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近日心中实在苦闷,写了家书寄给自己母亲,让自家母亲与姊妹为自己出出主意,如果她听从了婆婆话便是收养女儿之后给夫君纳妾,不听婆婆话便是将女孩送入育儿堂,可是这几天这个孩子在家里表现的很好,小小年纪却很是懂事,背书习字也很快,小文轩很是喜欢,自己的丈夫也很是欣赏,也为自己分担了些家务…
可是,自己真的不愿意让自家丈夫纳妾,她从及笄之年便被许配给了丈夫,那时她的夫君还不是秀才,因为被婆婆宠爱的缘故被几个兄弟嫉妒打压,妯娌关系也不好,没分家之前,她自己为了自家夫君专心学习,她实在付出太多了,第一胎临产时还在伺候生病的婆婆,而自己第二胎女孩就是因为婆婆分家闹没的,她很爱陈毅丰,并且于情于理她田氏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她真的不甘心。
她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融入笔墨,希望远方的母亲能够知道她的苦,给她带回一个好的音信。
“娘最近一直不高兴,能跟文轩说嘛?”小文轩看着母亲提笔写字,眼泪不停的流,觉得心里很是难受,但是他觉得不要问太多,尊重母亲的想法可能要好一些。
田氏看着懂事的孩子,心都要碎了,明明自己这么努力在维系这个家,如今却落得这种田地,到底错在那里了。
阿芝轻轻敲响了门,“夫人,药熬好了,给您端过来了,趁热喝好些。”
“你进来吧,把药放桌子上,我待会就喝”田氏用手绢抹了抹眼泪,又摸了摸小文轩的头,便让阿芝顺便把小文轩带出去屋外,免得药味熏到。
阿芝看着那碗黑不见底的药,心中对田氏起了怜惜之情,可怜他家少奶奶人美心善却遇上这么个霸道婆婆,哎,她答应过后就牵着文轩的小手出了屋,临走前小文轩就这么惶恐地看着那碗药,他知道母亲生病了,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母亲是生病了吗,她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小文轩问阿芝,但是阿芝只说母亲没病,药是调理身体用的,让他不用担心。
在得到再三的确认后,文轩开心地回到了书房,进门便对你说:“若微,母亲最近在喝很苦的药,但是她没有生病哦,她只是在调理身体,所以如果你闻到药味请不要担心,家里没有人生病的!”
你看着他兴冲冲地跑过来向你汇报,应该是怕你这个妹妹在院里闻到药味担心了,提前过来告诉你,其实这件事早就在王氏训斥两夫妻那天就传开了。
不收你这个养女,只是缓兵之计,只要之后田氏再不怀孕生下一儿半女,纳妾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王氏既然动了这个心思了,就已经是宣判田氏有罪,陈家不容得这个儿媳做主了。
现在田氏喝的应该确实是调理身体的药,味道很冲,一熬起来整个院子全是药味,你有心想帮忙,可是这个怀孕的事情你无能为力,前辈子在青楼,你只看过让人小产的偏方,实在是没看过让人易孕保胎的药贴子。
你附和了一下小文轩,之后拉着他一起看起书来,你看得津津有味,因为这些书很容易读,书中全是陈秀才为儿子看书方便所添加的注释,例子鲜明易懂,给小孩子完完全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添加注释必定是很枯燥的一件事,看得到出来陈秀才很爱他的儿子,对其抱有很高的期望。
说起陈秀才,他最近整个人都是恹恹的,不像以前一样有活力,这几天,他也不止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和他母亲吵过这件事,但是他说不过他母亲,但是还好王氏给了宽限的时间,一年内如果还是不孕,那就还是得纳妾,虽然王氏提出的条件并不能算得上让人满意,但是她也确实给足了她儿子的面子。
在讨得条件后,他兴高采烈地回到田氏的房间去,他想和自己的妻子分享好消息,但是一推开门,田氏很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这可把他吓得不轻,他这几天为了讨好母亲,一直睡在母亲院子旁边的屋子里,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赶着去和自己母亲争论,没想到才过了几天!
“你怎么了,婉姝你别吓我!阿芝阿娣!你们快进来!”
阿芝和阿娣听到陈秀才喊人,马上就往屋里跑,这才发现他们的少奶奶好像不对劲,这是怎么了?吓得他们连忙下跪。
“婉姝怎么回事,我才几天不在院里,她怎么这样了?”陈秀才抱着床上的田氏,问着下跪的二人。
下跪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少爷,你最近不是住在文轩奶奶那边嘛,夫人这几天为了调养身子一直在吃偏方,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了,夫人说她人不舒服,早早便说困了,说要睡一觉…”
“快去喊大夫!吃什么偏方!以后不准让她吃偏方!”说完站起身,把桌上的药碗拿起来砸了个粉碎。
田氏已经昏迷许久,被这碗碎的声音吓醒了,醒来便唤起了阿芝。
“他们被我叫去喊郎中,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要是有个闪失,文轩怎么办,我又怎么办!”说往陈秀才趴在田氏床前居然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他这么一哭,惹得田氏心里也难受,也哭了起来,两个人就这么相拥而泣,田氏她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丈夫把爱分给别人,可自己偏偏肚子不争气。
“你这几日一直没来看我,我以为你厌烦了我,我只想早日调理好身子,好为陈家续后。”田氏呜咽地说道。
“我这是去母亲院子里住下,求母亲不要纳妾,今天好不容易和母亲谈好条件,有了缓兵之计,并不是厌烦你,婉姝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知道你想为陈家好,但是真的没必要,我们不生就是了,我就算是出家也不愿纳妾,你信我”陈秀才拉起田氏的手放在心窝发誓。
不久,新任的药房大夫赶了过来,着急忙慌地给田氏号脉,“夫人身体亏空,最近有没有喝了什么大补大燥的药?”
“对的,喝了所谓调理身体的偏方。”
“夫人的身体虚弱,不可以吃这种药的,越补越亏,最后让人精气萎靡,多病,如果想调理身体,老夫给你开上几贴药就行,现在您是病了,我先给你抓药治好再说。”
“大夫,我还能不能怀孕”田氏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夫面容隐晦,“颇难,夫人第一胎时没休养好,二胎又小产,身体自有损伤。但是可以在养好身子后尝试再调养一番。”
田氏一开始心如死灰的脸色,马上又因为大夫最后的几句话燃起希望。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田氏拖着疲惫的身子想向大夫磕头,但是最后被大夫按了下来
这边院子的声响很大,把你和文轩以及王氏都吵醒了,你和文轩被各自哄睡的下人按着睡觉,而王氏火急火燎地过去了。
王氏进门就看到夫妻两个,脸上笑容满面,田氏一脸虚弱。
“怎么回事?家里面请了大夫?”王氏看着病恹恹的田氏,心里不舒服,要不是田家是商家大户,家财万贯,又是自己三儿子极力推荐联姻,自己着实是看不上这些商户,莫说娶为妻室了。
“是的母亲,姝妹身体不舒服,找了新大夫看了看,说是无大碍,等身体恢复后可以调养怀孕。”陈秀才知道自家母亲对田氏态度不好,安顿好田氏后,向王氏攀谈起来。
“你是说,新的郎中可以帮她调养好身子?不日便可怀孕为我陈家续后?”王氏态度和语气马上来了个大转变。
“是的母亲,但是她现在需要休息,我今晚打算留下来陪她”陈秀才意思是要赶人了。
王氏听的懂是什么意思,她也知道自己家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田氏调养不久过后便可怀孕,自己又能够抱上大胖小子,她现在心情很好,也不想和自己最宠的儿子吵,只吩咐一些好好休息的话,就走了。
王氏走到自己院门后,便开始吩咐下人明天去挑买一些营养品和上好布料,自己又挑了柜中几件上好首饰,等后天收拾收拾拿过去给田氏,看看她。
几日后,田家来信,信中,田氏母亲钱氏说道嫁做人妇确实不容易,陈家人品不错,王母的诉求也是正常的,毕竟女儿嫁的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陈家五兄弟个个有本领,陈氏宗亲以后如果团结一致,也会是世家大族,以后对自家女儿,外孙或者是钱家都是助力,自己的女儿应该有所退让。
即可以让田家为田婉姝挑选一个姿色一般,老实本分的妾室,让其生的庶子做文轩不慎遇险时的代替品,如果生庶女则联姻,如果田婉姝能够再生儿子,则把庶子贬成平民放在手里当长工,庶女继续用来联姻,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再纳一房妾室不会对田婉姝造成威胁。
田婉姝知道母亲钱氏的为人,那个妾室应该是田家的家生子,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被钱氏把控着,这让田婉姝有些动摇,自己母亲说的对,然后又是自己的身体又不知道何时能调理好,如果迟迟不见怀孕,自己的丈夫又得和婆婆闹僵…
信件最后提及一件事,田婉姝的妹妹田怡姝会在一段时间后到达陈家,因为她妹妹曾在有名的莲华寺请大师算过,收养一个女童,可以让她早日怀贵胎,她已经嫁入费府两年无所出,正好钱氏也认为将田婉姝的养女送到费府更好。即是讨好了王氏,又让这个乖巧的小女孩有了更高的地位,更好的生活,一切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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