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江稚柔一下班就火速冲出公司,在公司楼下的一楼停车场一眼就看见了西装革履,人模人样靠在车子边玩手机的江牧星。
今天是江稚柔妈妈胡倩馨的生日,江牧星特地来公司接她一起回家。
江稚柔小跑着到他身边,江牧星听到一声熟悉且雀跃的叫声,朝她勾唇笑了笑,顺手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江稚柔小跑着到车边,视线落在副驾驶车座上的一捧百合花。
“哎,你还买花了啊。”江稚柔从副驾驶车座上拿起了那捧百合花抱在怀里,才弯身坐进了车里。
江牧星绕过车前身在驾驶座上坐下,系安全带时顺势抬眼就看见江稚柔抱着那捧百合花爱不释手地放在鼻尖上闻花香,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
“这么喜欢,我再去买一束送你。”本来该是一句挺让人感动的话,前提是不加上后面那句。
“啧,这么可怜,长这么大都没有男生送过你花。”
江稚柔毫不怀疑,江牧星自身条件不错的情况下还单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嘴。
江稚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江牧星完全没有被她“凶狠”的眼神杀到,从她手里接过那束白里透粉的百合,放到车后座。
“不是你的花,抱着也不嫌累。”
很好,今天的仇恨值也拉满了。
江稚柔的双手空空,她拉开副驾前面的储物盒,谙熟地从里面拿出一罐已经吃了一半的浓度为百分之八十五的黑巧克力。
江稚柔盯着巧克力罐外面的百分之八十五的数字,皱了皱眉头。
怎么浓度又提高了百分之十。
显然,上一罐百分之七十五的黑巧克力已经被江牧星给吃完了。
江稚柔从罐子里倒出两颗黑巧克力往自己的嘴里塞,正准备把盖子盖上的时候,斜眼睨了一眼身旁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的江牧星,又从罐子里倒出一颗巧克力放在掌心。
她捻着那颗巧克力放到江牧星嘴边,江牧星跟以为自己要被“投毒”似的朝后缩了缩脖子,然后低头瞧了一眼江稚柔手上拿着的那颗“毒药”,才张嘴让江稚柔把巧克力投喂进去。
边吃巧克力还不忘顺嘴调侃一句江稚柔。
“我说我的巧克力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变少,原来都是你吃的。”
江稚柔啪地一声将巧克力盒子盖上,毫不犹豫地还嘴:“你可别诬陷好人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吃的。我一个月才坐你几回车,我上周看着明明还是百分之七十五的巧克力,今天这罐百分之八十五的都已经吃了一半了。”
江稚柔跟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似的,说话不喘气地一连串从嘴里冒出来铿锵有力的证据,让江牧星想要开口插嘴都没有机会。
“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工作上头的时候就吃巧克力充饥。”
江稚柔把那罐巧克力扔回了储物盒里,抬手将其关上,发出一声啪的声响。
江牧星觉得江稚柔就是借这些声音发泄她的不满,无奈地笑着:“这你都知道。”
天底下的兄弟姐妹大抵都是从小就见惯了对方最“不堪”的样子的,所以江稚柔在江牧星面前,完全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形象。
她小时候什么糗样,江牧星没有见过,尤其是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丑样。
江稚柔冷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你上大学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都会问一嘴对方吃了没,吃的啥。你好几次都是回我忘了,我想不记得都难。”
江牧星真没想到江稚柔会把这种小事记得那么清楚。
他这个人习惯了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再去做其他事,也就导致了他经常废寝忘食。
难得能有让毒舌的江牧星哑口无言的时候,江稚柔得意地抬高下巴,露出一个小人得志的得意洋洋的笑。
还不忘再冷嘲热讽他一番:“对了,我还记得你大学有一次因为没吃饭胃疼进了医院,是我帮你瞒着江叔叔和我妈妈的。所以,我帮你吃掉巧克力,也是为你好。”
江稚柔的一通歪理让江牧星摇头,但她说的还真是事实,他便就没有反驳。
“你真是越来越像阿姨了。”江牧星由心地发出感叹。
江稚柔冷哼了一声,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江牧星一同生活了二十年,以为她不知道他是在说她啰嗦吗。
兄妹俩你一嘴我一嘴地拌嘴了一路,到了家楼下,江牧星从后备箱提出一个大的纸盒。
江稚柔则是站在车边,替他抱着那捧散发着香气的百合花束。
“这是什么。”江稚柔好奇发问。
看包装大小,应该不是什么包包一类的奢侈品。
不过就按照往年的习惯,江牧星自从工作了之后送给两老的礼物就没有下过五位数。
这玩意肯定也不便宜。
江牧星按下手中的车钥匙按钮,后备箱缓缓关上。
等后备箱关上后,他将车锁了,一手提着那个纸盒子,一手空着轻轻拍了拍江稚柔的后脑勺。
“足疗仪。”江牧星解开了她的疑惑,迈开大步往电梯方向走。
“跟上。”
仗着腿长,走那么快。
江稚柔快步跟在他身后,江牧星还是在入户的玻璃门处替她撑着自动门,等她进门了才松手。
电梯里,江牧星又上下打量了江稚柔一番,她今天就背了一个小挎包,就那个包包的大小,也放不了除了饰品以外的礼物了。
“你给你妈妈买了什么礼物。”江牧星随口一问,“你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江稚柔白了他一眼,旋即又露出一个笑,盯得江牧星觉得怪渗人的。
“秘密。”
电梯门开了,江稚柔见他手里提着的东西重,就先小跑着去按门铃。
其实家里的智能锁都录入了江稚柔和江牧星的指纹,只是江稚柔和江牧星工作后就不怎么回家住了,就习惯了回家还是按门铃。
“回来了。”
来开门的是江叔叔,一开门就看见了抱着百合花的小姑娘,从她手里接过那捧花,从鞋柜里给她拿拖鞋。
“哎,小柔是自己回来的吗。”
江稚柔套上拖鞋,江牧星才慢慢悠悠地跟在后头出现。
“没呢,哥哥载我回来的。”
“爸。”
江稚柔话音才落,江牧星就出声了。
“哎。”江明应了一声,把他的那双拖鞋放到他脚边。
江明扭头对江稚柔说话:“你妈妈一直等着你们回来,快先去洗个手,准备吃饭。”
“好。”
江稚柔和江牧星洗了手上桌,远远地就看见江叔叔搀扶着胡倩馨走来。
然后胡倩馨拍开了他的手。
“哪有这么娇贵。”
江稚柔一头雾水,等她妈妈和江叔叔落座后,担忧地问:“妈,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视线扫过江叔叔,又落在胡倩馨脸上。
“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胡倩馨浅笑着摇了摇头,犹疑的目光瞥了一眼坐在江稚柔旁边的江牧星,抿了抿唇。
江稚柔歪着脑袋,一时没品出来场上的状况。
还是江叔叔先开口解释了:“今天你妈妈在楼下险些摔了一跤。”
江稚柔瞪大了眼睛,语气焦急:“没事吧,去医院看过了吗。”
胡倩馨娇嗔地瞪圆了眼睛望向坐在她手侧的丈夫:“哎呀,不是什么大事。幸好有一个年轻人扶了我一把,就一点扭伤。”
江稚柔松了口气。
“那就好。”
江明觉得再不说就要错过了开口的时机,便继续往下说:“那个年轻人很稳重,还送你妈妈去医院检查了一下。”
江稚柔注视着江叔叔,总觉得江叔叔和妈妈今天有点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你妈妈她,怀孕了。”
江稚柔神情忡怔,下意识地先看向了江牧星。
她也是长大些才知道,江牧星的妈妈是在他四岁的时候因病去世的。而江牧星那时候已经有些记忆了。
江叔叔刚和她妈妈结婚的那段时间,江牧星是很排斥胡倩馨的。
也是后来等他上了初中,两人之间的关系才算缓和不少。
不过是谈不上亲昵的。
江牧星面无表情,只是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很快又松开。
“恭喜。”江牧星勾着嘴角对着江明和胡倩馨说出祝福的话。
可江稚柔莫名觉得他的笑有些苦涩,笑意不达眼底。
江明听到儿子的祝福,放松地松了口气。
于江稚柔而言,这个孩子是从她妈妈的肚子里出生的。
虽然与她同母异父,可江叔叔待她比对江牧星还要好,她打心底是将他看做自己的爸爸。故而,对于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她是欣喜且期待的。
这个孩子,会成为胡倩馨和江明之间最深刻的联系与羁绊。
胡倩馨与江明当初各自带着一个孩子组成家庭,却一直都没有属于他们两人的血缘。只有这个孩子出生了,他们才算是真的被牵连在一起。
江稚柔笑着给他们敬酒:“江叔叔,妈妈,祝贺你们。”
他们一定是希望得到她和江牧星的祝福的,江稚柔如此想。
胡倩馨因为怀孕不能喝酒,江明给她倒了果汁,两个人一起举杯谢谢她和江牧星。
江稚柔喝完杯中的果酒,给江牧星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碗里。
“哥,这是你最喜欢的排骨。”
江牧星盯着那块排骨,没忍住笑了。
见到江牧星笑了,江稚柔也跟着笑。
“稚柔。”胡倩馨喊她。
“怎么了,妈。”
胡倩馨面带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她身上的母性光环更重了:“这个周末,你替我去谢谢那个男孩。”
江稚柔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妈妈说的那个男孩是下午扶了她一把还送她去医院的那个“热心青年”。
“啊?”江稚柔略显为难地犹豫着开口,“妈,我才二十四岁。”
这个年纪相亲是不是太早了点。
胡倩馨一眼就能看懂她心里在想什么,憋着笑:“就是让你去谢谢人家,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你,我看那个小伙子长得可帅了。”
江稚柔撇嘴,哪有亲妈这么贬低自己孩子的。
“哦。”江稚柔闷闷不乐,她怎么也没逃过被父母催找对象。
她忽然抬头,心眼打到了身侧的江牧星身上。
江牧星注意到她不怀好意的视线,微微挑眉,嘴巴一张一合。
江稚柔看他的嘴型,说的是,医院,总裁。
靠,竟然威胁她。
“知道了,我去。”江稚柔转头对着她妈妈皮笑肉不笑地应声。
我倒要仔细瞧瞧,这个小伙子长得有多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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