫色地毯边。
“看来是个合格的女巫。”
小黑小声地在路星洲耳边说。
女巫的小屋暗沉沉的,所在的巷子隔绝在小镇的大街之外,很窄,本身就照不进什么阳光。
小屋的电灯更是昏暗,基本都靠蜡烛照明,烛光随着空气摇摇晃晃,光晕一圈一圈打在墙上。整个小屋的气氛十分阴森,一进门,就有一股寒气就压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四人在客厅转了片刻,小黑这摸摸,那摸摸,女巫的占卜道具奇多。小黑一脸新奇,摸到软乎乎的沙发,正想一屁股坐下去。
路星洲眼疾手快,一把将小黑拽起来,小黑力气太小,差点被路星洲甩飞出去。
“你是不疯了?别随便碰,小心人诅咒你!”
路星洲指着小黑絮絮叨叨地骂着,一脸鄙夷。小黑也自知理亏,抱着头低着脑袋,哈着腰。这个场景就像老师批评学生似的。
朝迁在一旁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也没理呆站在一旁的陈声。
突然,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一片幕布后响起:
“是谁说我要诅咒别人的?”
老人的嗓音刻薄尖锐,像是一把锥子似的,声音像根针似的能扎进人心里,一针见血。
路星洲生平也怕听见尖酸刻薄的语气,老人突然的质问更是让他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他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站在原地不敢转身,如鲠在喉。
小黑正在他对面,瞪大了他的小眼睛,嘴巴大张着,手指着声音的方向。嘴巴张开又合上好几次,小眼在路星洲和老人脸上看来看去。却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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