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交手之间感到奇怪,厉声质问着曹阳晖,“你跟魔族有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
曹阳晖的实力远不止于元婴境界,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意识到这一点的屈玄面色发白,不敢置信自己一直以来最乖巧努力的徒弟,竟然会背叛他,还想要让千机门覆灭。
金鼎里承载的是他们数百年的修为,是沉重的责任,若真的如曹阳晖所言,金鼎的力量要用在毁天灭地上。
那他们才是真的百死难赎其身。
“呀啊啊!”屈玄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喊着朝曹阳晖冲过去。
“?”
下一秒,只见屈玄身着灰色道袍,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喷鲜血。
“师兄!”
秦艽抽空撇了一眼那边,“对自己的师父下手不轻啊。”
曹阳晖手下招式有迟钝,板着一张脸,狠狠地说道,“对你也不例外。”
不料下一秒,魔虹刀将近曹阳晖脖颈时打了个转,朝着殿外飞去,秦艽飞身拉住了泽川,“走。”
二人一同跃出大殿。
“是要去找主阵的人嘛?”泽川任由秦艽拉着跑,回头看了一眼曹阳晖。
他此刻手捧金鼎,冷目看着他们,居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
“别看了,他不是主阵的人,可再不把金鼎送到阵中,他一切都是白干。没有心情管我们。”秦艽头也没回地解释着。
“那为何不直接夺鼎?”
“主阵之人只要不死,阵就停不下来。”秦艽眉头紧锁,“曹阳晖实力比之前还强,没有半点中虚之势,主阵的自然不是他。”
她方才一番试探,发现曹阳晖不仅实力强劲,且灵力纯正,半丝魔气也未曾沾染。
可禁术阵法无魔不成,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此刻去什么地方?”泽川手腕温热,眸色柔了下来。
秦艽鬓角的发被风吹动,“一个门派最重要的是谁?”
“掌门。”
秦艽勾唇,“没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掌门都没有露面,难道不觉得奇怪嘛?”
魔鬼林猎妖试炼,白虎妖王中魔种,参赛之人被囚,此刻又被摄魄…这一件一件重要的事情,掌门却连面也没有露过。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你怀疑主阵之人是千机门掌门?”泽川领悟到了秦艽的意思。
“对。”秦艽扫视了一眼,只有一间房子灵气与魔气交错,别人看不出来,可她对于魔气不能再熟悉了,“他祖宗要是知道子孙入魔屠后,定要气的从棺材板里蹦出来。”
泽川望着秦艽的侧颜,对方嘴角带着笑容,他猜秦艽说的是千机门掌门的祖宗。
“嗯,肯定。”
秦艽闻声,奇怪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这时才注意到二人相连的手,连忙撒开,“应该就是那个。”
只见秦艽目光所注视的房间,大门紧闭,门前竟还有结界保护。
泽川定定看着秦艽,眸子扫过手腕,“我帮你。”
说着,越过秦艽,抬手一挥,结界如水波荡漾,震动片刻,逐渐消散。
秦艽一愣,“你…到底是谁啊?”
能徒手拔魔,挥手化除大乘期长老立下的结界,他还有多少本事?
泽川闻言,纯净的眼瞳出现茫然无措,看着手心,“我…不记得了。”
这浑身的灵力好像刻入了骨血,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但是记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记得。”
猛然想起魔珠碎片的秦艽:“…”
“没事,跟着我就行。”秦艽鲜少心虚。
泽川灿烂一笑,天地褪色了几分,柔声应着,“好。”
秦艽摸了摸鼻尖,推开了殿门,看见里面的一幕时,连她也是怔了怔。
只见千机门掌门眼窝凹陷,浑身瘦的只剩下皮肉,袖袍也空空荡荡,手腕上的灵符隐隐泛着红光,不易察觉。
听见动静,掌门才将目光投来,声音也像被抽干了水分,“你们…是谁?”
秦艽这才回神,三百年前她见过千机门掌门,仙风道骨,清高自重,与面前这个干枯如朽木的老人大相径庭。
“十武派,秦艽。”
掌门十分缓慢地点了点头,“你们是来杀我的吧。”
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异常肯定。
秦艽拧着眉,“没错。”
“动手吧。”老人白发被外面吹进来的风拂起,轻飘飘的,像是力度再大一点就会逝去。
二人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你想死?”
“千机门所行之事,百死难赎其身。”老人长叹一口气,十分困难地继续说道:“我被灵咒所困,求死不得…杀了我,止了这…场…灾祸。”
越说老人喘气间隔越长,听起来十分费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堂堂千机门甘愿入魔,早知你就该求求魔尊,直接加入魔族,省了今日之苦。”
老人与秦艽算的上是老对手了,为了地盘的问题,魔族与千机门没少有摩擦。
此刻见到对手如此,秦艽心里却没有那么畅快。
“魔?我千机门…怎会有魔…”老人像是突然醒了,深陷的眼球睁大了些,“你在…说…什么?”越激动话越说不清楚。
见状,秦艽愣了愣,难道曹阳晖是隐瞒了所有人私自改了阵法,那么大的事情和魔气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曹阳晖设下的是禁术,以主阵人精气撑起阵法,万千生命与死气作为献祭,精纯至高的灵力为辅,设下禁术囚生阵。阵成之时,范围内所有生命,皆被囚禁,全无活口。”
听到这三个字眼,老人浑身都在颤抖,“不…不可能…我们只是…只是…只是想复…灵脉…啊。”
秦艽不知心中滋味如何,单手化刀朝着老人走去,“有区别吗?”
“区别不过在于,囚生阵中有你千机门百年基业罢了。”
说到底,修仙界口中的天下兴旺不过是放屁。
“我…”
老人哑然失声。
秦艽眸色一凌,抬刀刺入了老人的心脏,语气平静无波,“止住阵法,就是你最好的赎罪。”
老人瞪大了双眸,眼角落下一滴泪,四肢的灵咒逐渐消散而去,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秦艽沉默地望着地上的人,面无表情。
转头撞上了泽川明亮的眸子,忽然一愣。
自己刚才是不是吓到他了。
“你。”
“?”
泽川面色红热,“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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