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羡没瞎说,上了两百米的高处,乔希和言言她们都来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蹦极场就邓羡圈子里的那些人。初时,她将这种现象归结于时间晚了,明天又是工作日,没几个人像这群人这么疯!这会儿只有他们,才是正常的。
可是后来,乔希悄悄对她说:他们这些人都是被邓羡从床上叫起来的,买车买绝版乐谱买游艇,豪气冲天。甚至乎今夜南城塔的营收都算在了他的头上。随意一加,几千万没了。
黎软听完:“”真钱多人傻,可是她又有点开心怎么回事?细细思量,她触到了自己真实的心意。她喜欢为自己一掷千金的他,喜欢他特别待她,就像她曾急切给予他的那些。
她该庆幸,她还未真正离开,邓羡便已经喜欢上她,用极快的速度跟上她的脚步。
甚幸,大幸。
再后来,她站到了延伸台上,工作人员最后一次检查她的装备是否妥当,她悄悄往下看了眼,绵延深沉的黑幕,地面不知在何处。
号称铁胆的她竟然发悚了,腿忽然软了一下,背脊也悄悄渗出凉意她被这种不甚舒服的感觉桎梏了片刻,才回过头看向站在自己斜后方的邓羡,“邓羡,我可以和你一起跳吗?”
怕,实在有点难以启齿。她不想说的,可如果不说,他会不会觉得她是装的,想方设法想和他一起跳?这个念头一出,黎软急欲解释,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邓羡说:“可以!怕的话,不要往下看。”
“谁怕了?”黎软脸一热,梗着脖子犟嘴。
邓羡看她这般,非常识时务的闭嘴了,随即同工作人员说了声,绑了锁制上了延伸台。
十分钟后,一切准备妥当。
邓羡和黎软沿着延伸台往前。至末端时,风声呼啸,片刻功夫,便将他们的发和呼吸吹得凌乱不堪。他们后方,工作人员正交代着蹦极的注意事项,音量很响,可具体说了些什么,黎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僵直的站着,思绪也是木的。
直到一抹滚烫贴在了她的腰间,过于强势,一时间,她所有的感觉开始复苏。她凝神,邓羡的样子开始变得清晰。她开始诚实面对自己,“邓羡,我刚撒谎了,我就是害怕。”
邓羡闻言,低低笑出声来,另一只手合围,黎软被困于他的臂弯之间,“这有什么呢?我也有害怕的时候。”
黎软刻意忽略他的气息给她带来的影响,故作淡定说道,“你害怕什么?你给我的感觉是无所不能的,什么都能很轻易的达成。”
邓羡专注地睨着心爱的姑娘,眼底明晰地映出了她的娇靥,鼻翼间全是她身上偏甜偏暖的香气,他开始意识到,有些事情,两个人一起做确实比一个人有趣。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等我追到你,我们再来讨论我是不是无所不能这事儿。”
“现在抱紧我,闭上眼睛。”
他的话音还未落全,工作人员在一旁高喊,“倒计时准备,五四”
吓得黎软再不敢胡思乱想了,猛地环住邓羡的腰,小脸逃避似的埋进他的胸膛。气息干净清冽,怀抱温暖,是黎软曾经幻想过的美好,然而此时此刻,她无心体会。从两百米的高处往下跳真的太可怕了。呜呜呜呜,经历过就好了,她以后再不要来了。
正想着,邓羡的双手扣住她的背脊向外倾斜,倒去。
“啊”黎软想尖叫,也觉得自己叫了,结果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叫不出来,整个人正三百六十度被失重感挤压,大脑充血瞳孔被撑大一种无限临近死亡的感觉。离崩溃,似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这时,熟悉的明朗声音响起,“软软,别怕。就算这么摔下去,我们也是一道,我陪你。”
一道。我陪你。
多么浪漫,美好的词汇,黎软不禁想。只是最初的甜美过后,她意识到这话很不对劲儿,陡然睁开了眼睛。或许惊吓太过,眼眶里盈满了水,随着她的身体左右晃动,美得摄人心魄,言语之间却像个幼稚任性的孩子,“我不想摔下去,也不要你摔下去。”
邓羡也不跟她拗,“好,我们都会好好的!”
毕竟他说这些话的原意只是想消除她的紧张。现在她好了些,甚至有精神和他拗,这就足够了。
很奇妙,睁开眼睛看到了邓羡,和他胡乱地说了几句话,那股强烈地、险些将她杀死的恐惧感忽然间消失了,等她意识到时,已是无迹可循。她开始感受坠落到谷底,然后极速冲向高空的刺激与澎湃,听风吟,读他依旧沉稳规则的心跳
做什么都好,总归于恐惧狼狈无关。
在他们又一次被带到高空时,邓羡的薄唇忽然停在她的额间。她顿时忘了呼吸,愣愣地凝着他。
邓羡的唇撤开,随后又轻轻贴了一次,温柔得叫人想要叹息。
他凝着她,眼中只有她,“再问一次,黎软,你要不要再喜欢我一次?”
当面说、在几百米的高空说,力量比那花间一张纸强悍不知道多少倍。黎软差点就说了好,本来就还喜欢着,哪里扛得住他这样刻意发散魅力?
残留的一丝理智在好字出口前将其拦了回去,勉强端出冷艳,“不要!”
邓羡:“”妹妹心还怪坚定的,这样出其不意,她都没有上当。
黎软看他郁闷,爽了,但爽过了,又有点舍不得,于是又佯装娇悍地补了一句。
“不过呢,你要是能这样一直努力下去,可能有希望哦?”
邓羡给她这小样儿逗笑了,“收到,一直努力绝不放弃,直到黎女士点头。”
好话的尽头,话锋忽然一转,“但有一点我们可说好了!”
黎软:“你说!”
邓羡:“我必须第一顺位,要是让我知道谁排我前面,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黎软笑:“你怎么那么霸道?你这都还没得到offer呢?”
邓羡:“谢谢夸奖!”
黎软:“”脸皮怎地能这么厚?
高台上,拿了邓羡好处过来的一众工具人,这会儿正搁休息区,分了两桌,打起了斗地主。
战况正酣,嘴也没停。
乔乾:“没想到老四坠入爱河会这么疯,三个李旭日加起来都不及。”
李旭日轻呸了声:“老子不比他疯?”
人狠话不多关心小姐:“你那不是疯,是奇葩。”
一片哄笑声中,她接着道,“我就没见过哪个霸道总裁以为,注意--只是以为心上人被车撞了,就哭上了的。”
过往被拉出来鞭,李旭日半点不在意不说,还将它视作了荣耀,“我那是爱妻心切,你们懂什么?”
“若是阿泽以为小希出事,你以为他能好到哪里去?”
陈睿泽冷着俊脸接话:“我哭是不会哭了,我直接跟她去。”重新来过,本就是为了她,她都没了,他也就懒得活了,费劲儿。
这透着浓浓酸腐味道的话一出,哥几个都怒了,
“李旭日,你丫说这话收了多少钱,拉群,大家一起赚。”
“嘶,老子的毛细孔都在颤抖!”
“尼玛,这群人没有肉麻,只有更肉麻”
“都闭嘴吧!收了四哥的东西,好好做好道具人!”
“就是,道具人刷什么存在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望四哥多这么整几次,我下辈子就能摆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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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距离《天籁之音》全国总决赛还有10天。
胡宁远将合伙解除协议全权交给律师后,独自现身南城国际机场,他准备给自己放个悠长假期,一个月,又或许更久。世界各地走走,回来再回桐州住几天,之后再考虑事业怎么走。
候机时,星光传媒经纪业务总监、同时也是资深影帝许炽顶流小花夏晨曦经纪人的陆凯忽然坐在了他的面前,休闲的装束,眉眼轻松含笑。
胡宁远拢起手机,定定凝着他,眼底压着些许诧异,“你也要去澳洲?”
陆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受人之托来和你谈谈。”
胡宁远略一思忖,“李旭日?”
陆凯:“没错。”
说罢,便拎起了搁在身侧的文件夹,笔直地递到胡宁远面前,“这是小李总亲自签字的offer,年薪五百万打底,上限与新晋女团onbea成绩挂钩。”
胡宁远因这些话愣在当场,迟迟未去接那份合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陆凯,“李旭日请我去带onbea
陆凯微微颔首,“小李总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也觉得你能够走得更远。”
胡宁远:“他基于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陆凯笑:“谁知道呢?也许他就是在瞎忽悠,我就是被他忽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感觉不错,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试试。”
胡宁远和陆凯在不同的场合见到过几次,这人总是高冷克制,实没想到他私底下的画风是这样的。不过眼下明显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按耐下悸动的心绪,平淡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能力到了其他平台也能达到现有的成绩,未必是借李旭日和星光传媒的光。”
陆凯未多想,“你说得没错,可其他平台没有许炽和夏晨曦,就像onbea若注定是现象级,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我这人就是要么彻底摆烂,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最强。我要我的艺人封神,站在最高处成为标准。”
“你好好想想,onbea否值得你从头来过。”
“期待在onbea团夜等你。”
说罢,陆凯将合约搁在了胡宁远的腿上,随后起身离开,再未回头看。
胡宁远凝着他的背影,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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