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远点——”
低沉的声音让沈念愣了几秒，正要回过头，那个声音又说道：
“别什么都听他的。”
说完后傅宸殊就伸手从沈念这边的床头柜上拿了一包烟，抽出一根来点上。
这是在卧室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傅宸殊原本可以不用说得这么小声，就像是生怕被人给听见。
但是沈念没空想那么多，只觉得耳朵很痒，连脸颊都有些发热。
傅宸殊虽然在旁边，但是两个人还隔着一些距离，可沈念还是不由得再往床边蹭了蹭，离得更远。
沈念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一看墙上的时钟都已经过了零点。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从上午睡到了半夜，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旁边的傅宸殊也睡得很安稳，完全没有被沈念的动静吵醒。
沈念觉得口干舌燥，想起床倒点水喝，脚还没着地就又听见了敲门声：
“叩、叩、叩——”
沈念猛地缩回脚用被子盖住，第一反应仍然是去摇醒旁边的傅宸殊。
“傅总！傅宸殊！”
沈念声音都在发抖，但傅宸殊的回应依然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沈念缩在床头抱住膝盖，闭着眼睛等敲门声结束。
“叩、叩、叩——”
第三次敲门声响起了，比上次多了一次，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沈念猛地想起白天宇文兴说的话，既然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敲门声，会不会有可能真的是来自于系统的提示。
只要有一丁点希望，都绝对值得一探究竟。
于是沈念壮着胆子下了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傅宸殊，然后咬咬牙朝门边走近。
敲门声没有再继续，沈念把手慢慢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半分钟后终于转动了门把手。
门，居然开了。
零点卧室门自动上锁，第二天早上七点之后才会打开，这本来是系统的规定。
如果这时候都能被他打开，那就一定跟找到出口有关。
想到这里，沈念突然没有那么害怕了，胆子也因为急于找到出口而壮大了一点。
沈念刚走出门，身后的卧室门就吱呀一声关上。
沈念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哆嗦着抖了一下。
这可是金碧辉煌的城堡，卧室门也是昂贵的雕花红木，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吱呀声，分明是恐怖片里的场景。
“这是游戏……这只是游戏……”
沈念只能这样给自己打气，一遍遍拍着胸脯让自己冷静。
楼下突然隐约传来叮铃哐啷的动静，像是各种厨具的碰撞声。
沈念透过四楼的栏杆朝底下看，黑漆漆的，只有一点点亮光，还是城堡外的路灯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
这个声音，难道也是在引导着他吗？
沈念不敢确定，但还是一路顺着楼梯下去，来到了发出声音的客厅，可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这里的光线亮了一些，沈念正想继续走，突然看到洗手池的水龙头里发出了一些声响。
“嘶嘶嘶……”像是有水流要从里面迸发出来，正等着人去把水龙头拧开。
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沈念慢慢走过去，把手放在水龙头上面，慢慢地拧开。
“刷啦啦……”果然有水从里面涌出来，但是气味却很难闻。
这个味道，沈念在地下室也闻到过，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令人作呕。
难道是……
沈念伸手摸了一把，凑到鼻尖闻了闻，又透过不太明亮的光线看清了掌心的液体。
深红中带着一点乌黑，这分明就是血！
“啊——！”沈念吓得大叫，没站稳摔坐在椅子上。
身后就是餐桌，沈念战战兢兢地回头看，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满满的食物，却散发着恶心的腐臭味。
沈念瞪大了眼，什么食物，这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平常餐盘里放的吐司，现在却放着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皮肉，芝士片上布满了蛆虫，还有那些红酒瓶上，全都是像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腥臭黏糊的血……
他们平常，难道吃的就是这些……
沈念捂着嘴都要吐出来，太阳穴一抽一抽的，恶心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踩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面上很沉闷。
沈念屏住了呼吸，看到一个人影朝自己越走越近，直到已经走到了面前，才看清这个人居然是傅宸殊。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时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指向了七点。
“傅宸殊……”
沈念叫了一声，但是傅宸殊却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拿起桌上的红酒瓶朝杯子里倒了一些，摇晃了几下就凑在了嘴边。
“别喝那个——！”
沈念赶紧扑上去拦，但是却像毫无阻力一样直接穿过了傅宸殊的身体，撞到了身后的橱柜上。
傅宸殊已经喝完了红酒，转身又朝楼上走去。
沈念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明明就有扑到傅宸殊身上去，怎么会扑了个空……
傅宸殊已经上了二楼，沈念赶紧追上去，在后面扑腾着去抓傅宸殊的胳膊，却每次都抓空。
这幅画面或许看起来很滑稽，但是沈念真的要哭出来了，怎么可能会摸不到呢……
到了卧室，傅宸殊先进去，沈念也赶紧跟着进来，然后看到了更让他抓狂的一幕。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吗？
沈念跑过去盯着自己熟睡的脸发愣，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伸手去碰床上的自己。
沈念的手刚碰到床上自己的手臂，就像被什么猛地吸住一样，接着就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摸着胸口大口呼吸。
傅宸殊在旁边盯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
沈念回过神来后一把抓住傅宸殊的胳膊，这下能抓住了，而且总感觉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比刚才真实得多。
难道说……刚才自己是灵魂出窍了吗？
所以才会抓不到傅宸殊，才会看到灵魂出窍后的世界才能看到的东西。
沈念用力晃了晃头，抓着傅宸殊的手更加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又抓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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