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老师的新微博名改得太高调,大家还没从他直播求婚的冲击中缓过来,就又被塞了一嘴狗粮。
秦方律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是因为底气很足。
【蛋老师求婚成功了对不对!快给我们画两幅涩图庆祝一下(-)】
【草,真的结婚了??太迅速了吧!】
【啊啊啊啊怎么怼脸秀啊呜呜呜】
【所以,是两位老师已经领证了的意思吗[泪汪汪]】
balls给最后那条评论回复了一句“是的”。
两人从公开恋情到结婚只用了一个多星期,堪称火箭速度。
有些经历过婚姻的粉丝甚至劝他们再想想,毕竟证领了就不好退了。
事实上,这个决定完全不是他们脑子一热做出的,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在感谢礼物的那次直播里,阮存云打开最后一份礼物,看到里面的戒指时整个人都懵了,秦方律把它拿起来戴到自己手指上的时候,阮存云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们直播了,但没直播完,丧心病狂地只让观众们偷听到暧昧的亲吻,然后秦方律一下子把直播间关了。
手机被调成了静音,屏幕安静地一闪一闪,一直有新的消息涌进来。
徐飞飞:【啊啊啊啊你俩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本来卡着直播间结束的时间准备去给你们刷个礼物,结果你们给我大喂狗粮?!!你们没有心!!】
齐畅:【秀,实在是太秀了。】
白蔷薇:【现在所有粉丝都在反复聆听你们那秒钟的接吻片段知道吗?幸好你们还记得把直播给关掉,不然你们现在已经登上国产区榜首了:)】
四面八方的亲友都被他们直播间的盛况所震惊,无数祝福涌进来,两只手机却寂寞地躺在床头上,无人问津。
两人厮混好几个钟头,阮存云身上被红绳勒出的痕迹犹在,转眼间腰侧又添上几道温柔的红。
他伏在秦方律胸前喘气,仿佛还在梦游。只有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清晰地昭示着存在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刚才,刚才你是在……”阮存云咽下一口温水,看着戒指发愣,“求婚吗?”
秦方律用问句回答他:“那你答应吗?”
阮存云鼓起腮帮子:“我之前就答应过一次了吧!”
秦方律黏人地贴住他:“这次有戒指,是正式的,不一样。”
阮存云小声笑了句“幼稚”,然后清了清嗓子说:“我答应啦。”
秦方律一个笑容还没绽开,就听到阮存云眨巴着眼睛凑过来问:“你耍赖皮抢跑!你先求了,那我什么时候求?”
“这个,求婚……”秦方律有点拿不定主意,“难道不是一个人求就可以了吗?”
“不是啊。”阮存云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家乡习俗难道不是求婚一人一次吗?”
这涉及到秦方律的知识盲区,但他善于接受新知识,立刻道:“那就按你们家的习惯来吧!”
阮存云低头闷笑,拿出对戒里属于秦方律的那一只握进手心。
他们交叠着躺在床上,盖着薄毯,俩人身上仅剩的布料是阮存云脚上的一双袜子,状态过于随意。
阮存云窝在秦方律怀里,浑身散发着被喂饱之后的懒散温度,拽过秦方律的一只手,贴着掌纹感受他,娇懒一笑:“蛋老师,想要戒指吗?”
“想。”秦方律从喉咙深处低沉道。
阮存云双手一翻,握成两个拳,问:“你猜戒指在哪边?猜对了就告诉你。”
没见过这种样式的求婚仪式,原来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秦方律犹豫许久,抓住阮存云的右手:“这边。”
阮存云摊开手心,空的,秦方律充满期待的目光一下子充满遗憾:“我运气好差。”
“是吗。”阮存云把空空的那只手放进秦方律手心,眼神望旁边飘了一下,还是害羞:“恭喜,你抽到了我。”
秦方律稍愣,只见阮存云摊开左手,里面是大一号的戒指,认真道:“戒指是随虎牙附赠的,你要不要。”
秦方律弯起双眸:“所以你是在求婚吗?”
阮存云固执地问:“你要不要。”
秦方律抱紧他,啵啵狠嘬两口阮存云的脸蛋:“我一直都要啊!”
第二天照常上班,两枚戒指穿上银色细链,贴身挂在胸前。
和同事们一起走进电梯,默契地分开站立,被同事们挤到了电梯两端。
大家习惯性恭敬地喊“秦总早”,阮存云愣了半天才发现唯独自己没说。
小莓正好站在阮存云身侧,冲他挤挤眼,打趣道:“小云,是不是还没睡醒?”
阮存云嘿嘿笑着掩饰过去,说:“确实有点困。”
戒指沉甸甸地挂在胸口,贴着皮肤,冰冰凉,阮存云却觉得那里一直在烧,隐隐发烫。
午饭时,阮存云照例和同事们一起去吃饭,席间闲聊,小莓觑着阮存云,调侃道:“总觉得小云最近心情很好啊,每天的气色都很红润。”
“是吗。”阮存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虚地想,肯定不是因为他刚刚在考虑什么时候去领证的事情。
午休时办公室挺安静,大部分人都去新建的休息室睡午觉了,小莓和rain姐坐在一起小声聊天。
秦方律坐在位置上轻轻咳嗽一声,抱着一叠资料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晃到阮存云面前,轻轻敲了两下他的桌面:“来一下。”
阮存云说“好的”,差点把舌头咬了才补上一句“秦总”,严肃地跟在秦方律身后,两人隔开一点五米的安全距离,一前一后地进了会议室,悄无声息地关紧房门。
小莓本来在吃芒果,她盯着阮存云和秦方律的背影,芒果块掉到桌上了也没发现,咋舌道:“午休时间秦总还要压榨年轻劳动力?”
rain姐眯了眯眼,“啧”了一声。
女人的第六感是可怕的,小莓突然坐直身子,瞪着紧闭的会议室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会议室是个工作气息很浓的地方,阮存云下意识地紧张,语气还挺疏离:“秦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方律把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有点东西需要我们一起看一下。”
阮存云一愣:“还真是有工作啊?”
“比工作可重要多了。”秦方律笑了笑,指着资料封面,上面写着《婚姻登记指南》。
阮存云哭笑不得:“不能晚上说?”
秦方律淡淡道:“上午摸了会儿鱼,看得我心潮澎湃,抓你来商量一下。”
求了婚,戴了戒指,亲过做过,剩下的只有付诸行动这一件事。
两人坐在会议桌两侧,中间摆一份婚姻登记文件,一起从头到尾细细研读完,心里有了数。
登记流程不难,需要准备的证件他们也随身带着,阮存云一拍大腿,激动道:“走,我们现在就去!”
秦方律冷静地拉住他:“还没正式和叔叔阿姨说过呢,我要登门拜访一次。”
“哎——这有什么关系?”阮存云托腮,“你去或者不去结果会有什么改变吗?是我结婚又不是他们结。”
秦方律莫名心虚:“我以前给他们送了个假儿子,怕叔叔阿姨不让我进门。”
阮存云大笑着说“不会的”,还是认真地和秦方律规划起带他回家的时间,大概在两周之后。
秦方律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给阮妈妈送什么礼物,阮存云手机一震,是白蔷薇打来的电话。
阮存云开了外放,把手机摆在桌子中央。
白蔷薇的声音传出来,听起来超级开心,说齐畅的设计得了一个国际奖项,请他晚上一起吃饭。
“恭喜齐老师!”阮存云欣喜道,不忘薅羊毛,“晚上吃海鲜自助还是法式大餐?”
“甭管吃啥。”白蔷薇酸溜溜地说,“叫上你的未婚夫一起来。”
阮存云咯咯笑,秦方律淡淡出声:“一定到场。”
白蔷薇长长地“靠”了一声:“你们打电话还要一起听是吧?多大人了,腻歪不腻歪!”
阮存云存心秀恩爱:“羡慕了?”
齐畅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似乎是有点忍不了:“你俩还没结婚呢,嚣张。”
秦方律谦虚道:“腻歪程度和您二位比,确实甘拜下风。”
电话里传来齐畅炫耀的笑声,状似无意道:“你们确实还要继续努力。直播平台策划了一个情侣新活动,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算了你们肯定没关注——”
阮存云敏感地抓住“情侣”这个关键词,自愿上钩,问:“什么活动?”
“节目叫《盛夏恋歌》,请几对情侣一起出去玩,行程安排挺有趣,出场费还挺高的。”齐畅慢悠悠地说。
“什么时候截止报名?”秦方律问了句。
白蔷薇说:“这周日。但今天已经周五啦。”
“草。”阮存云对着手机喊,“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们也想去!”
“告诉你们也没用啊——”齐畅故意卖关子。
阮存云翻白眼:“为啥?”
白蔷薇爽朗大笑:“因为这个活动只接受合法伴侣参与,啊哈哈哈!要领了结婚证的那种哦。”
本来挺猖狂的两个人突然哑火了,只听齐畅欠揍地笑:“哎呀,真可惜……不过没关系,你们明年参加下一季就行了。”
挂电话前,白蔷薇音尾飞扬地说:“晚上来吃饭哦!牙妹记得带你的未婚夫~”
她还刻意加重了“未婚”两个字。
电话挂断,两人无语对视,会议室陷入安静。
半晌,阮存云突然说:“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吧。”
秦方律动了动嘴唇,低头笑:“草。老实说,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那走啊走啊。”阮存云站起来,“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秦方律问:“真的呀?”
“是啊。”阮存云挺起胸膛,“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现在去领证和一个月之后去没有区别,反正我们都会一起过。但是如果之后再去,我们就会错过免费一起出去玩的机会了!”
秦方律小声提醒他:“叔叔阿姨还不知道吧?”
阮存云也问秦方律:“鬼王老师也还不知道吧?”
秦方律笑着反问:“你觉得她会不同意吗?”
现在是周五的中午一点钟,距离下午上班还有一小时,距离婚姻登记处下班还有四小时,如果他们现在不去办,那就只能和平台的活动擦肩而过了。
“不管了。”阮存云蹭地一下站起来,扒拉秦方律的肩膀,“快快,现在出发!”
秦方律手速很快地收拾桌上的东西,手脚麻利,嘴上不成比例地忧愁碎碎念:“完了啊,我还没正式拜访过叔叔阿姨,就把他们的宝贝儿子拐走了,我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顶着十多度的太阳,两人在街上拔足狂奔,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秦方律握着导航,扯了扯阮存云的手腕:“这边!”
阮存云笑得大喘气:“我看那些超级英雄电影都是像你这样跑的,很急很急。”
“但我才不要拯救世界。”秦方律欢快地回头,声音随风扑来,“我只要爱你。”
阮存云差点被突如其来的情话绊个跟头,额头渗着汗珠,笑骂:“你很犯规!”
两人牵着手,在街上越跑越快,头发凌乱地往后飘,像逃课翻墙出校门,出来撒欢的调皮小学生。
办事处离公司不远,正午时间也没什么客人,工作人员要他们整理一下衣着就可以去办理手续了。
工作人员是个挺和善的大婶,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咧嘴一笑:“哎呦,小伙子们就是心急哈!又不是慢两分钟就不让你们结婚了。”
秦方律抬手擦汗,笑笑:“慢一分钟都不行。”
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两人对着镜子拾掇自己的时候,阮存云还是妥协道:“好吧,我现在给我妈打个电话,如果她接了我就告诉她我要结婚了。”
秦方律想笑:“你妈妈可能会一脸问号。”
过年的时候,阮存云在家里和爸妈说过一些自己和秦方律的情况,他们没反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号码拨出去,阮存云才觉得紧张,手指有点抖。
兴奋,快乐,有点小小的忐忑。
嘟、嘟、嘟的等待音一直在响,直到电话自己挂断,阮母也没接电话。
阮存云换了个号,打给他爸。
结果才响一声他爸就给挂了,回了条信息过来:“在开会,有急事先留言,马上打给你。”
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在喊:“秦方律,阮存云——两位新人准备好了吗?来照相了啊。”
阮存云把手机扔进包里:“爸妈,这可不怪我。”
四十分钟后两人从办事处出来,一人手里多了一个大红色的小本本。
两人都觉得有点脚底发飘,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回去的路上,两人走得很慢。
忘了打太阳伞,忘了开导航,忘了对方手心都是黏腻燥热的汗珠,两人紧紧牵着手,在步履匆匆的繁忙城市中心,短暂地出逃,逃往他们夏夜晚风般的爱里。
阮存云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恍惚地接起来,听到他妈妈的声音。
“小云,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妈妈了。”
阮存云轻轻一笑:“妈,是有点想你。”
阮母问:“没出什么事儿吧,要不要帮忙?是工作不顺利,生活有烦恼,还是感情出了点问题……”
“没,都挺好的。”阮存云笑着说,“就是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说着,他看了一眼秦方律。
阮母在那端等着,阮存云听到自己聒噪的心跳,咚咚咚。
阮存云哼唧了半天:“嗯,那个,过两天我想带个人回家……”
“哎呦!”阮母立刻兴奋了,“你们秦总对吧,你可算是准备带男朋友给我看看了!”
阮存云耳朵里听着“男朋友”个字,低头看了眼手心里攥着的红本子。
突然好想说一句,妈,等我回来给你一个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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