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存云的生日临近,粉丝们陆陆续续地在微博上给他发生贺。
心灵手巧、才华横溢的粉丝们做了很多东西,同人图、视频剪辑、棉花娃娃,阮存云每天都会收到好几条消息提醒。
阮存云虽然平时对粉丝爱搭不理的,但他一向很看重生日礼物,尤其是粉丝亲手制作的作品,那是她们满满的心意。
不论作品的水平如何,阮存云都会给每一条提到他的微博点赞留言。
生日周可能是阮存云和粉丝关系最好的时候,每年一度的,大家会收起“傻逼”、“臭妹妹”等词,正儿八经地给阮存云表白,会夸他的cos治愈了岁月,温柔了时光。
然而今年有点不一样,除了夸阮存云的cosplay和祝他生日快乐,又多出了两种声音。
其中一种,祝牙妹彻底追星成功,和蛋老师同台互动,同框合影,直接达到人生巅峰!
阮存云回复:“谢谢!”
另外一种,祝牙妹的男朋友能成功雄起,把她们放浪不羁的牙妹炒晕在床上,让他彻底体会到生命的大和谐。
阮存云看得直乐,心想反正秦方律看不到,也大剌剌地回复说:“谢谢!”
虎牙每年这时候都很活跃,粉丝们便放心地在他的微博下撒欢。
【不久前蛋老师亲自投票要和虎牙一组出席漫展,是不是可以等一波蛋老师祝牙妹生日快乐?】
【卧槽,有道理,我押一波可以。】
【虎牙早上收到蛋老师的生日祝福,晚上被男朋友吃干抹净,这小日子是不是过得太美了点!】
收到蛋老师的生日祝福,这得是多幸运的事情啊,阮存云想都不敢想,美梦都不敢这么做的。
他回复粉丝们:【别扯淡,不可能。咱们别蹭蛋老师热度!如果能在漫展上见到蛋老师我都谢天谢地了。】
其实说实话,阮存云自己也不知道蛋老师为什么突然想和自己一起参加活动。
这事儿发生得很突然,怎么想都没道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蛋老师曾经把自己拖进了q/q黑名单然后又后悔了,她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想补偿自己。
但事情已经过去很久,蛋老师一直记到现在,是不是太离谱了?
阮存云想了一会儿就不想了,就当是天上掉馅饼,铁树开红花,只要能成功面基,什么事情都能说清楚。
自从上次六个人在秘密基地阴差阳错地疯玩一下午后,他们就没再聚过。
之前去别墅是以阮存云的朋友们为主场,秦方律的身份是客人。
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同往日,秦方律想自己做东,请阮存云的朋友们到家里玩一趟。
一是礼尚往来,二是正式地表达一下自己的衷心,三是可以偷偷打探一下阮存云喜欢什么类型的生日惊喜。
下班的时候秦方律提起这个想法,阮存云看起来挺开心,接着又微微皱起眉,问:“你不会想带他们看你的秘密之家吧?”
秦方律装听不懂:“你想吗,我随时欢迎他们来玩。”
“你家楼下就够他们玩了。”阮存云嘟哝着。
秦方律暗自翘起嘴角,说阮存云“小气鬼”。听闻能一起打游戏还包吃喝,三个死宅立刻答应前来赴约。
犹记别墅那天,三个人硬着头皮早起准点到达,穿着装逼风骚的设计款套装。
现今全部原形毕露,本来约好的十二点到,硬是等到一点半才凑齐人。
唯一的缺憾是程开家里有事,没来。
程开不在,屋里的音量都小了一半,另一半由徐飞飞接管。
屋里的三只猫成功吸引了所有客人的视线,正好一人一只,抱在怀里不撒手。
果不其然,白蔷薇问了最常问、但也是秦方律最害怕的一个问题:“你家猫都叫什么啊?”
秦方律没来得及开口,阮存云先爆笑出声,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徐飞飞虽然不知道阮存云在笑什么,但被他感染,也跟着傻笑,一边笑一边问:“你个傻逼在笑什么?”
阮存云指着秦方律继续笑:“你自己说!”
完了又加了一句:“要说全名!”
事已至此,无路可逃,秦方律没想到自己死了一次后还能继续死。
他声音惨淡地报出三只猫的大名,每只猫五个字,一共十五个字。
五个字之后所有人就开始狂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说完十五个字的时候徐飞飞已经笑跪了。
白蔷薇伸大拇指:“牛逼。”
齐畅点头附和:“确实。”
徐飞飞笑到声嘶力竭:“阮存云你男人好中二啊哈哈哈哈哈我就没见过这么中二的人!”
秦方律面色不虞:“和徐先生比,我甘拜下风。”
气氛从一开始就十分轻松活泼,五个人横七竖八地瘫在客厅里打了半个下午的游戏。
中场休息时阮存云去洗手间门,徐飞飞和白蔷薇在吵点什么口味的奶茶,终于让秦方律逮到了机会,他打算问一下看上去最靠谱的齐畅。
秦方律状似无意地坐到齐畅身边,问:“我能问一下,以前阮存云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吗?”
齐畅心思通透,不拐弯抹角,笑着眯眼:“把我们叫来其实是想打听这个?”
“是的。”秦方律自然点头,大方地承认,“想好好准备一下,但不知道怎样最合适。”
齐畅心里暗暗欣赏,说:“以往都很简单,我们几个一起吃蛋糕,在家点个外卖,打一晚上游戏。”
秦方律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和程开就是这样的。
秦方律想了想,问:“他最近有什么很想要的手办之类的吗?或者一直想要但都没得到的东西。”
“手办就不用了……”齐畅摇摇头,“他想买就去买了。”
接着话锋一转,齐畅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倒是有些东西,阮存云想要很多年了……”
“什么?”秦方律挺直了背。
齐畅看了他两眼:“但我估计你搞不到手。”
秦方律说:“没事,你说吧,我有钱。”
“不是钱的问题。”齐畅笑了,诚恳道:“你早点问我就好了,现在离他生日没剩几天,除非你人脉广大,不然很难搞定。”
秦方律把面子全放下:“齐哥请明示。”
“别扯,我比你年轻点。”齐畅挥挥手,总算说:“他非常喜欢一个画手,叫balls。”
“如果你能弄到balls的签名,或者签绘,或者一句来自蛋老师的生日快乐,小云绝对感动到天崩地裂。”
顿了一会儿,秦方律问:“这么感动吗?”
“可不是嘛!”齐畅抚掌,“小云是她最早的那批老粉丝了,直到现在都很喜欢。”
阮存云亲口说过,虎牙也亲笔写过,但现在再次从阮存云的朋友们嘴中听到这件事,秦方律再次确认,阮存云对蛋老师不是一般的喜欢。
秦方律渡过之前的欣喜,莫名有些压力山大。
他怕自己担不起这份喜欢,更害怕阮存云知道蛋老师的真实身份后会失望。
“好的,我知道了。”秦方律认真地点头。
“你真要去尝试吗?”齐畅说,“如果你真能弄到,我喊你一声哥。”
秦方律心虚地推辞:“不必了。”
最后,秦方律犹豫了之后还是说:“麻烦帮我保密。”
都是当男朋友的人,齐畅当然懂,笑着说:“放心。”
又打了会儿游戏,太阳渐渐下山,众人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看时间门差不多了,秦方律便去厨房做饭,他事先说好了要露一手。
客厅只剩下四个人,徐飞飞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撸猫,随口问:“牙妹你看见了吗?大家都祝你今年能收到蛋老师的生日祝福。”
白蔷薇笑出声:“她们不是每年都祝吗?”
“但今年没准真的行呢!”徐飞飞做了做手势,“q/q上微博上都有互动了!”
阮存云安心躺下:“别说了。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齐畅突然开口:“万一成真了呢?”
左思右想,可能性还是很低。
阮存云放心地随口胡扯:“那我就给你们跳脱衣舞。”
徐飞飞大笑:“你自己说的!可别忘了!”
齐畅往厨房那边递了个眼神:“我们还想多活一会儿。”
“怕什么!”阮存云口无遮拦,“我就跳了,他才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呢!”
说谁谁到,秦方律正好端着一盘香气扑鼻的红烧鱼出来,扬声问:“什么怎么样?”
三个人毫不留情狂笑,阮存云跟鹌鹑似地瞬间门怂了,慌不择路地找话题挡枪:“啊啊……我们在说balls呢,就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画手!”
歪打正着地找对了挡箭牌,秦方律立刻紧张起来,面上云淡风轻地问:“嗯,balls怎么了?”
“就,就——”阮存云搜肠刮肚,掩饰地嘿嘿笑。
“就我最近好像获得了一个可能可以认识太太的机会。如果我真的有幸认识她了,就介绍给你认识,哈哈!正好你也画画,虽然不是一个流派的,但没准你们可以聊聊!”
秦方律百感交集,稳着表情点头:“好啊。”
没听到之前齐畅和秦方律对话的白蔷薇默默忍笑。
哈哈,秦方律还不知道balls是何方神圣吧?即使是死宅,蛋老师那么广泛的题材对普通宅来说还是很有冲击力的,期待秦方律震惊的表情。
自以为预知一切地齐畅心里笑得痒痒。牙妹啊牙妹,你现在还不知道你男朋友打算给你什么惊喜吧?没准他可以比你早好多认识蛋老师呢!
秦方律此前曾暗自立誓,希望自己从今往后对阮存云都能真诚坦率。
他此刻默默忏悔,求老天再宽限他几日,原谅他的自私和懦弱,至少让他能披着蛋老师的衣服,满足男朋友的一个愿望。
热热闹闹地酒足饭饱、疯狂称赞秦方律的厨艺之后,五个懒鬼鼓着肚子躺在客厅刷手机。
白蔷薇和齐畅很自然地靠在一起,脑袋挨着脑袋,头发缠着头发。
徐飞飞爬着远离他们,下意识地找阮存云哭诉:“云——他们俩又辣我眼睛——!”
话尾骤收,徐飞飞身躯静止,目光呆滞。
沙发上,秦方律坐着,阮存云躺着,头无比自然地枕在秦方律大腿上。
两人都在看手机,屏幕对着自己的方向,但他们的氛围十分亲密随意。
是只有做过最亲密的事的情侣才能拥有的状态。
徐飞飞就地倒下,觉得自己一瓣一瓣地破碎了。
阮存云正在津津有味地刷微博小号,分神稍微注意着屏幕不被别人看到,压根没注意徐飞飞在说什么。
小号上的闲聊消息比大号收到的多很多,很大一部分人都在赌,虎牙今年到底能不能收到蛋老师的生日祝福。
秦方律也在刷微博,逛完虎牙的大号就跑去他阳尾君的小号,没什么新内容,但看到了很多粉丝的生日祝福,比如祝虎牙生日的时候被炒晕在床上……
更离谱的是,阮存云在底下回复“谢谢”。
秦方律头晕脑胀,不仅脑子胀,别的地方也有点胀。
他看了看枕在自己腿上的阮存云,忍了又忍,才忍住当场把评论给他念出来然后实践的冲动。
阮存云看到了太多类似的评论,都希望蛋老师能祝他生日快乐。
但这怎么看都像是句毒奶,阮存云越看越害怕,怕自己真的敢做这个梦了,到时候会很失望。
他准备自断念想,用微博小号随便转发了一条评论。
阮存云毛茸茸的脑袋在他大腿上无意识地磨了磨,秦方律呼吸一乱,心浮气躁地刷新微博,便看到阳尾君在一秒前发了一条新微博。
阳尾君转发的是一条粉丝评论。
粉丝说:【我赌一年的夜宵,今年蛋老师肯定会向牙妹balls老师治好了我的阳尾送上诚挚的生日祝福!】
阳尾君的转发文案是:【谢谢你送出的毒奶。我话放这儿了,如果蛋老师能祝我生日快乐,我直播跳脱衣舞好吧(oo)】
阮存云耳边突然响起清脆的“咔嚓”一声,他敏锐地抬眼,问秦方律:“怎么了?”
秦方律居高临下地望向阮存云,脸笼罩在灯光的阴影里。
他淡然微笑:“没事。不小心把手机屏幕捏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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