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实在人,我去提车的时候看着焕然一新的“森林人”,简直不敢相信。不但后面修的完美如初,还送了我全车喷漆。连子绮看了都直夸老板手艺好。
开着“青春焕发”的森林人,看着笑颜如花的子绮,突然觉得生活对我还行。虽然暴击连连,但偶尔给的这一两粒糖足以支撑我绝境求生。
“老宋,今天你得请客。”子绮把芊芊玉腿盘在座椅上,黑发像轻纱一样垂在肩头,冲我露出一个调皮的笑。
“你说,想干嘛?”面对这样的美人,任何要求都必须满足。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看电影。”
我比了一个ok,顺势拐上了湖榕路,离这不远的聚富时代广场就有影院。
看着一堆新上映的电影,我还没开口,子绮就指着《速度与激情7》说,“就是它!”
拿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进放映厅,因为是工作日,又是上班时间,所以很幸运人不多。
很难得有影片拍到第七部了还如此受欢迎。节奏快、场面大、剧情清晰又不自相矛盾。
子绮说她特别喜欢保罗,帅气又低调,可惜这是他的最后一部《速度与激情》了。
我说可能就是“天妒英才”。这电影最打动我的并不是那些夸张的特效,而是角色之间的那份情感。亲情,爱情,友情是我一直追的原因。
子绮认同我的想法,笑嘻嘻的凑过来送了一个香吻。
画面火爆、炫酷,那些耗费巨资打造的特效镜头依然令人热血沸腾。但当剧情来到尾声,在阳光海滩,布莱恩和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儿子嬉戏,所有人都看着他,多米尼克却默默无声的走了。
同伴问他为什么不说再见。多米尼克说,我从不说再见。
镜头一转,多米尼克驾车行驶在一条洒满阳光的山路中,此时一辆白车出现,车窗里布莱恩露出经典的笑容,
“嘿,你觉得你真的可以不告而别吗?”
路的前方出现一条岔路,多米尼克的车依旧朝前方笔直地驶去,而布莱恩驾驶的白车则向左拐进了那条岔道,温暖的夕阳中两车渐行渐远。画面拉向夕照的天空中,天空渐渐变成纯白,许久,荧幕中出现两个字,forpaul。
看电影我并不容易哭,但到这,眼泪就毫无预警的流了出来。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我转头一看,是同样眼眶泛着泪光的子绮。
落幕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大家都默契般的安静。
“你知道最感动我的是哪一段吗?”坐在车上,沉默了许久的子绮突然问我。
“是最后布莱恩和多米尼克分道扬镳的那里吗?”我被里面的兄弟情谊感动的一塌糊涂。
“是多米尼克和莱蒂之间的爱情,就是那一句"ifyoudie,idie"。他们遇到了太多的阻拦。就在莱蒂抱着多米尼克含着泪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时候,我哭了。”
看着眼中又有盈盈泪光的子绮,我轻声说,“ifyoudie,idie。”
“讨厌!”她推了我一把,破涕为笑。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空飘起了雨。细密的水珠洒落在玻璃上,被路灯和霓虹折射出五彩的光。
进了地下车库,我刚找个空位停进去,就听见“咔咔”的开门声。停在不远处的两台白色面包车上,窜下来十多个手持钢管、棒球棍的年轻人。这些带着黑色棒球帽的家伙把我的车团团围住,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猛砸。
我把惊恐万分的子绮护在身下,随着“嘭嘭砰砰”的敲击,车身剧烈的晃动着,玻璃碎片不断的从我头顶飞落。混乱中还有人跳到了车顶,把天窗也敲碎了。砸了大概五六分钟这些人才消停。随着车子发动,轰鸣声逐渐远去,我才直起身,确定他们走了才和子绮下车报了警。
警察很快到了现场,又是拍照又是笔录。我说了化肥厂老板儿子的事,他们只说会取证调查,但没证据也不能随便怀疑别人的。
确实狠,屁股还没坐热,就给我砸了。除了玻璃全碎,整个车身就像月球表面,很难再找出一块光滑平整的地方。汽修厂老板看到我的车,不知是会哭还是会笑。
“我说了,他有病。”窝在沙发的子绮眼神凌乱,又陷入到深深的焦虑中。
看着花容失色的丫头,我很不是滋味。刚刚自己跳下车被那十几个壮汉用钢管捶一顿,会不会显得n一点。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车被砸,确实窝囊。
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在子绮困惑的目光中,我飞奔下楼,在一片狼藉的副驾脚垫上中找到了行车记录仪。
它也被从挡风玻璃上给砸了下来,接通电源还能开机,很快我就找到了那段砸车的视频,因为距离够近,音频视频的效果都相当好,我仔细看了出现在画面里的那些人,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很确定是他!果然是个疯子!把卡拔下来我就上了楼。
第二天,各大视频网站上都出现了一段长达4分钟的砸车视频。砸车暴徒的语言、动作、表情都展露无遗,而摄像头最后掉落的瞬间刚好拍到我和子绮抱着头趴在凳子上瑟瑟发抖。
这段视频不但在短时间内获得数百万的播放量,甚至登上了热搜。
很快,我期待的那个电话就打了过来,一个自称贺正萧律师的人约我见面。
这社会,嚣张的人必定得有绝活,因为没绝活的嚣张一次基本上都挂了。
坐在步云茶馆的包厢里,我和子绮都有些忐忑。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关于这个贺正萧的背景,他自己本身除了是七家公司的董事股东外,倒也没什么特别。
这家伙的老爹因为线索太少我没查到,找了几个姓贺的化工行业的大佬,都对不上号。越是查不到,我心里越没底。这就像跟人过招,身上被砍的鲜血淋漓,却连对手是谁都没看清。
坐在我和子绮对面的自称是贺正萧律师的人叫郑云峰。这人憨态可掬,面相和善只是烟瘾挺大。没坐多久,桌上的烟灰缸里就躺着七八个烟屁股了。
“给您和曾小姐添了麻烦,很抱歉。”郑云峰态度挺好,讲话都带着笑容。
“砸车亲自来,道歉你们老板怎么就不来了?”我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
我觉得这个律师应该是化肥厂老板派来的,而非他儿子。
“谢谢!宋总够幽默!”郑云峰用圆咕隆咚的手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用手指了指着身边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30万,一点心意。”
我愣住了,虽然知道会有人出面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但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大手笔。
“现在不是谈钱的时候,你先说说怎么保证那个神经病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他是真疯啊!”
说实话,这种本该呆在精神病院的人满大街乱窜,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因素,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郑云峰让我们放宽心,用人格保证不会再让我和曾子绮受到任何威胁。
我问忧心忡忡的子绮,相信他说的吗?
她有点茫然的望着我,显然没答案。
不过除了相信,我们还能怎样?收了钱,我删了所有网上的视频,并按照他们写好的内容重新录制了一份声明发到网上,大意是砸车的人已经找到,是和邻居因为车位引发的纠纷,感谢各位网友最近的关注和帮助,事情已圆满解决。
“贺正萧不会轻易放过的,我和他分手不知搬了多少次家才摆脱。”
子绮并没有因为事情得到了解决而放松,拉着我的手眼神迷离。
我把她拥进怀中,没人能伤害你,只要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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