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有声音,宋青梧回头看了眼,见原来是孟言初正在发愣。
她伸手在孟言初面前挥了挥,笑的有几分无奈,“想什么呢,不是说不想他在院里伺候?”
孟言初猛的紧咬薄唇,缓缓低头,看着宋青梧的眼睛,手指轻攥住对方长发,声音听不出情绪,只知道比之前软和不少,“那可以把他拨到旁的庶公子院子里伺候吗?”
宋青梧回忆了下都有哪些庶公子,半晌,答应道,“好,调远一点?”
孟言初眼睛一亮,她便明白了,看向连儿。
连儿忙跪下道,“宋棋少爷的院子离小姐这儿是最远的。”
“嗯,那你去办吧。”
“是,小姐。”
“现在高兴了?”
宋青梧问孟言初。
孟言初浓密的眼睫眨了眨,轻声道,“侍身没有不高兴,妻主转过去,侍身为您挽发吧。”
她不知道孟言初挽的头发是什么样的,但总不会难看到哪去,随他折腾吧。
他手看着也巧,没一会儿,所有零碎的头发都被挽上去了。
宋青梧挑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镜面模糊,只勉强能看清头发都盘上去了,至于好坏是看不出来的,只能通过别人得知。
“妻主想戴哪个步摇?”
“这个吧,这个挺好看的。”
她拿了一支蝴蝶珠花步摇出来。
孟言初接过,替她斜插在发髻上,然后矮身请示,“妻主,侍身该去前院请安了。”
他本就是为了这件事过来的。
“嗯,知道,走吧。”
宋青梧抖了抖裙摆,站起身来。
孟言初一愣,脑海中隐隐浮现某个猜测,心绪一紧,失了分寸,连尊称都忘了,“你,你也去吗?”
“对啊,总不能就让你自己去,走吧。”
她说的理所当然,话音刚落,就自然的牵起孟言初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把人拉起来,带着他往外走。
孟言初跌跌撞撞跟上,他从小受到的礼教,是男子走路应缓缓行,小步行,然宋青梧虽昨夜刚伤了脚,但依旧走的又急又大步,他有些跟不上,一时难免狼狈,直到出了院子,才抱着试探的心喊她,“妻主,你慢些,侍身跟不上。”
也不知她会不会嫌我麻烦。
宋青梧对女尊的习性竟然接受良好,一听身后人喊妻主,下意识停下来,回头问他,“我太快了?”
也不快吧,脚都没感觉疼。
嗯,敷了药好好休息了一夜,原本的伤脚已经不太疼了。
孟言初就站在她身后,身量修长,肌肤细润如脂,雪白的牙齿磨着粉嫩唇肉,犹豫时,眼里荡着天生的水汽,俊逸漂亮。
宋青梧看的呼吸一窒。
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心道还好没流鼻血,只不过这么好看的人,在小说里竟然过了那样受人折辱的两年。
她们怎么下得去手,换了她必定要舍不得。
孟言初听她问,犹豫了会儿,默默低下头,露出修长脆弱的脖颈,语气有些低,“女子步伐向来比男子随性一些,侍身便有些跟不上。”
“那我松手你自己走?”
宋青梧道,她以为两人牵着走,能显得对他珍视些,没想到孟言初跟不上,看起来还又惹得人不太高兴,得不偿失岂不是。
她的话本该是好的,可孟言初一听,竟然下意识拒绝了。
“不必,妻主走慢些即可。”声音尚有些急。
“嗯,那我走慢点。”
宋青梧收缓了脚步,陪着孟言初慢慢走。
两人一起去了前院。
宋母此时已经去处理公务了,前院只有宋父和来给宋父请安的侧侍们坐成一排。
宋青梧带着孟言初进去,拱手向宋父问礼,“父亲,女儿带言初来给您请安了。”
宋父坐在首位皱了皱眉,“昨夜不是伤了脚,怎一大早还来了,你夫郎来便是了,你该在院子里歇着的,快,屏儿,给大小姐搬个凳子。”
名唤屏儿的小厮立马去搬了凳子过来,宋青梧看着那凳子,没有立刻坐下去,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劳烦你了,能不能再搬一个?男子体弱,总不好我个女子坐着,反而让言初一个男子站着,那也太不是人了。”
她调笑道。
孟言初听到她替自己讨要凳子,于是未被人攥住的手掌蜷了蜷,眼底尽是复杂情绪翻涌,又渐渐沦为平静,只有被攥着的手,也紧紧牵着她的手。
旁边不知道哪位侧夫,惊呼出声,“大夫人,小姐同少夫人感情果然好,连请安都是牵着手来的呢。”
满堂视线一时间齐齐聚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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