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被抓包的林宴丝毫不心虚,圆圆的眼睛依旧盯着霍远,倒是霍远颇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林宴慢慢把目光移回蛋糕上,嘴里咬着叉子开口,“因为好看。”
因为霍远这张过于温柔的脸,从小到大追求者都没少过,也不少被人夸好看,不过这么直球的确实是第一次,少见的生出了一点不好意思,
“你哥哥说你不喜欢草莓?”霍远扯开话题,喝水问道。
“我喜欢,这也算他对我的一点点认知偏差。”
“就像昨晚那种偏差一样?”
“……”对上霍远调侃的眼神,林宴沉默了片刻,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可以这么说。”
抱着快速终止这个话题的想法,林宴讯速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抽了张纸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
“困死了,我们走吧。”
—
夜幕已深,走廊和公寓里黑漆漆的,霍远家的厨房也是。
一到家林宴就冲进浴室洗澡,他喜欢吃火锅但并不喜欢自己一身火锅味,让他感觉自己像锅里的菜一样。
还有一方面原因,不想在烧了主人厨房后跟主人在家里共同望着黑乎乎的厨房。
一个小时后,林宴穿着睡衣睡裤出来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霍远,有些心虚。
“晚安明天见。”说完这话,便立刻擦着头发向自己房间走去。
“别急,你先过来。”霍远放下手机,盯着小孩单薄的背影。
他坐在这就是等小孩出来的,居然还想跑。
林宴转过身,脸上有些为难,“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你先过来。”霍远坚持道。
最终林宴认命般的走过去,坐在霍远旁边。
“我知道错了。”
“裤子挽上去。”
道歉的话止在嘴边,林宴没反应过来二少爷的脑回路,迷茫的看着他。
“裤子和烧厨房有关系吗?”
“没有。”霍远茶几抽屉里拿出红花油,有些好笑的看着小孩毛茸茸的发顶,“但是你的伤一天就能好吗?”
“差不多其实,我的伤好的很快的。”嘴上这样说,但林宴还是乖巧的把睡裤推了上去。
如林宴所说,他腿上的淤青真的淡了许多,可能明天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我自己来吧。”林宴拦住了要把红花油往自己手上倒的霍远,“腿受了点小伤又不是手残了。”
霍远没强求,把红花油递到小孩手里。
看着小孩把红花油倒在手里一通乱抹,然后就要放下裤子去洗手,霍远又把人拉了回来。
“干啥?”原本已经起身的林宴被拉住了手腕,满脸诧异,转头望着霍远。
“坐下,裤子挽上去。”
“我不是抹了药了吗?”虽然嘴上疑惑,但林宴还是乖乖照做了。
“初期只敷不揉,现在你这都算后期了。”
“噢。”并不是很懂这些的林宴敷衍的应了一声。
霍远温热的手掌落在他的小腿上,轻柔的按压按摩,他忽略掉心里奇异的感觉,开口,
“你在这方面还挺有经验的。”
拉着小孩上完了药,霍远就放开林宴,然后进浴室洗澡了。
浴室里还氤氲着残留的水雾,林宴脱下来的衣服扔在洗衣筐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陌生但让人很舒服的气味。
鬼使神差的,霍远看了一眼小孩的沐浴露,乌龙白桃味。
—
清晨朝阳依旧,和煦的阳光映在过往的行人脸上,每个人看起来都在发着光。
林宴吐掉漱口水,嘴里开始哼起不知名的歌,看着十分雀跃,即使清晨的暖阳没有照到他身上。
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聚江的林宴,负责接待实习生的王律师还没到,他只能无聊坐着看手机。
楚耳听说他面试通过了,整个人兴奋的堪比当年得知自己被保研,从昨天到林宴出门前,都在不停的进行信息轰炸。
“怎么样怎么样?到了吗??”
“到了,只不过王律师还没来。”
“终于终于有人和一样起早贪黑,过着比狗累的生活了。”
“……”
“林小宴我跟你讲,但凡我对法律的热爱少一点点,我都得辞职。”
“嗯,可惜你对法律的热爱十年如一日。”
比起楚耳的古灵精怪,她的感染力更让人印象深刻。
大学时期,第一次班级自我介绍的时候,楚耳就穿着一袭白裙,扎着高马尾站在讲台上,丝毫不怯场,
“大家好,我叫楚耳。我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我只爱法学,其他的一切都是爱屋及乌。大家有对打辩论感兴趣的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个扬言只爱法学的小姑娘现在成为了一名律师,可以每天都做她热爱的事情,虽然总是在抱怨,但从没想过后悔和放弃。
“你还记不记得。”
在林宴发过来这句话时,楚耳就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用尽了此生最快的打字速度。
“不记得!!别说!!啊啊啊!”
“我只爱法律,其他的一切都是爱屋及乌。”
“别说了救命,怎么会这么羞耻,不要公开处刑我了。”
“不羞耻,我们都觉得当时的你很酷。”
楚耳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当时说这番话后来会被大家记那么久。
她一直觉得这是她的黑历史,其实是残留在大家成长路上的青春里的炽热回忆。
“咦,现在的我不酷了是吗??”楚耳清奇的脑回路再一次绕到了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没再和楚耳贫嘴,林宴看到霍远难得主动发给他的消息,点开却皱了皱眉。
霍远:“你一大早怎么不在家?吃早饭了吗?”
林宴:“……”
林宴:“我今天早上上班啊,在路上吃的。”
手机界面显示了良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最后变回霍远的名字,聊天框里还是没有出现新的消息。
霍少爷坐在沙发上,周围的气场有些奇怪,他刚刚居然想问林宴怎么没有给他做早餐,然后想到了被烧的黑乎乎的厨房于是做罢了。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小孩只是暂住在他家,还是个小少爷,虽然平时表现的乖巧贤惠。
那也没有给他做早餐的义务,才两三天霍少爷已经把小孩给他做早餐这件事当成了习惯了。
霍远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这个弟弟的关注度有点过于高了,也许他得适当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
初入职场的林宴单纯的认为第一天应该就是摸鱼划水,加班也不可能在第一天就加班的吧。
但事实证明,职场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林宴临下班之前接到了带教律师给他的法律分析报告的任务,附带一句轻飘飘的,
“明天早上给我就行。”
不想把工作带回家的林宴只得苦命的和其他实习生一起坐在办公室加班。
“咕噜—咕~”
林宴弯腰尽量降低自己在办公室在存在感,表情严肃仿佛肚子饿的咕咕叫的人不是他。
“你要是饿了,就先吃这个吧。”坐在林宴身旁的实习生递了一袋饼干过来。
林宴的旁边坐着的是一个长的很白净的小男生,带着金丝框眼睛,长相很有亲和力。
他仔细想了想这个男孩的名字,好像叫张子锡,而张子锡此刻正笑着看着他。
“不用了,谢谢。我马上就写完了。”林宴不喜欢吃饼干,也不善于接受刚认识的人的好意,于是温声拒绝了。
张子锡似乎没想到林宴会拒绝,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的收回来,然后对着电脑屏幕继续敲自己的报告。
片刻后,张子锡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凑到了林宴的屏幕前。
“怎么样了?都九点半了,这个校园暴力案我感觉有一点难。”
“还好吧。”
话音刚落,林宴就扣上了自己的电脑屏幕,起身和其他实习生告了个别,然后离开了律所。
张子锡今天多次和林宴搭话都以碰了一鼻子灰告终,虽然林宴并没有刻意,但他对这个人还是有些不满。
装什么装啊,看着年纪不大,听说还是哥哥给走后门进来的,还敢这么傲迟早得吃亏。
—
不习惯穿西装,林宴回家就换了自己平常的卫衣牛仔裤,准备去厨房做点东西吃时想起来自己把霍远的厨房烧了,现在还没修好呢。
于是转到楼下的便利店,虽然已经十点了,但店里人却依然不少。
便利店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小姐姐,笑起来温柔可爱。
抱着一堆东西的林宴去结账的时候,小姐姐很自来熟,还笑着问小朋友晚上能吃这么多吗。
便利店的座位被几个小朋友占领了,林宴看着他们趴在桌子上疯狂写作业,笑了笑然后出了便利店。
入夜了的空气都带了些许寒意,林宴把卫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抬头看了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月光撒在大地上,仿佛落了一层霜。
林宴突然不着急回去了,他蹲在小区门口的花坛上,从塑料袋里拿了个饭团开始吃。
夜晚很安静,林宴也很安静,静静的抬头看着月亮。
远处坐在车里的霍远看着小孩慢吞吞的吃完了饭团,才起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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