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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醉凝掀开车帘时顿了顿,随后坐了进去,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了神巫族。
苏醉凝踢了踢殷世:“干嘛坐本城主车上。”
“我可不想跟一个不知道多久没洗澡的犯人待在一个马车里。”殷世挪了挪腿。
苏醉凝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觉得言之有理,便闭上眼睛,没再理他。
殷世知她是假寐,开口:“直接将这重犯带出来,神巫族定会有所措施。”
苏醉凝抬腿搁在殷世腿上:“没有措施好,有所措施更好。”
前者是以饵换鱼,后者嘛,饵中饵,鱼中鱼,不愁捞不出个大家伙。
“那,需要作何准备”
苏醉凝缓缓睁眼:“需要好好睡一觉。”话音未落便又闭上眼睛。
殷世轻声叹气,替城主将披风盖上。
……
孤城刑牢里,裴夜拖着一名罪犯进来。
将他往地上一扔,裴夜拱手道:“依城主所言,挖了三滴心头血带进城的。”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该。”苏醉凝起身朝刑架旁走去,“吊起来吧。”
暗卫们拖来铁链。苏醉凝瞄了一眼收回视线,指尖在各式刑具上划过。
“本城主的意思是,捆着双手,吊起来。不要浪费铁链,太败家。”
暗卫麻溜地将铁链收起来,只余下一根,将昏死过去的罪犯吊了起来。
裴夜顺手推了一把,晃晃荡荡还转着圈。
嗯,捆紧了。
苏醉凝选了条鞭子朝这边走来。前几日那场鞭刑看得自己都手痒了。
“泼醒他。”裴夜低声吩咐。
“不用。”冷笑伴着鞭条甩了下来,倒刺拉扯着皮肤,张扬舞爪的伤口在肌肤上狰狞。
哀嚎声吼的耳朵有点疼,苏醉凝掏了掏耳朵:“别败家,这不醒了嘛。”
裴夜领着暗卫往边上站了站,不能影响城主大人发挥。
那一鞭子没收力,吊着的那位还在摇摆不定。
“别嚎了。”苏醉凝抽了几空鞭,压住了这分贝极高的噪音。
那罪犯还没瞧清底下站着的人,就开始叫嚣:“你敢抓我?!赶紧给我放了,我留你全尸,快点!”
“喲,还挺虎。”苏醉凝重新回椅子上坐下。
鞭子的倒刺上涂抹有止疼麻药,差不多见效了,半柱香时间失效,刚巧问个话。
“放人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说出神巫族和奎山派之间有些什么勾当,本城主立马放。”
不错,此人便是神巫族派去与奎山派商谈的人,萧栩逸受罚时,让殷世趁乱将人劫了出来,现下神巫族那边应当知晓了。
城主?那罪犯心里一咯噔,梗着脖子:“城主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呵。”苏醉凝冷笑,“怎么,你觉得耗时间就有人来救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还是太不把本城主放在眼里!”
苏醉凝声音渐冷,麻药也在渐渐失效,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刺激着他。
“就,就是许给奎山派江湖之主的地位。”
苏醉凝丢了手中的鞭子,掸掸肩起身:“你知道,本城主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那罪犯心一狠:“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个了。”
“怎么,孤城的刑法想试试?这些刑具倒是好久没派上用场。”
孤城的刑房一般关押的都是叛逃或是临场怯懦的暗卫,这种情况已经好些年没出现过了。
那罪犯看了一眼,各式各样的刀具,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瓶瓶罐罐,滚烫的热油,滋啦作响的烙铁……
那罪犯哆嗦着开口:“我我我,我真不能说,我我吃了烂心蛊。”
“烂心蛊。”苏醉凝敲着折扇,一字一顿。
烂心蛊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吃下烂心蛊的人,若食言,必将心烂而亡,神巫族也不例外。
苏醉凝抬眸,那就更证明,是件天大的事了。
“既然如此,那说了就只有一死,但不说,可能是生不如死,你当真考虑清楚了?”
麻药完全失效,那罪犯疼得呲牙咧嘴,却还是硬声道:“为神巫族之大义,又有何惧。”
这话伴着尿骚味在刑房内散开。
还当真是……有说服力呢。
“诶呦。”苏醉凝不以为意,起身朝外走去,吩咐道:“下巴卸了,你们陪他好好玩儿会儿,两个时辰后唤医士,别给死了,有用呢。”
“是。”
苏醉凝慢悠悠出了刑房,几树腊梅争奇斗艳,花香四溢,心情舒畅不少。
今日属实是问不出什么了,因为食用烂心蛊的人,会被要求应下三个诺言,一个是真正重要的,两个是附带的幌子,为的就是当局面失控时,说出其中一个便可以一死了之。
与其死磕,倒不如省些精力好好下完接下来的棋。
苏醉凝想着事情,不知不觉走到了霄省殿。几个月没有人住,寝殿显得有点冷清。
考虑了一小会儿,苏醉凝推开门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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