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日底霞绮,晴山远画眉。
路边小贩匆匆挑担,两边商肆噪杂不绝,铺垫即将来临的夜市。
景玉骑马走在夕阳西沉的京城大街,护卫身旁华丽宽敞的楠木马车。
雕梁画栋巧夺天工,花草金叶耀眼夺目,正是大恒宁亲王新制的车架。
“王爷,前方新开的蓉酥斋有您最爱的杏花糕,属下可要去买点给您尝尝?”
景玉看见不远处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掀开马车一边帷帘,用手指那装红带绿的招牌,侧头询问李旭。
可是李旭闭目,英挺轮廓勾冷峻侧颜,人比冬风更冷。
他像是没听见,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复。
景玉讷讷放下窗帘,垂头黯淡下眼。
自从李旭烧退醒来,就没给过他好脸。
宫中养伤之时已是百般挑剔,伤好后出宫,往返于船厂与王府之间,更是连搭理都不愿搭理,全当景玉是空气。
景玉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想来想去,觉得唯有水下那次救助,冒犯到主上,才会被王爷忌讳厌恶……
“所以你根本就不打算帮本王买来,那还特地跑过来问我做什么?”
冷漠声音透过帷幔伴随嗒嗒马蹄传入而耳膜,谁料在车队经过那家店铺时,李旭冷哼,不悦反问。
“属下这就去买。”
景玉一个激灵,立马应是,调转马头疾驰而去,落脚在百姓队伍最后,耐心等待。
“王爷……”
几日里将李旭对景玉的冷落看在眼里,罗颂害怕自家王爷又出什么刁难,在车架另一旁张张嘴,欲言又止。
“你去替他,让他上马车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李旭吩咐马车停靠,懒得去管罗颂。
他眼睛盯在人海里修长玉树的背影,一袭红衣潋滟风华,惹得人心弦更乱,目光更热。
“王爷……”
景玉一头雾水的上了车,单膝跪拜。
“本王冷了你几日,你可知道错在何处?”
“属下知道。”景玉回答。
温润嗓音毫不迟疑,李旭一愣,随后勾唇来了兴趣,“说说看。”
“属下鲁莽,在水中不该给王爷渡气,脏了王爷的唇。”
“你说什么?”李旭半眯起眼,沉下脸。
“属下……脏了王爷的唇……”
景玉重复,但接着苦着面色为难又不知所措的说,“可王爷当时情况危及……属下怕不用这种方式,您可能撑不到上岸……”
“你认为你做错的是这个?”李旭挑眉,眼角止不住的跳动。
“难道不是?”景玉迷茫。
“属下当时只一心想救王爷,没有其他别的想法,请王爷莫要再生气了……”
他双膝跪好深深叩首,想了想还是解释出口,诚恳请求。
“你……从来就没觉得生病时,将本王一个人留在宫里寝殿是错处?”
“宫里下人众多,还有国公府小姐守在一旁,王爷怎么会是一个人?”景玉不解。
“那后来欧阳小姐走了,本王也没见你回来啊?”
“小姐定是王爷让走才走的,既然王爷不喜那么多人,属下再去,岂不碍眼?”
清澈黑耀泛眨无辜,透出更多疑惑,景玉长睫掀起,认真盯着李旭。
李旭:“……”
咬牙忍下节节攀升的怒气,额上青筋突突,“你……”
“你……”
他伸手攫住眼前人下巴,目光扫荡那张薄色浅淡的唇。
明晰唇线勾勒姣好形状,明明含在嘴里那样香软,说出的话语却总叫人心烦,合该……堵上。
“王爷?”
景玉被迫抬头对上那双意味不明的眸子,幽深瞳孔轻颤,倒映出一抹狠色。而后他只感到被猛然一拽,鼻尖磕撞到王侯清冷的面颊,唇间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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