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该先开个法事给测灵员驱驱邪,瞧他一惊一乍的,再生病了。”路远小声跟关溟嘀咕道。
唐小柯有些尴尬,他现在十分理解同门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恐慌,毕竟也是过来人,他传授下自己的经验,那就是“人界是真万物皆有灵”。比如电视会说话,闹钟会报时,空调会吹风,是有灵体在其中作业,这样一想,跟异界运行的原理也差不多,也不少见多怪了。
身披兽袍,手执法杖的测灵员适应了一个小时,表示自己可以开始工作了。
捕妖派测灵员的灵力不同于其他修行者,其他修行者强调灵力的强度、存量,而测灵员修行是修灵力的广度。
测灵员用枯木法杖在小院里画了一个不大的阵法,本人置于圆心位置,将灵力注入法杖后,深插在地面上,灵力一气呵成灌注其中,金色的光柱扩散开来。所有在场的修行者都受到了影响,头顶陆续升起绿色的光芒飞向阵法的中心,路远头顶的绿色光球尤其饱满,跟太阳似的四散着光线。
“吉源师父算的真准,路远你真的头顶绿光。”关溟赞扬道。
路远捂住头顶十分尴尬。
等了半个小时,儿戏小组早就哈欠连天了。
“还得多久?”关溟问。
“三天吧。”唐小柯说完,被关溟和路远按住打了一顿。
“先吃饭休息吧。”一声令下,众人散,唐小柯被安排给测灵员带盒饭。
奔波了一天,关溟睡前又割了一茬仙草,把仙果数了一遍防止某些管不住嘴巴的尸仆偷吃。计算了下这一波的盈利,关溟觉得这一夜,终于又可以做个数钱的梦了。
但是这一夜关溟却没有像昨日睡得那样安稳,她沉沉陷入了一个混沌的梦境中,梦见无数人向她伸出手,惨惨戚戚地喊着她的名字,雷声又阵,画面又转到她接天雷的那一天,那一天,别人都以为她是异界奇才,挡天雷升金丹,可是只有她知道,天雷劈下时,明明是冲着野狗的,野狗本能护着她,才变成了她扛天雷,这天雷到底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扛的。后来她升金丹了,得了便宜,更不好意思责怪他。与金丹交融后,关溟检查过野狗的身体,发现毫发无伤,皮肤似生人一般柔软,以前身体上由她亲手缝合的伤痕已经不见了,这是重新修身了?
自家尸仆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比如说明明被投入黑河,为什么她可以在相隔千里的一处野河沟里捡到?明明是尸身为何还能接天雷?明明修为强大,为何还受她驱使?关溟觉得,以野狗的能力,如果真想废除生死契约的话,也是分分钟的事情。难道是图勾玉空间好修行吗?勾玉空间确实神奇,其妙用很多她和马峰都不一定知道,但是野狗清楚。难道……
“‘小祖宗’是‘总祖师爷’的私生子”关溟猛然睁开眼睛,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野狗从阳光房回到室内,月光从他的背后撒了进来,映出了一地的温柔。“你醒了?”
关溟“嗯”了一声,“你去外面做什么?”
“今夜无事,接个天雷。”野狗说得平静。
关溟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被劈了?”小祖宗你说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天雷还不放过你,幸好这次你放过了我。“怎么样?有事没事?”
野狗有些狐疑地看着关溟,不知他为何那么问,“我没事。”
“我不是问你有事没事,我是问这次天雷劈的厉害不厉害,这里是人界,别波及了凡人。”
“这是九道天雷之二,是上次的两倍。”野狗回答道,“我设了结界,一般人看不到。”
“我上次接天雷得了金丹,你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如果按伏尸派对丧尸的等级划分的话,我现在应该算是尸兄级别。”
“棒棒哒。伏尸派练就尸仙尸圣有望了。”关溟给他竖起大拇指,“你,还是过来吧,我检查看看。”两倍的天雷力度,即便是设了结界也是撼天动地的威力,这身体扛不扛得住真不一定,虽然是“小祖宗”。
野狗盘坐在地上,关溟俯身帮他检查身体,挺好,脑袋没劈坏,摸摸前胸,心脏的地方还是不跳的,腹部灵海充沛汹涌,下面,下面应该没事。“下次接天雷是什么时候?”关溟又拨开挡住他后颈的发丝,查看生死契约的印记,没有异常。
“等天机。”
刚才说得关溟还以为是野狗接天雷是呼叫型的,有空了就接一接,合着还得看天时。关溟闻了闻野狗的头发,有点异味。最近事多,尸仆有点使用过度了,都没想着清洁的事情了。
“尸兄大人辛苦了,你去洗个澡吧。”关溟把野狗推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送上洗发精沐浴露。
野狗毫不忌讳地开始脱衣服。关溟对野狗的身材还是非常满意的,身量够高,肌肉不多不少,长手长脚,颜值在线。敏|感部位被水汽遮挡,尤其梦幻。
“要用洗发精,头发上沾染的灰尘才会被洗掉,要这样搓一搓。”关溟比划着,“像我之前给你洗的那样。”
“那就再给我洗一次吧。”野狗将洗发精递给关溟。
照顾尸仆理所应当,关溟顺手接过,示意野狗坐下,尸仆太高了也不太方便,要么垫脚,要么弯腰。
关溟站在野狗身前,挤出些洗发精搓出了泡泡,她将双手插入野狗的黑发间,十指轻抓,从头顶到发尾耳后,每一处都清洁干净,保证洗出洗一次管一个月的效果。
野狗透过湿漉漉的发丝看着关溟不时移动的身体,他知道关溟在做什么,但是没有太多的感觉,毕竟丧尸的触感是丧失的。虽然没有感觉,但是关溟给他清洁这件事,本身就带着让人舒爽的愉悦,像他还未恢复记忆,变成凭借本能活动的怪物时关溟毫不厌弃地靠近他,带来的那种心理上的温暖,至今那点暖,仍未消散。
“你的金丹运转还流畅吗?”野狗伸手贴在关溟的腹部,探查着金丹的运转。
关溟下意识后退,这肚子是敏感区好吗?浴室里充斥着从天而降的暧昧,“非常通畅。你冲水吧,接下来你自己洗。”疾步出了浴室。
关溟趴在床上叹息,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毕竟野狗也不是故意的,“修行者果然要清心寡欲,不然老是春心荡漾心脏也受不了啊。”小拳拳锤了几下自己的胸口,别乱跳了好嘛。
野狗清洗完自己还知道换上干净的衣服,重新站在关溟面前。
“有事吗?尸兄大人。”关溟正经地坐了起来。
野狗再一次伸出手贴上关溟的腹部。
“还来!”关溟马上拿出枕头盖住肚子。
“我已经洗干净了。”野兽伸出手让关溟看。
关溟知道野狗误会了,“尸兄大人,我不是嫌弃你刚才不干净,是,是,女孩子的身体不是随便摸的,摸一摸要负责任的。”
“我看小金……”
“小金我当他是弟弟,小孩一个,大人怎么能跟小孩计较呢。”
“我也是?”
“你,你跟小金不一样。”怎么解释呢,话题往奇怪的方向去了,“你是,是我的,尸仆,我关心你应该的,你关心我,这……好像也是应该的。但是不该动手的地方……”越解释越乱,以前其实也偶尔碰触身体,都是无意识的,关溟没有在意,野狗不会追究,但是为什么偏偏现在一个心脏不对劲儿,一个脑筋变轴了。
关溟想睡觉了,夜晚的月光太亮了,照得她脑袋都不清楚了。
楼下门铃大震,这会就是想睡也没办法,门铃响了半天,一个应门的也没有,关溟只得自己去,野狗一步一跟,毕竟刚才的话题还没结束,他还想继续探讨,搞清楚,他于关溟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关溟打开门,看到一位身着睡衣的中年男人,“伏尸大人,我是本市白尸代表。”
“什么代表?”关溟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白尸代表,你们伏尸派不是将我们这些没害过人的丧尸都叫白尸吗?他们都不敢来敲门就派我来了,我是代表。”
这么明目张胆来找上门来,他们伏尸派什么时候变亲民组织了?“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听说林涵遇害了,也都挺害怕这祸事落在自己身上,都是讨生活过日子的,不容易,希望伏尸大人能帮助帮助我们。”
“我怎么帮?”
“您看,弄个护身血符什么的,可以挡灾那种。”
关溟看了看中年男,不像是说笑,“这深更半夜的,你敲门就为了弄个护身符?”
“大半夜的来不容易被察觉,我们毕竟还是丧尸。”中年男讨好地笑了笑。
关溟想赶紧打发了他,画了几张护身血符给他。
“伏尸大人,这不够啊。”
“你需要多少张?”
中年男人身后悄无声息地冒出了不少睡衣人,“本市丧尸一百零八个,现在林涵死了,剩一百零七个,您还得给我……”中年男人喋喋不休,“天也不早了,眼看天就要亮了,您手速快点,毕竟明天大伙都还得上班。”
你们这一百零八丧尸,不一百零七丧尸一起出动,是真怕别人发现不了是吧,关溟一阵气闷,“尸兄大人,靠你了,总有刁民要气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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