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润走了以后,沈肆野就把目光放在了身后的林风瑟身上。
他正和服装师研究着这身铠甲是否合身,哪里需要整改,却感受到了一股炽烈的目光,回头一看,还真有人在看他。
林风瑟不羁道:“怎么了沈总?不会因为我临时加了场戏就对我有意见吧?”
沈肆野就笑笑,没有说话。
林风瑟忘了,接下来的剧情是他和沈肆野的对手戏。
男二告别后,就向皇帝自请去边疆驻守,这辈子并无婚娶,也并无任何打扰。直到死,才被兄弟抬了回来魂归故里。
而这一场,正是他自请的戏份。
沈肆野已经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冠冕垂着珠帘晃荡在眼前,眸子犹如黑虎般锐利,高高在上的冷漠,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各部门准备——开始!”
林风瑟拱手跪下,朗声道:“陛下,臣自请永生驻守边疆,维护这大好河山。”
他跪的挺拔,仿若修竹。大殿里仍然被拖了一层水在上面,虽然余水不多,但跪在上面膝盖也是能觉得潮湿的。
沈肆野没接台词。
偏头冲着摄像机说道:“导演,这件衣服的领子太扎人了。”
他故意的。
睚眦必报,不是说说而已。
导演赶紧让服装师过去看了看,林风瑟已经站起了身,他很能忍,至少面上未曾出现不悦。
等到服装师处理完后,这段戏就重新来了一条。
林风瑟照常说出台词,沈肆野听完之后,还是没有接话,像放空了一般,大殿里寂静无声。导演实在纳闷问了一句:“沈老师,怎么了?”
沈肆野无赖回道:“我忘词了。”
林风瑟:“……”
这场戏被沈肆野折腾了好久,导演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是这部剧的流量顶柱,只能任由他折腾。
直到他心里得劲为止,才终于放了林风瑟一马。
林风瑟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不想再在这待下去了,只见沈肆野缓缓走下台阶,一把拍在了要走的林风瑟肩膀上,嘚瑟道:“叫你去读书,就别非要去种地。想在我面前装/b,那我建议你去泰国装个仿真/b。”
林风瑟的膝盖已经浸湿了。他的手撤了下来,像是碰了灰一般,随手拍了两下掸灰,随即扬长而去。
虽然顾淮润和沈肆野是在一个组里,但两个人的收工时间并不一样。
这部耽改剧的武打戏份偏多,而沈肆野又是武打主力,自然而然会比顾淮润收工晚一些。
月光静静洒落,萤火虫闪烁在草丛中,清凉晚风抚来,吹得顾淮润神清气爽,而皮皮却不太精神。
它饿了。
而且对一只未满一岁的小狗而言,它也很容易困。
顾淮润打开了微信,给沈肆野发了消息。
“皮皮饿了,我先带他回家。”
没出三秒钟,他就接到了回信。
“下午我让助理送来了狗粮,你去我房间喂吧。”
顾淮润回道:“好。”
路灯照耀着一人一狗,影子拉长,他走出了横店外,已经十一点了,门口只剩下一辆出租车。
酒店离横店较远,他又没有助理接送,这么久以来都是他自己回家。不由得感叹,这么晚了还有车辆,称得上一句命好。
他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把皮皮放置在自己的腿上,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去文澜酒店。”
出租车司机戴着口罩没有说话,一脚油门就开了过去。
司机穿着奇怪,他明明已经搭了外套的帽子,而里面又戴了一个鸭舌帽。长长的帽檐把他的眉眼挡住,这种单向玻璃膜也阻挡了一部分来自路边的光源,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皮皮不见困意,顿时警觉地望着四周。
它嗅来嗅去,终于又开始狂叫起来。
顾淮润看着眼前的人与监控的人有些重叠,自觉不妙,但仍然镇定着,去捂了皮皮的嘴,平淡道:“师傅,我在路边下吧,正好想去买点东西。”
司机没有听他的话。
一脚油门直干到底,车像飞出去了一般的快,顾淮润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打通了沈肆野的电话。
等到上面从“等待接听”变成“00:01”的时候,他就突然起身去抢了方向盘。
他一把摁在了方向盘上,试图掌握节奏,但司机没有松手,他掏出了闪着银光的尖锐小刀,胡乱就要往顾淮润的手上扎去。
顾淮润再怎么眼疾手快,也架不住他的突然袭击。直接用另一只手死死握住了刀刃,任血珠滴落在司机的身上。
飞速行驶的车在地面上留下痕迹,因为顾淮润的抢夺而路线不受控制,直到一头撞在了路边的隔栏上。
“喂?喂——”电话的那边只能听到狗吠和急速刹车的声音。
顾淮润的目的达成,车停了下来,他绝不恋战,抱着皮皮就开始跑。
这十一点的大街上空无一人,那司机绝非吃素,握着小刀就冲了上来。亏得顾淮润这两日的武打基础在身,愣是给躲了过去。
他一把架住了司机的手臂,恨声道:“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让你竟然想要杀了我?”
他不理解。
司机依旧不搭话,眼神阴沉,丝毫不掩盖的凶恶之相。他下了死手,但仍然不防顾淮润的身手,一个过肩摔就把他翻到在地,那把小刀也被顾淮润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顾淮润没管他手上的疼痛,猛然扯下了他的口罩,在看见他的面容那一瞬间,顾淮润的脸色骤变。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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