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宁宸澜板起脸,  但说话语调几乎与tiao情无异,且被她掐过的地方浮起淡淡红痕,衬得他冷硬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软起来。

    他天生一副好皮囊,  只是气质太过带煞,  自动为他滤去了许多桃花。

    此时裴妍看着他,想起白天皇后对自己的耳提面命,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臣女哪敢真的放肆。”

    “呵,真还委屈上了。”宁宸澜摸了摸她还扯在自己面上的爪子,拍了拍:“再多放肆些也行,本王遭得住。”

    “殿下这话才说得委屈呢。”裴妍果真又用力掐了他几下,  眼中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笑意,捧着他的脸面色云淡风轻的亲了下去。

    她难得主动一回,宁宸澜哪里还肯放过她,直接给人摁倒在软榻上,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起来。

    “殿下,晚膳准备好了。”外面传来丫鬟探寻的声音。

    裴妍瞥着他骤然铁青的脸色,  禁不住小声笑了出来,  见他正要起身,  赶紧的抱住他胳膊,急急的道:“是殿下准我放肆的,  那日后若再有谁劝我深明大义,  想借我的手往殿下身边塞人,我可就不客气了。”

    裴妍专注看着他,  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里头那层雾缭绕着,  勾着他的心不上不下。

    宁宸澜心思没在这上边儿,  眼神顺着她小尖下巴滑下,右手给她胸口的襦裙往上提了提。

    这意思,十足是欲盖弥彰。

    裴妍却没发现,仍然自顾自说自己的。

    “总之,臣女就是心眼儿小,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容不下别的女人。”头一次,她这样清楚明白的表明自己心意,不担心因此惹他不喜。

    男人的偏爱给的明明白白,她早就有恃无恐,便是再乖顺的性子,也被养得刁钻了三分。

    “本王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拿这事给你添堵,即便是母后。”宁宸澜给她提了裙子的右手,没舍得离开……左手又摸在她大腿上,眼神热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剥了。

    门外站的丫鬟们见没回应,不敢再敲门,就在那干杵着。

    依着宸王的性子,已经到了饭点,必是不会让裴小姐饿着的。

    果然等了半刻钟,里头传来宸王沉郁的嗓音:“进来摆饭。”

    丫鬟们垂着头鱼贯而入,看见地上躺在一根宽玉龙腰封,更加不敢吱声儿。

    摆好了饭菜,听见准王妃娇滴滴的声音道:“都怪你,待会吃完这屋里肯定尽是味儿。”

    “今儿晚上换个地方睡。”宁宸澜抬起她的下巴,最后浅浅亲了一下,不甚甘心道:“今晚要出城办事,只能放你回家了。”

    “啊,那去几日啊。”裴妍抱着他胳膊不肯放,又被香味儿引诱着,眼神频频往饭桌看。

    宁宸澜就拉她起来吃饭,一边应道:“短则十日,慢则半月。”

    “哦。”裴妍心里算着日子,半个月后陛下大寿,他无论如何也是会回来的。

    “本王不在的时候,你就乖乖待在家里,万事都要小心知道吗。”宁宸澜最不放心就是她,忍不住又啰嗦了两句:“不是本王非要拘着你,虽然先太子已被处死,但暗处尚有余孽未清,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余生该叫本王如何是好。”

    他说得情真意切,倒叫裴妍没再生出反感之情,只是点了点头,乖巧道:“本来就是待嫁,肯定不会随意走动的。”

    宁宸澜这才放下心来,在一边给她夹菜,照顾得无微不至。

    饭后裴妍嫌屋里有味儿,恨不得马上回去,而且拖晚了也不好,家里人又会多想。

    “早知道,先前就跟母亲一块儿走了。”她忍不住埋怨了句,想到要在家里住半个月,去梳妆台将宁宸澜送的璎珞戴上。

    转身却撞进他坚实的胸膛里,听见男人不满足的语调道:“良心呢?这么急赶着回家,要分开十多天呢。”

    “我也舍不得殿下啊,可是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嘛,以后住在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少——”

    “呜——”唇被封住,对方像条大狗似的粘上来,裴妍微微蹙起眉头,双臂箍着他劲腰道:“殿下太用力了。”

    “这就用力了。”宁宸澜无奈的揉揉她的头,低哑着嗓音道:“平常多吃点儿,养好身子。”

    “知道了。”不管被他挑弄多少次,还是忍不住会脸红。

    “王妃甚是可爱。”宁宸澜不轻不重的压着她干了半天“坏事”,心里仍觉十分不安。

    这趟本来无需他前去,但因计划提前,那边有些生疑,他便决定亲自过去交涉。

    当晚裴妍还是没回成家,两人厮磨到半夜,宁宸澜送她去凝华殿,正好碰见祁玉旒从里头出来。

    宁宸澜看着她进殿后,跟祁玉旒一道翻身上马走了。

    裴妍进了内殿,只见顺德闷闷不乐趴在床上,回头看她的时候,两只眼睛红红的。

    “公主。”她轻轻唤了一声,走过去在床畔坐下,自己亦有些神不思属。

    顺德慢悠悠的坐起来,仔细瞧了她两眼,说道:“皇兄走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他们这趟出去是做什么的。”

    裴妍其实知道真相,却不便对顺德吐露真话。

    此刻眼前仍能浮现出他猩红着眼,抱着自己低声说出埋藏心间的夙愿,那般泣血又坚毅的目光。

    他说,要让昏君遗臭万年,给史书添上耻辱的一笔。

    “祁大哥说他们去南方平乱,可是我真的好担心,他们都没有打过仗,万一出什么意外该怎么办。”顺德说着,双手抱住膝盖默默的流泪。

    从前无论何时都活力四射,从不曾露出过软弱姿态的顺德公主,此时就像个无措的小女儿那样,为着心上人的安危伤心哭泣。

    裴妍安慰她道:“公主放心,殿下跟祁大人一定能平安归来。”

    “妍妍,你就这么相信皇兄吗。”顺德看着她,目光如同漂浮在空中:“裴将军是战无不克的战神,但我皇兄只是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他武功甚至都不如祁大哥好,上次去西北就差点丢了命,这回去南方平乱,听说父皇只给了他们五万精兵……”

    许是意识到自己正将不安的情绪传染给好友,顺德顿了顿,又改口道:“不过皇兄上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回也定能够顺顺利利的。”

    裴妍在床上躺下,有些困倦道:“是啊,他们必定会没事的。”

    就冲宁宸澜方才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还有闲情逸致让她在床上发誓,这半个月都不许出家门,裴妍也信他这趟南下是有十足的把握。

    表面上他们是去平叛的,但据宁宸澜说,南方义军头子早已暗地里与他达成一致,到时候一起攻下皇城,逼昏君退位。

    她之前提过,要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倘若能取得裴家军支持便更加万无一失。

    宁宸澜却言辞拒绝了她,不愿借助裴家势力做出逼宫弑父之事。

    想到这里,她有些郁闷的闭上眼睛。

    上一世父亲跟大哥死得冤枉,她对皇帝的仇恨绝不会比宸王少。

    他一意要独自承担一切,不肯让自己双手沾染污秽,可是又哪里知道,自己想要和他同甘共苦的心意。

    顺德在她身边躺下,有些懊恼道:“是我不好,不该说那些话平白害你担心。”

    裴妍睁开眼睛,微微笑着道:“我是真的相信殿下啊,他说最多半个月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而且,殿下武功哪里就不如祁大人了。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柔声说道:“我家殿下最厉害了。”

    “是是是——”顺德白了她一眼,无语道:“皇兄也是走运了,捡到你这么个宝贝。”

    裴妍实在是困得没边儿,很快就睡熟了。

    见好友这么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顺德也开始觉得自己庸人自扰,渐渐放宽了心。

    早晨凤仪殿传来消息,皇帝突发高热,早上已经起不来身。

    皇后已经赶去承干殿,顺德正要让裴妍陪她一起过去,全福公公适时过来接人,对裴妍恭敬道:“殿下交待了,等您用过早膳,便让奴才送您回府。”

    “既然如此,妍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过去找母后就行。”顺德是个急性子,很快风风火火的走了。

    裴妍觉得皇帝这病来得蹊跷,正怀疑是不是宁宸澜私下动了手脚,就听全福在一旁说道:“过去这几年,陛下每年去一次藕花楼宠幸白姑娘,可是自打进宫之后,迫于各方压力,加上楚才人又得了病,陛下便断了恩宠,到昨日刚好满一个月。”

    这话裴妍起先听得云里雾里,可很快就回过神来,同时心中疑虑重重,看着全福道:“这些事,都是殿下布置得吗。”

    全福立马躬身道:“哎呦呦,哪用得着殿下亲自啊,都是齐先生安排的。”

    “公公之前也说过,齐先生是为了白姑娘才甘愿进宫做太监,可是将她亲自带入火坑的也是他,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男人口中所谓的情谊到底是什么。”裴妍语气恬淡,心中却浮现淡淡苦涩。

    这些事,宁宸澜从不让她沾染,却也没有再避讳着不让她知道。

    这世上的事,都有两面性,人也是一样的。

    全福在一旁叹息:“小姐只需知道,殿下待您从来都是一片真心,便够了。”

    作者有话说:

    粗去旅游一趟,属实有点嗨了,走过都江堰的古城,头铁的我想下一篇开现代……已经有画面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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