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骁跟明玉昭有同样的疑惑。
侯文博见闵靖元幸灾乐祸的,略感无奈,他也悄然觑了一眼明玉昭和聂骁的神色,发现了他们的一些异样,不过他一转念,也知道这两位不会是多管闲事的,那么也没什么要紧的。
闵靖元则是脱口而出后就感觉到自身冲动了,但都已经这样了,他就干脆兴致盎然地又说:“两位意下如何?”
明玉昭摇了摇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的扇子,也来了兴趣。
“去看吧,反正也没别的事儿。”
聂骁点头,表示对明玉昭的赞同。
同时,明玉昭的心声在聂骁的心底响起。
[让我看看他们搞了什么鬼。]
[那边的热闹肯定跟这俩人脱不开关系!]
[突然好奇起来!]
[阿骁我们快走快走!]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聂骁忍不住捏了捏明玉昭的手。
明玉昭对他粲然一笑。
·
在附近的人都往那发出巨响的地方而去时,船夫驾驭着画舫也往那边滑行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当画舫绕过一座小岛继续向前时,还能发现在宽阔的湖面上,还有许多小舟大船的也都纷纷往同一个方向而去,争先恐后的,仿佛竞渡一般。
明玉昭站在船头,抬眼前眺。
越来越近了,前方已经堵了好些船只,许多修武者或者悬浮在空中,或者待在附近的岸边,还有嗖嗖来到另一侧小岛的矮山上观望的……可谓是密密麻麻都是人。
——也对,这一片湖泊可是风景绝佳、情人幽会的胜地,不仅是城中人喜欢来,外地的人客居此地的时候,也不时会有被本地人推荐的。
自然这里人多,自然人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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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的地点是一片附着于水面的浮莲附近。
这种浮莲很是奇特,是无根的,只有无数的叶片飘浮在水面,而叶片和叶片拱卫着许多各色的、犹如莲花之物——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莲花。
它的用处不大,甚至都谈不上品阶,也就仅仅是好看而已。
然而此刻,有好些浪涛冲击而去,将那原本铺展开去的浮莲群边缘冲得七零八落,无数残花败叶飞散开去,高高地抛起,又被另几股水浪卷走。
而这些浪涛的来处,正是一根颇为粗壮的水柱。
水柱的所在应该就是产生巨响的地方,湖面有个水涡不断的旋转,正是这旋转的力量才让水柱冲天而起,足足有七八丈高,很是惊人。
但更奇异的是在这水柱中间,居然有半截舟体也在快速地浮沉——如果不是舟上有个只披了件空荡袍子、裸露着小腿的赤脚男子正在运转元力死死地踩住舟体,只怕是它也会飞快旋转,跟其他被旋转力道打碎、崩散出去的碎裂木片一样了。
赤脚男子满脸都是愤怒和窘迫,却还是必须要死撑着,在他身后还有破了一半的船篷,勉勉强强地遮住里面的另一个人。那人似乎周身不着片缕,蜷缩着两条白皙细长的腿,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努力地不暴露出自己更多的肌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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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人都在围观,更有许多
的议论声,都在对这两人指指点点。
“啧啧啧,真没想到,‘秋家双璧’中的紫华公子居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人苟合,都说他冰清玉洁纯净善良,如今看来,是不是纯净善良暂且不知,但定然不是冰清玉洁的了。”
“那就要看是哪种冰清玉洁了……嘿,别说,刚刚我来得早,看了一眼,这位紫华公子的身子的确绝美,比那花楼里的头牌也不差啊!难怪他相好的欲罢不能呢,也不知道鏖战了多少回合,真是开了眼界了。”
“我也来得早,那时候紫华公子还跟他那相好的l……在一起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是吧?真还那样儿?这也太——咱们谁能想到呢,有朝一日还能看见这场面?”
“对了,紫华公子的相好的是谁啊,还挺面熟的。”
“你当然面熟,那是咱们济陵城最顶上侯家的一位庶出的公子,叫侯文轩,也是侯家的一位拔尖儿的天才,也就是在嫡系侯文博公子之下,可是很了不得的。就是现在这位一心发力护住最后那点脸面,面目狰狞了些,你才没认出来哈哈哈!”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都这样了,他们俩还不走?”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哪是他们不想走?刚刚一股气浪从湖底冲出来,直接就把他们的小舟给冲断了一半,生生把他们的……咳咳,都给暴露出来!文轩公子还强点,他穿着袍子玩的,紫华公子就惨了,是□□啊!哪怕他赶忙缩进剩下的那点篷子里,也被好些人都看了个一清二楚!偏偏那股力道冲出来那个水柱,把他们俩给困在里面了,他们要是不想直接被卷进水里、暴露得更难看,就得靠文轩公子出力,强行稳住那半截小舟了。紫华公子臊得不行,是压根是不敢出来了,也不敢在船篷里使力,不然一个没配合好,他和文轩公子的两道力量交错,小舟就要解体……”
“这可真是……
“我就说别吹捧什么秋家双璧了,别看他们平时人模人样的,搞得好像高不可攀似的,实际上还不是男子?男子都好色,他们好的还是男色,这色上加色的,可不就是干柴烈火,片刻也等不得了吗?不奇怪,不奇怪啊!哈!”
“这事儿可够有意思的,也不知道其他几个把紫华公子捧上天的俊杰怎么想,他们的心肝儿肉不仅跟别的男人玩得开,还被咱们这群底层跑腿儿的看了个全乎,哈哈!就那白生生的皮子,嘶——了不得了不得,难怪能迷住那么多人了!”
虽然没有人直接说什么太过难听的话,大多数的议论都停留在“男人好色”“紫华公子身段好”之类的话题上,但不少修武者的视线都时不时地往那残破的篷子处扫过,去瞅那暴露出来的几抹莹白……以及实在无法遮住的一些嫣红、淤青的痕迹。
不过他们那带着淫意的眼神、那挤眉弄眼的神情、彼此对视仿佛不可说一般的交流,却都充分地展现出了他们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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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上的一众人,都把这情景收入眼底,同样听到了那些议论声,也从中得知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玉昭的神情有些微妙。
[这就是闵靖元他们俩搞出来的幺蛾子?]
[像这样的事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事主是秋紫华,那就是活该了。]
[阿骁,你说对吧?]
聂骁握住明玉昭的手,捏了捏,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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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秋紫华和侯文轩再怎么瞎搞,那都是起码有个遮羞的船篷的,而且两人也都没有跟他人订婚,谈不上什么捉奸,这么把他们的隐私暴露出来,还是挺下作的。
侯文博和闵靖元同样并不喜欢这种手段,要不是因为秋紫华他们两个要谋害侯文博,闵侯二人即使发现他们的私情,也不会这么做。
如今这两人阴毒还扯幌子,闵侯两人愤怒之下去撕他们的面皮,也就没什么愧疚可言——潜意识里,这甚至也是他们为了自救而选择用这种方式让大家重新“认识”秋紫华的缘故,并以此来削弱他在其他人心里的形象,减少一些他从旁人手里得到帮助的机会,变相削弱他的运气。
而明玉昭和聂骁则另有原因。
在他们看来,秋紫华被人侮辱几句、下|流地看几眼,实在是没什么可同情的。
毕竟在原本的命运线中,他不仅是看客,还称得上是间接的加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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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紫华走火入魔的那段日子,陆续勾引了三个不同城池的天才,其中一个城池中的臧垣原本有个关系亲密的师妹班婉婉,两人青梅竹马,虽然臧垣对班婉婉还没有太多情愫,但班婉婉对臧垣情根深种,臧垣也不排斥班婉婉在自己身边。
可自从秋紫华的着意勾引后,臧垣毫不意外地陷入进去,也没有隐瞒班婉婉。班婉婉虽然很不喜欢秋紫华,性子也有些任性,到底心地不坏,只是对秋紫华没有好脸色而已,却没有对秋紫华做过什么其他手段。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班婉婉才发现臧垣居然只是秋紫华勾引的对象之一,这下子她可就忍不住了,可不就怒气冲冲地跑到济陵城来指责秋紫华了吗?她就算不再要嫁给臧垣了,也还是把臧垣当师兄的,自己的师兄被这么侮辱还无法脱离,她恨铁不成钢的同时,也当然是性烈如火地骂了秋紫华很多难听的话。
秋紫华这时候已经恢复“本性”了,温柔善良默默承受,可他的其他姘头们却很不满,觉得就这么个女人,也敢羞辱秋紫华?其中就有实力比较低、在秋紫华身边地位不算高的心生毒计,给班婉婉下药,还让好几个人一起玷污了她,并且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虽然现在的修武者也不讲究什么贞|操,但班婉婉受到了如此可怕的侮辱
得了不得,难怪能迷住那么多人了!”
虽然没有人直接说什么太过难听的话,大多数的议论都停留在“男人好色”“紫华公子身段好”之类的话题上,但不少修武者的视线都时不时地往那残破的篷子处扫过,去瞅那暴露出来的几抹莹白……以及实在无法遮住的一些嫣红、淤青的痕迹。
不过他们那带着淫意的眼神、那挤眉弄眼的神情、彼此对视仿佛不可说一般的交流,却都充分地展现出了他们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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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上的一众人,都把这情景收入眼底,同样听到了那些议论声,也从中得知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玉昭的神情有些微妙。
[这就是闵靖元他们俩搞出来的幺蛾子?]
[像这样的事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事主是秋紫华,那就是活该了。]当然了,可能冥冥之中也觉得作为主角的秋紫华不能总收着这个下作东西吧,真凶姘头后面积极参与围杀闵靖元,被乱刀砍死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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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昭轻哼一声。
[班婉婉说了实话就被害死,秋紫华可是自己乐意做的这档子事儿,凭他那厚脸皮,被说几句也不疼不痒吧,被男男女女的多看几眼,不也是显摆他的魅力吗?他该乐在其中才是。]
聂骁摸了摸明玉昭的手腕,微微点头。
闵靖元、侯文博远远看着那情景,神情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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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只有一些看热闹的各种议论,附近的几艘小画舫里、湖边或是其他地方,一些姑娘们不过是来游湖而已,突然得知这件事,后知后觉地让下仆一打探,都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是、是紫华公子?他、他竟然……”
“不会的!紫华公子分明是要娶妻生子的!那些臭男人的追求,他可从未应过!”
“紫华公子怎能如此不自爱!居然在这种地方,跟一个男人——”
“是不是有人算计他?”
“不会是算计,有人提起过,看到这里有小舟许久了,一直晃荡,只是那时没人知道是紫华公子而已……”
秋紫华的名声向来经营得很好,虽然另有俊杰追求,却不代表他就不招姑娘喜爱了。也多少有些年轻女子将他视为梦中情人,现在有的掩面离去,有的面色乍红乍白,都是一番梦碎。
明玉昭的注意力不在那些姑娘身上,而是仿佛福至心灵般,看向了后方。
在那里,又有几道身影从不同侧面而来,直直地奔向秋紫华所在的地方。
这几人来的速度各有先后,正是秋紫华的另几个爱慕者,听闻消息后,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
跑在前面的当然是实力稍强的,比如韦东予,比如景良,还比如……
落在后面些的,就是实力更差的几位,又比如尚海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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