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上学期,保研的事情尘埃落定。
余骞慢慢恢复情///欲之心,在得知方池跟一女生走得近且有暧昧之态后的一周,牵起了大二学弟的手。
学弟是个憨厚老实之人,不经逗的小男生模样。余骞对其意兴渐浓,觉得新鲜有趣。
在这段两///性关系中,余骞仿佛是那个leader,对此颇为享受。
但过了两三个月,两人关系走向平稳,似无当初那般的趣味,方甚至干扰起她的事事。
耳边多了几许聒噪,嘈得余骞越觉腻烦。
经过一个寒假的沉淀,暮春之初,二月情人节前夕,余骞提了分手,清净回归。
是以,二月十四那天,她没有任何活动。
三个舍友约好似的了,充分利用本科的最后一年,谈多一场恋爱。情人节当天,个个早上就不见人影,留下余骞一人在宿舍看蜡笔小新。
广志美伢新酱一家或许能遣散她的无聊。
夕落时分,余骞频频点开微信,没有一条新鲜消息。
不觉已经看了一天的动画片,纵然肚子空落落,仍不想出去吃东西,想再拖一拖。
余骞不知为何,总是能记起跟方池在一起的那些个细枝末节,就连一些本是顺口而说的词句都能记下。
明明高考后,从繁冗的课业脱离出来的她,记忆已经大不如前,偏偏能记住这些个碎语。
在他们过的第一个情人节时,余骞依偎在某人怀里,天真的想法,“方池,以后我们情人节我们都一起过吧。”一句刚了,又补上霸道无理的措辞,“即便以后我们分了,二月十四的情人节你都不能跟别人过。”
多胡搅蛮缠的说辞啊,说完余骞都觉得太过了。
但某人一口应允,不带半分犹豫,一副被恋爱冲昏头脑的模样。她无论说什么,他只管说好。
余骞心里又甜又气,这人嘴上说的好听,但保不准没两天都忘记自己答应了什么。
但当下,她确实希望方池记得,但现实又是他没放在心上。
想想也是,热恋时说的话,谁还当真。
余骞实在饿,耸耸肩换上衣服准备下楼吃饭。
正收拾包包时,不想外头嚷嚷一片,其中竟掺杂着甚为熟悉的声音。
她将包一扔,跑到阳台踮起脚,手撑在栏杆上,头略略探出去。
视线刚往下一抛,就瞧见那鹤立的长身。
“余骞。”
方池冲楼上的人喊。
啊啊啊,这厮为什么又要公然喊她!
给旁人看到多不好看呐,就不会打电话发信息嘛。
不对,她好像没有将他放出黑名单,怪不得没收到半条短信。
余骞凝目,抿住笑,但在方池再一次喊她时,彻底兜不住,粲然一笑。
这时视野里波及到路人,都往他们这边瞧,嘴边还轻微地动了动。
她登时脸一热,缩回头,继而噔噔噔地跑下楼。
幸好多巴胺没有完全压制理智,余骞还是矜持的言行,款款走去,一双清亮的眸眼故意往周遭望了两眼,方对上树下人的目光。
走至他跟前后,又侧开了视线,往沥青地上看,但余光却紧紧扫描他的五官细节,低低一句无波澜的淡辞,“你来作甚。”
他侧面回答,“你不是说,以后的今天都要一起过吗?”
余骞落眉,心下的情绪欢快成一团,他记得他记得。她不由牵起嘴角,每一会又收回去,即便脸上泛起软羞的悦色,嘴边还是不咸不淡的口吻,“是吗,我不记得了。”
话落,视线不经意跑到某人垂在身侧的双手,两手空空啥都没有。
这厮貌似能看透她的心思,忙言:“太急了,抽不出空去买东西。我在嘉和订了位置,一起去吧。”
行吧行吧。
整顿饭下来,两人丝毫没有提及近半年的空缺。
反正余骞吃得满意极了。
饭后简单一场电影。
如此,填满了一个晚上。
明天早课,余骞不得不返校。
副驾驶的人对自己说,说过这一次方池肯说实话,她就不计前嫌,管他在外边读多久,异地她也接受。
不管合不合事宜,突不突然,只想知道他当下如何应她。
再一次的问话,余骞无名的忐忑爬上心坎,心理建设好一会儿方问出,“方池,你还记不记得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分秒转动的路径貌似被拉长再拉长,某人双唇略动的过程被放大放慢。
这时,不知何处的光送到他脸上。
好似瘦了,脸上的那点胶原蛋白彻底没了,她还是比较喜欢他脸上有一肉的样子。
应话的人嘴角的笑依旧明朗,“大一暑假啊。你上次不是问过了吗?”
又是这套回答。
余骞心下狂吼,臭方池,你这个劳什子,能不能说实话,实话!
可到唇边的语句又变了个样子,颇为镇定淡然的语调,“哦,是吗,我忘了。”
“傻不傻啊。”方池径自揉揉余骞顺滑的头发,未发现她沉下来的面色,抓住不多的相处时间,温言:“我拿到offer了,去英国。等”
不待其说完,余骞就截住他的话,“那我们别联系了。”随即,欲要推开车门。
但驾驶位的人眼疾手快落上锁,扯回她的身子,蹙起眉宇,询问的话语里克制的不满,“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余骞不看他,只管侧脸望向窗外滑过的人群。
天是黑蓝的,月色颇为清冷,稀稀落落几点星。
车里的两个人僵持着,皆无言语。
忽而啪一声,解锁了。
余骞立刻推开车门,未置一语,径自离开。
加快的脚步准备踏进校园时,听见扬长而去的车声,无一分犹豫立刻回过脸,
视线里只剩下一个车屁股。
由此余骞省了将方池放出黑名单的功夫。
八月的骄阳,炙烤出滚烫的蒸汽。
为了躲开陈女士的白天絮叨,余骞跑到余泽如的糖水铺里避难,顺带喝几碗糖水。
现下手上这一碗是芋圆红豆沙,绵密细腻的红豆,软糯香甜的芋圆。
一碗下来简直将冰凉沁进心坎。
近希又给她端来红糖冰粉,余骞忙不迭从他手里接过来。
这一勺勺的都是快乐。
工作日的下午,人流不多。
近希乖乖在桌子上写习题册,厚实的蘑菇头了削薄一些,更显五官。
啧,这小屁孩将将十二岁,五官越发清俊,皮肤比女孩更要细腻白皙。
半大不小的年纪,五官正在张开,轮廓线条立体流畅,舒展的眉眼,几分深邃的眼窝,直挺而不是秀气的鼻子。
漂亮,真真漂亮。
余骞第一次用这样的形容词描述一个男孩子。
恰恰泽如这时忙完走来,余骞打趣的口吻问她:“姐,你儿子怎么长得,太好看了吧。”
泽如一副听惯旁人夸赞儿子相貌的模样,没有诧异,习惯性的一笑。
余骞先前见过泽如前夫照片几眼,那粗旷模样跟泽如的秀气恬静比起来,简直一天一地。
“幸好近希长得不像他爹。”余骞甜嘴,“像你,真好。”
欣赏美好的人,又是一桩快乐的事。
余骞坐在近希对面,以监督其学习之名,行欣赏之举。
就在近希刚做完题目时,她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电话,余骞踌躇几下,竟反常接了。
心里隐隐有预感。
果不其然。
“余骞,是我。”
接话的人不言语,仅借喉咙“嗯”一声。
那厢和煦的声音,没有半点生分,仿佛昨日他们还见面了,“我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你来送我好不好。”
余骞听出他语气里的恳求,心有所动,但不应该再无他见面了,她不要在动容了。
“不去。”她强硬的声气。
不想这厮竟撒起娇来,一个大男人撒娇,余骞还出奇的没有反感。
这人放软的声气,且带有一点点点点的可怜陈述“没人送我,你来好不好。”
余骞眉眼一横,铁下心,照旧的话语,“不去,挂了。”
熄灭屏幕后,余骞无方才的果断,托腮犹豫起来,她要不要去。
踌躇间,那厮弹来一个航班信息。
哼,臭方池。她朝着屏幕皱下鼻尖,气哼哼地回了六个点给他。
接着径直拉黑这个号码。
即便如此,次日,别扭的人还是一大早起床,敷面膜化全妆挑衣服。
早起的陈女士听见她房间的东西,没有释放任何的预告,径自开门,“今天这么早起?”
虽然陈女士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把余骞吓一跳,“妈,干嘛呢,进来都不敲门。”
“敲什么门呢!你要去哪里。”
余骞躲闪其母的对视,支支吾吾一个理由,“哦,我,我约了蓁蓁去看展。”
“那你们两个小心点,别太晚回了。”说完就要离开。
余骞连忙喊住陈女士背影,“妈,ni我等下要用,你别开。”
“知道啦。”
不觉余骞已经磨蹭了近两小时,眼见时间还剩一个小时不到,连头发都来不及整理,慌慌忙忙地出门。
幸好红灯爷爷体贴,她一路绿灯,也没遇到塞车情况。
下车后,喘息不定地跑进去。
余骞并没有跟方池说她会去,只想在藏在某个角落里看他进安检。
到了方池的登机口,她神色急切,左顾右盼终于瞧见某人的背影。
牛仔裤,军绿衬衫,一双白球鞋,旁边杵着两个32寸行李箱。
这厮难得背了一个深灰书包,配上他浑圆的后脑勺,竟多了几分可爱,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画面。
余骞收回恍惚的神情,准备找个东西藏住自己。偏这时,眼里的人似有感应般转过身,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她。
方池的五官像是在余骞的视野里放大,她忽而一怔。
少年疾风奔来时,额前的碎发被吹散,满满一团干净的稚气,定在余骞跟前,清越的声音扬起语调,“我就知道你回来。”
此话刚出,余骞眸色一黯,刚翘起的笑意霎时冻在唇角,浑身一怔,眉目之间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这厮的措辞,甚为笃定,笃定她的喜欢,笃定她的回应。他好似胜券在握,就如当年那般,只要说出那句喜欢,她便心花怒放地接受。
余骞不愿他总是占上风,收起面上木然之色,冷下神情,“我来只是想跟你说清楚,别再找我了。”
这厮径自忽略的她的声音,一昧的温和无变的语气,抚顺她因路途奔波而略略毛躁的浓黑秀发,“我要进去了,等我放假就去找你,回去后记得发个信息给我。”话了,他连目光都不敢再停留半秒的模样,忙忙走进去。
嚯。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厮如此厚脸皮。
还叫她发信息,发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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