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要请掌院和其他掌教来赏山茶花?可是山茶花不是被萧彧那小王八蛋给毁了吗?”

    解恕冲进院子时,陆辞正在慢悠悠练习八段锦。

    他十分想念自己的八块腹肌,但原主不出门也不运动,身体虚基础差,他只能从八段锦这样温和的训练开始。

    就这,又浪费他口舌和系统哔哔了半天,才不算他ooc。

    解恕风一样冲到院子里,气喘吁吁地在陆辞身前刹住车。

    见陆辞抬手投足练的是一套他没见过的功法,一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好奇道,

    “师父,你这是在练什么?”

    八段锦一共八个招式,陆辞正练到第五式——摇头摆尾去心火。

    他见解恕风风火火跑进来,下巴一抬,冲小弟子道,

    “来,跟为师一起练。”

    解恕挠挠头,围着陆辞转了一圈,不解道,

    “师父,你练这个有什么用?”

    他之前从没见过老师做过这么奇怪的事。

    陆辞正压低身体,双膝微弯,一手扶住膝盖,一手伸直,往左边探去,

    “用处大了,疏通经络,柔筋健骨,平心静气,尤其适合你。”

    虽然20的ooc体验卡效期已过,但陆辞发现,他和解恕说话能维持在一个比较轻松随意的状态,或许是因为原主和这个弟子的关系格外亲近些的缘故。

    解恕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师父是拐着弯说他太冒失,应该要心平气和一点。

    他噘着嘴,一脸的不服气,但是不敢高声反驳师父,只敢低声说道,

    “我才不学这慢吞吞的功夫,我要学骑马射箭,以后当将军,带兵杀到北魏去。”

    陆辞换了个方向,继续打他的八段锦。

    外面天气还冷,早起时地面解了厚厚一层霜,但他一套八段锦练下来,身体发热,背上有一层薄薄的汗,看来练习是有用的。

    解恕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干嘛来的,又跳起来问,

    “师父,你真的要请掌院来欣赏四色山茶吗?”

    陆辞气定神闲的笑一笑,接着打第六式。

    解恕急得团团转,缠着他,

    “哎呀,师父你和我说说嘛,我都急死了。这四色山茶不是都被毁了吗?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事告诉掌院,反倒请他来赏花?”

    “等我打完这套再说。”

    陆辞按着八段锦的节奏,一呼一吸,意态从容,每个动作都完成得认真又漂亮。

    如果在旁看着的不是解恕这么个小孩,而是懂功夫的成年人,一定会赞陆辞的身法优美潇洒。

    解恕却没这个耐心,等不了那么久,又一阵风地往后院跑去了。

    等他满头大汗的跑回来,陆辞还在打八段锦。

    解恕一屁股蹲在地上,疑惑地叫道,

    “师父,怎么后院压根什么都没有啊,你要给掌院看什么?”

    陆辞练完了第八式,悠闲地收了个尾,往房间里面走去,走了两步,回头朝解恕招招手,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想知道吗?跟我进来呀。”

    “哦。”

    解恕屁颠屁颠跟进去。

    陆辞在席子上坐下,用热毛巾缓缓擦手,

    “先说说,你从哪听来的,说我要请掌院赏花?”

    “我今天来学院玩,一进门就听到好几个人在说这件事。这山茶如此难得,千辛万苦从西楚运过来这一颗,只放在师父这养着,自然人人都想看一看。”

    陆辞点头,

    “这很好。”

    解恕不解,

    “好什么?这两天,我回家了还在想,花反正是没了,师父要不干脆把这事告诉掌院算了,早早将萧彧那王八蛋交出去就是。”

    陆辞笑笑,把毛巾放下,

    “思过,为师有事想让你做。”

    “师父吩咐便是。”

    陆辞,

    “我待会儿要亲自去请掌院过来,为了防止有人再来破坏山茶花,为师想让你在院子里守着。”

    “没问题。”

    应完,解恕又摸摸脑袋,

    “可是……后院没有山茶花啊……我,我守什么呢。”

    陆辞点点解恕的额头,

    “你呀,真是个小笨蛋。为师是要把破坏山茶花的人找出来。”

    解恕更摸不着头脑,

    “不是萧彧的狗咬坏的吗?”

    陆辞保持沉默,他不能为萧彧说话,他可以和解恕胡乱说些别的,但说萧彧不行,因为一说,系统就要警告他。

    警告就警告,还一直在他脑袋里响,那响声很奇怪,仿佛扎在他的脑袋里,反复拉锯,切割着他的神经。

    所以他一般情况下不愿意ooc。

    陆辞不说话,解恕很忐忑。

    他望着陆辞,半晌后,小心问道,

    “师父,你是不是不讨厌萧彧了?”

    陆辞继续沉默。

    要是萧彧把他五马分尸了他当然要讨厌萧彧,但现在,萧彧在他眼里就是个倒霉孩子,他的讨厌从何而来。

    解恕为此很担心,他和老师关系那么好,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都很讨厌北魏人,很讨厌萧彧,同仇敌忾统一战线。

    他怕老师的立场会动摇。

    于是试探着问,

    “老师,不是你说北魏人都该死吗?”

    冤枉啊冤枉,这话是原主说的,不是他说的。

    解恕又说,

    “老师你不是告诉我,萧彧身为北魏人,就是罪人,就生而是贱|种吗?”

    ……

    陆辞不爱说大道理,前两天与何大夫说的那番话,放在平时的情境下说,陆辞觉得挺别扭挺肉麻,他本来不想再拿来和小弟子说一遍。

    但解恕要是一直秉着“自己”灌输给他的这套观念对待萧彧,他怕这小弟子逃不过惨死的结局。

    到时候,还是他做的孽。

    所以,想着能救一人是一人,哪怕警报蠢蠢欲动,陆辞还是说了,

    “没有人生而卑贱,人生而自由平等。”

    警报拉响了。

    系统小声提醒,

    【宿主,您注意一下。这是锁定报|警程序,我没法更改。】

    陆辞仿若未闻,他看着不解的小弟子,摸摸他的头,笑着说,

    “我们不能因为对部分人的仇恨去讨厌所有人,我们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出生而定的罪,我们应该去看每个人做了什么,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看,再去评判他的好坏。”

    警报声吵得他想吐。

    “你不是想当将军吗?那么好好学武艺,去战场上杀敌,而不是将仇恨的剑指向无辜的人。”

    陆辞虽然也讨厌战争,但他觉得这样说小朋友比较能接受。

    解恕大受震惊,没想到老师真的变节了。

    还震惊在老师的这套新理论,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他总有一天要当将军,要上战场杀敌,真真正正地为父亲报仇。

    陆辞说到这里,不再说了,再说系统得烦死他。

    解恕陷入沉默,也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辞才开口,说回山茶花的事,

    “总之,山茶花是不是萧彧的狗咬坏的,待会儿就知道了。”

    “好,我守着。”

    陆辞,“你守着,但是不要真的守着。”

    解恕一脸不解。

    陆辞,“你可以一会儿去出恭,一会儿玩弹弓,或者在门口睡觉也行,总之,要给对方能进来的机会。”

    解恕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要是贼人不来呢?”

    陆辞笑道,“放心,为师会让他们现行的。”

    陆辞把解恕找来的原因就在这里,如果他安排一个下人守着,下人谨慎,对方肯定不敢来,但解恕的性格大大咧咧,又是个小孩,对方会大胆许多。

    陆辞仔细想过,对方为什么要把山茶毁了?

    这事不可能是冲着萧彧来的,因为……萧彧不值得。

    那么就只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陆辞这两天的,通过原主案几上的书简、与伴鹤的对话,加上小说里关于陆辞的侧面描述,基本上拼凑出了原主的境况。

    原主的境况一点都不乐观,先是在闹市当众打伤人,然后被御使王家退了婚,正是沸沸扬扬的当口,如果礼佛节要用的山茶花也在他手上出事,那么哪怕他哥哥是尚书令,他也会饱受诟病,甚至没法在建章院待下去。

    知道事情严重,原主才会毫不犹豫把黑锅甩给萧彧。

    但现在的陆辞自然不能把锅甩在萧彧身上,要么他自己担着,要么找出始作俑者。

    所以说,就算这不是系统的任务,他也会完成。

    是系统任务,他就更得完成得漂亮。

    陆辞把事情和人手都安排好以后,就带着下人离开了院子。

    此时,萧彧坐在院墙后面的一株矮树上,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已经把十五藏好,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无非是像残渣一样被扔出去,打一顿,再想出一些刑法折磨他。

    他不怕这些。

    只是他不在,十五怎么办。

    会自己觅食吗?会被其他狗欺负吗?会被人找到然后打死吗?

    他在自己院子里静静地等待了两天,但陆辞并没有带人来找他的麻烦。

    反而是他在出门找食物的时候,听书院里的人说四色山茶已经盛开,陆掌教特意请掌院去赏花。

    花明明已经没了,就算临时种,两三天也开不出新花来。

    陆辞……有什么阴谋?

    少年隐匿在暗处,像寒冬时节流浪在野外的猫咪,暗暗磨着锋利的爪子,孤独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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