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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醉凝枕着手臂:“倒也不是,傀儡军快到换血期了,得支开他,教他些能让他全心投入、留意不到【孤城】境况的东西。”
眸光微动,殷世装作不经意开口:“城主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苏辰?信不过?”
苏醉凝垂下眼帘:”这件事上,世人能有几个是友非敌呢?”
苏醉凝看向卷宗上标出的几处地标,莹白的指尖敲击着桌沿,思索片刻轻笑开口道:“这几处我来解决就好。这乱七八糟的江湖可算有点儿意思了。”
殷世眉头微锁:“城主打算出城?”
苏醉凝把玩着玉扇,视线落在桌上那张红色请柬:“喏,理由如此充分,属实盛情难却啊。”
殷世也随之看了过去,是澜国的国宴请柬。
华延向来有个传统,山河易主,新任国君需向其他几国发出宴请,别国受邀出宴则表示对新任国君的认可,算是一种无形的友好合约。
自然,每次【孤城】也会收到邀请,只是苏醉凝懒得理,一开始新任国君还会提心吊胆,生怕【孤城】不满,后来也就习惯了,只是按照惯例给【孤城】发来请柬,宴会上留个上座,其他倒也不作他想。
所以,当苏醉凝宣布要带着苏辰去澜国赴宴时,倒是给翠儿他们愣了半天。
“那那那……城主也带上翠儿吧,恰巧还有半个月就新年了,我去置办年货。”翠儿为自己跟屁虫的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苏醉凝点了点翠儿的额头:“此番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所需时间应该不短。大概率是不能一起守岁了。”
“啊……好吧。”翠儿委屈巴巴地应了。
就这样,城主回来没多久便又出城了,送行的翠儿撅着小嘴儿,一路上哼哼唧唧的,苏醉凝只得装作没听到。
出了城门,苏醉凝和苏辰坐上马车,车轮撵着尘土,一路向西。同行者还有一名暗卫,名唤影七。
暗卫中,除去统领裴夜,其余众人皆以“影”字为冠,实力排序为名。
马车上,苏醉凝递给苏辰一枚玉佩:“这个带上,可以掩住异瞳,使眸色变得与常人无异。”
苏辰没听过这种物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苏醉凝随手扔了过去:“赶紧戴上,我可是翻了好久才找到的。”
“谢师父。”
苏醉凝摆摆手,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瘫着。一抬头看见自家徒弟盯着自己瞧,倒是稀罕了:“怎么了?”
苏辰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只是觉得师父出了城门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苏醉凝懒洋洋地靠着:“那是自然,出了城门就不是「孤城」城主了,身份不一样,为人处事自然就不一样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师父现在是什么身份?”
苏醉凝打了个哈欠,打趣道:“自然是你师父的身份了啊,爱徒。”
懒洋洋地声调说的苏辰耳朵微微发烫,他低头摩挲着腰间新挂上的玉佩,感觉到玉佩背面角落有些个凹槽,好像是个字,翻过来看了眼,是个“尘”字。
苏辰思索了片刻,印象中并没寻到跟“尘”字有关的人、事,便不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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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到澜国的距离不近,影七快马加鞭,赶在国宴前五天抵达了原定的落脚地——康州。
影七在一条静僻的巷口停下车:“苏姑娘,到了。”
苏辰闻言轻唤了声,看着玉扇遮面、枕在自己腿上毫无反应的师父,犹豫片刻,伸手拿下玉扇。
谁曾想,一拿开玉扇便和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对上了,眸光清醒而慵懒,哪有半分睡梦中的模样:“我,就是想看看师傅醒了没有。”
“醒了,但没完全醒。”苏醉凝接过玉扇掩面打了个哈欠,懒懒起身,“准确来说,是脑子醒了,身体还没醒。不过,现在醒全了。”
下一秒,苏醉凝足尖蓄力,轻盈盈跃下马车,影七还立在马车旁,纹丝未动。
苏醉凝淡淡吩咐影七道:“你去告知慕羽,戌时(即傍晚七点)俗雅阁会面,然后将这封信送去启明寺交给静尘。剩下的就按计划进行,名单上的人,一个不留。”
苏辰刚站定,恰巧听到最后一句,眉头微皱,倒是未曾言语。
影七领命后驾着马车驶离了空巷。
“请问师父,是什么名单。”苏辰挣扎片刻,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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