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钢铁和王桂香站在了边缘上,晚风呼啸而过,两个圆如明月的脸盘被风吹的一个比一个绯红,夜景尽收在她们眼下。
只见王桂香蹲下身,捡起了沈肆野在白天抽过的烟头,她给放回了口中,露出满足的神情,细细品尝着来自男神随意扔下来的东西。
“啧,你怎么就自己吃独食,让我也来一口。”蒋钢铁直接就从她的嘴里把烟头抢了过来。
这根烟也不过抽了半根,蒋钢铁拿出了打火机,火光在黑夜里乍现,随即而来的是白色的模糊烟雾,她猛猛抽上一口,心里就极其舒坦。
可这时顾淮润不合时宜地来了。
他自认为是个不入流的18线的透明演员,所以平时走到哪去都不加以遮挡,直到遇见了这两个人,他才由心感叹一句——大意了。
他的门刚刚推开,人还站在楼道里,脚却已经开始往后撤了,他揉了揉后脑勺,打着哈哈圆场道:“哈哈,走错地方了,两位姐姐,你们忙你们的,我就先走了——”
脚下刚刚撤了一步,他就让这两个女人一手一个胳膊给抓了回来,她随手关了楼道的门,发出巨响,给顾淮润的耳朵震了个够呛。
“你要往哪跑?可算是让我抓到你了。”蒋钢铁冷笑道。这俩人一个比一个笑得邪,就像是狼看见了羊,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顾淮润趁着她俩不备,从被她们夹击在墙壁上,转身变成了他后背冲着夜空,嘴里还客套着说:“姐姐们找错人了吧?我这二十一年都积德行善,做过最坏的事情也不过是斗地主时往小人脑袋上扔个鸡蛋而已。”
“你积德行善?”王桂香步步紧逼,目光凶狠,顾淮润只能一点一点退后,她嘲讽嗤笑道:“你坏我好事,作恶多端,真是正正好好撞在我手上,我今天一定要给你留个教训。”
顾淮润面不改色,他心想,我就算是一生作恶多端,遇见这俩人也算是扯平了。
风声鹤唳,把顾淮润的耳朵冻的通红,她们一步一步靠近,他就只能一步一步退后。他是个东北人,从小被教育的观念就是好男不跟女斗,但是这种情况,他就不得不出手了。
顾淮润抬起右臂格挡,蒋钢铁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地,王桂香见势不妙,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反锁他的脖颈,抑制他的动作。
他转而去对付了王桂香,礼节仍然在脑子里,他没下手打她,只是一直在挣脱,想趁机跑过去打开门逃走而已。
那根烟就在脚底,被顾淮润碾了个稀碎。
而王桂香在这挣扎里看出了他的意图,冲蒋钢铁大喊道:“门!去堵门!”
那庞大的身躯把门堵了个死。
不知道王桂香是不知道轻重还是真的想勒死他,顾淮润渐渐感觉有些透不过气,他不经意往楼底一瞥,才发觉那绿色海绵垫子仍在那里。
两个选择放在他眼前。
一,被王桂香勒死;二,跳到垫子上逃跑。
他果断选择后者。
恐惧也没有办法,这是他唯一的路。他掏出了羽绒服内怀里揣着的沈肆野的打火机,随着手指滑动滑轮,火焰瞬间燃到了最大,犹如那火蛇一般吐着星子直奔王桂香的手上去烧。
她终于吃痛放开了手,顾淮润飞速挣开了她。夜风尖利,明月孤悬,所有的一切都因为黑夜而变得模糊,他大步流星地跑了过去,就像今天一样,一跃而下。
“团子!”
他来了。
顾淮润仰面而落,蒋钢铁和王桂香趴在边缘上露出的惊恐神情他看的一清二楚,疾风从他的身下直冲上来,让他的呼吸都使不上劲。身体蜷缩成犹如幼猫一般,夹着尾巴,等待着最后地落地。
他闭着眼睛,不敢看。因为他也拿不准是会落在垫子上,还是落在柏油地上。
身体的冲击感并不强烈,他好像是安全落了地,并没有感到那里疼痛,熟悉的安全感来源味道充斥在他的鼻腔,他恍然睁眼,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焦急上前。
万幸,两个都没对,他落在了沈肆野怀里。
沈肆野替他受了那冲击力,好在他以前拍戏时的武生班底还在,勉强能受得住。他目光的利芒直冲楼顶,对安保组寒声道:“那两个是私生饭,抓起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公主抱的姿势没变,他怕顾淮润身上有什么伤,一直没敢把他放下来。
顾淮润被他抱到了胸前,团子的脸也顺势就埋到了他的颈窝,呼吸打在上面,热乎乎的脸蛋贴着他一直暴露在外的冰冷脖颈,说不出来的舒服。
甚至有些舍不得松手。
但他还是把人抱到了他自己的车上去坐。
顾淮润的勇敢行为吓到了当场的一众人员,他自己也比较后怕,手里还略微有些发抖。车内的暖光灯昏黄,顾淮润的目光仍然直盯着某处,像是还在那半空里没有回来。
沈肆野注意到了,他把顾淮润的手牵了过来,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暖去抚慰他的受惊,顾淮润并不排斥他,任由他搓着手指。
他不愿再让顾淮润回忆刚才的场景,岔着话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前奏被他哼得缠缠绵绵,柔情暗蕴,他低垂着眼眸,没放开顾淮润的手。
昏暗的灯光把顾淮润拉回了拉票的那晚,他看着沈肆野侧脸的轮廓,心里极其安定,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只要有他在,他就是安全的。
直到沈肆野开了口,这点氛围就被他的歌声打碎了。
虽然每一句都不在调子上,但顾淮润还是很有礼貌地听了一小段,随着最后的尾音落下,他委婉地说道:“你学的是刘○然唱法吗?我记得你拉票那天不是这么个唱法啊。”
“那首歌是我唱的最好的一首。”
给他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沈肆野转过头,他的眸子里黑墨如深谭,里面都是顾淮润的倒影,苦笑道:“怎么,刚才唱的不好吗?”
“怎么说呢。要颜值有颜值,要唱功……还是有颜值。”
他掐了一把顾淮润的脸,没敢使劲,只觉得那软肉手感很好,他凑近了头,恶狠狠说道:“哥是唱功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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