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初窝在宋青梧怀里,下马车时也由人扶着下去,却莫名的在宋府外看见了几个衣着简约的生人,齐齐并排站着,叫人生疑。

    宋青梧挑了挑眉,见旁边站着管家,不由几步走过去问了一嘴,“姨,这是在干嘛呢。”

    “哎,大小姐来了,这些都是夫人吩咐我挑的,身世清白的男子,一会儿还要送去给夫人过目呢。”

    “挑……来做下人?”

    宋青梧属实不解,府里好似也不缺下人,怎还要再挑一些?

    管家却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摇摇头道,“小姐去问问夫人不就知道了吗。”

    “哦……”

    她一脸懵的扭头揽着夫郎,“呃,那我们先进去吧,回头有时间再去问问父亲?”

    “嗯。”

    男子神色忽然冷淡起来,宋青梧也没注意,揽着夫郎往自己院子走,却不知孟言初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那些男子无一例外,模样都生的很周正,且管家说他们……家世清白。

    若是寻常买个小厮,何须都找这样的?

    除非是……

    孟言初眼眸暗了暗,心下骤然不安起来。

    宋青梧毫无察觉,带夫郎回去后,日复一日的抱着他看书,这次他却显得有些沉默了。

    从前只是看个书,他也喜欢闹她,今日却一次也没有,反而安静的出奇。

    宋青梧有些奇怪,摸摸夫郎下巴,关切般问他,“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男子侧过头,不看她,亦不说话。

    不交流的状态很难哄,宋青梧确认自己没做错什么,于是只是抱着男子陪着他。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下午,有前院的小厮过来寻宋青梧,说是大夫人请大小姐与少夫人一同去前院。

    她自然不知道去前院干嘛,眼里还有几分迷茫的看着孟言初。

    孟言初却像是知道了什么,神色骤然冷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瞧着就很不高兴。

    宋青梧应了,说自己一会儿就到,然后叫小厮先回去,自己回身看向孟言初,“不想去见父亲?那你在院子里等着,我自己去,好不好?”

    现代婆媳关系素来是难解的题,在这女尊社会,翁婿问题看来也容易不到哪去。

    她本想叫自己去面对,不想孟言初一脸冷淡,却要跟着,起身挺直纤细的腰背,目不斜视,双手置于小腹上,看起来有礼且稳重,漠声道,“不必了,我同妻主一道去。”

    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非跟过去不可。

    直到李行知的院子里,他知道,他的预感成真了。

    屋子里,宋青梧跟孟言初一道走进去,却发现宋父身边坐着一白衣男子,形容柔弱,长相姣好,一看见她们,立马起身行礼,“奴见过大小姐,少夫人。”

    这人模样陌生,宋青梧也不认得,一脸懵逼的看向宋父,“爹,这是……”

    宋父神色淡定的挥挥手,叫下人搬了两个凳子过来,让两人坐下。

    孟言初脸色愈冷,坐在宋青梧身边。

    “这是为父刚买的小厮,你看着觉得如何?”

    她能觉得如何,宋青梧随意的看了两眼,《治愈那朵黑心莲(女尊)》,牢记网址:便道,“挺好的。”

    她对旁人素来没有太多关注,除了原主的母父,她自己交的朋友外,就只关注孟言初了。

    然而,她父亲说,“既然挺好的,那你今天就把他带回去吧。”

    宋青梧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我把他带回去?我把他带回去干嘛,梧桐苑又不缺人伺候。”

    一脸懵逼,这时候才认真的看了小厮一眼。

    只见小厮雪白的脸颊飞过一抹薄红,不敢看宋青梧。

    宋青梧突然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要让她把这个小厮带回去,神色也骤然尴尬起来。

    下意识去看自家夫郎,却见夫郎脸色早就冷若冰霜,难看的不得了,心下一颤,得知这是生气了,为避免回去以后不好哄,宋青梧更加坚定的拒绝,大声道,“女儿身边伺候的人够了,一点也不想多一张嘴!”

    宋父睨了她一眼,才不信呢,女人怎么会嫌男人多?

    他又看了孟言初一眼,在看见孟言初的神色后愈加不满,哪个当家主夫会这般明显的在脸上表露自己的心事?

    这不是闹笑话吗?

    且女子纳侍,天经地义,他又凭什么甩脸色?

    大抵是她们都对他太和善了,一时便将人惯的没了规矩。

    宋父忽然叫了孟言初一声,淡漠问他,“言初,你也觉得梧儿身边伺候的人够了吗?”

    大抵是知道妻主被塞小侍,心中怒极怨极,孟言初竟也不怕宋夫人,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冷声道,“侍身觉得,妻主身边伺候的人已然够了,不需再多添人。”

    果真是惯坏了。

    李行知顿了顿,怕是两人没听懂,干脆挑明了说,“言初嫁入我宋府的时间不短了,这肚子到今日也没个动静,想必是院中只他一人,太过劳累,这小厮是为父精心挑选的,容貌生的不错,家世清白人也乖巧听话,还能识几个字,伺候你读书,便让他跟着你吧,随便做个通房小侍都可以,也好为言初分担一下,早日为宋府诞下嫡长孙。”

    宋青梧无法直视那小厮,她也根本没有什么要娶小侍通房之类的想法,如果可以,她只想跟她的言初双宿双飞,不想带上旁人。

    因此赶在孟言初前面就拒绝了,“不要,我不要通房,也不要小侍,我只要一个夫郎。”

    宋父觉得自己女儿被下了蛊,从前痴心那个杜晚乔,现在又痴心孟言初,而且都是为了他们,一个旁的男人都不愿意碰!

    哪有女人只要一个男人的?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宋父冷着脸,问孟言初,“你也这么觉得?”

    那眼里暗藏着威胁,叫孟言初心下一窒,接着,就不可控制的生出怨恨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打搅他?他好不容易才有人疼,有人喜爱的,为什么又要剥夺这一切?

    这怎么可以……

    是他的妻主啊,只是他一个人的。

    孟言初脸色愈发难看,唇色雪白,竟直接语气并不恭敬的说,“侍身会照顾好妻主,不劳父亲费心。”

    宋父当场一拍桌子,怒而站起来,“从没有男子敢一人独占妻主的,梧儿不懂事,你身为少夫人,也不懂事吗?”

    宋青梧皱了皱眉,也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把孟言初挡在身后,开口说道,“父亲息怒,女儿并没有不懂事,女儿只是觉得……不需要有旁人罢了,言初平日确实将我照顾的很好,我身边也不需要多一个通房或者小侍。”

    “哼,他将你照顾的好?陪着你不顾场合的玩笑就是将你照顾好了?他是宋家的少夫人!宋家由不得他这般不懂规矩,从明日起,你便由这个小厮伺候,少夫人日日来我这学规矩,免得出去丢了宋家的脸面!”

    旁人也有夸过孟言初懂礼识仪,但此时李行知只觉得孟言初善妒,容不得人,非男子本分,定要好好教一教他,话也说的绝了,直接做了决断。

    宋青梧会孝顺母父,因为她们既是原主的母父,又对她很好,但与此同时,还是少了生恩,说到底穿书也非她所愿,并不如寻常古人那样盲目孝顺。

    听了这话又直接拒绝,“女儿不同意,言初的规矩学的很好,很合我心意,至于这人,他进不了我院子的大门,我说了不需要通房和小侍,与言初无关,是我不要。”

    自从宋青梧穿到这具身体里,还是第一次跟原主的父亲唱反调,屋子里气氛一时降至冰点。

    宋父胸腔起伏不定,显然怒极,但这怒却不是对着宋青梧的,而是对着孟言初的。

    女儿终究是女儿,就算说的再不懂事再气人,在李行知眼里,也是被旁的男子教的。

    且孟言初也这么坚定的拒绝了他,难道不正说明了,不想同意的人是孟言初吗?

    宋父眼眸锋利,又看向孟言初,声音威严沉冷,“你可知,善妒于男子而言,可是大罪,再加上你无所出,我足以叫梧儿休了你。”

    孟言初眼尾泛红,听见宋青梧要休了他,下意识有些想哭,又不想在旁人面前哭,于是强撑着站定,丝毫不肯退让,“我嫁进来满打满算不过四月,孩子总会有的。”

    他这才记起,两人心意相通直至现在,竟一次也没有做过,每晚只是相拥在一起睡觉罢了。

    妻主除了亲他,从来也不碰他。

    想到这,孟言初脸色白了几分,身形摇摇欲坠。

    妻主为什么不碰他?

    男子惶然无措的去看宋青梧,几乎一下就叫宋青梧心软了。

    她必须向着言初,这是她夫郎,她疼宠了许久的夫郎。

    刚到这的时候,言初甚至是不爱笑的,整天冷着一张脸,也是她养了许久,才有现在这幅平日里总是软敷敷或气呼呼的模样。

    不能让别人伤害他。

    宋青梧毅然决然又向着他,“没有孩子许是我的问题,与言初半分关系都没有,以及,言初是爱重我才不想让旁人呆在我身边,他若答应了,我才该哭一哭,我不会休了言初的,您说了不算。”

    后面的话宋父都没再听清,她就听见了前面那句话,只觉得天旋地转不敢相信,手都气的发颤,“你,你说什么,你有问题?”

    古代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因此她一说,宋父就当了真,差点厥过去,却还是强撑着,被身边小厮扶着,□□的问,“你,你身体有什么问题?我与你母亲怎从来不知道!”

    宋青梧后知后觉,她爹当真了。

    本想解释一下,却猛然想到了什么,竟直接顺着承认,神色颇为苦恼,“女儿自那日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子仿佛不行了,但又不好意思找府医看诊,便去外面找了大夫看,大夫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近日好像又有点行了,但总的来说还是不大行,许再等等,养一养就能好多了吧。”

    宋青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别说宋夫人了,孟言初都不知道这事儿,震惊的看向她,心里想着,难道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碰过我的吗?

    可妻主为何从来不与我说,她与我说,我定会心疼她的啊。

    孟言初双目瞬间泪眼朦胧,宋夫人刚被宋青梧吓得不行,一看孟言初这样,又生气,旁人不知道实情,还以为是他欺负女婿呢!

    分明他只是叫梧儿纳个小侍罢了,哪个女人不纳小侍?哪个男人敢直接拒绝给自己的妻主纳小侍!!!

    单凭善妒这一条,他就可以叫梧儿休了孟言初!

    若不是看在孟言初冲喜有功的份上,此时她定不会对孟言初有这等好脸色!

    宋青梧也不知道孟言初在她背后偷偷哭了,她只知道自己忽悠的爹快吓死了,只得赶紧说,“不过最近又有些好转了,能出来一些,但大抵还生不了孩子吧,咳咳,咳咳咳。”

    说的她都害羞了,这还是她从旁人的话本子里学到的呢!原来男子受孕,便是女子高那啥的时候,有东西倒灌入男子体内,致使受孕,好神奇的亚子。

    宋父不敢置信的看着宋青梧,因孟言初已经哭了,所以他忍了忍,没哭,却是泪眼盈眶,在心里大喊,我素来心善,常年施粥救济灾民,怎会叫我唯一的女儿受此苦楚啊!!!

    “所以……女儿这病能好就不错了,别往女儿院子里塞人,女儿看见了伤心。”

    宋青梧故意扭头抹了抹那不存在的眼泪,只把眼眶抹红了点,看起来真有几分伤心。

    这宋夫人还能说什么,他只期盼女儿早日把病治好就好了,捂着胸口喘了好几声粗气,颤着手吩咐身边小厮,“快去请府医来给大小姐看看!总不会是什么治不好的毛病,万一有药可医呢?”

    “哎哎,不用,外面的大夫都看不出来,府医估摸也看不出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快好了。”

    小厮刚要去,又被宋青梧拦住。

    宋父这回算是忍不住了,捏着帕子擦了擦流下来的眼泪,伤心欲绝道,“我一心向善,你怎么会生了这个毛病呢,要,要是好不了,你可要爹怎么办哟。”

    “爹,没事的,如果好不了就是我命中有此一劫呗,难道我不能生育后代,我就不是爹爹的女儿了吗?”

    “你胡说什么,无论你怎么样,你都是爹的好女儿。”

    宋父一边说一边哭,是真的信了。

    若是从前,女儿纨绔,说的话里还可能掺分假,可现在女儿却比从前可靠沉稳了许多,他不觉得女儿是骗他的,反而真心实意在难受。

    搞的宋青梧又有些愧疚,忙补了句,“会好的,我最近已经能出一点了,过段时间可能就好了,您,您也别担心,就算没孩子……我出去捡一个怎么了!”

    宋父瞪她,“这如何能一样!到底不是亲生的,不如亲生的熨帖,哎,我女儿怎会得了这样的毛病呢。”

    他不停哀叹。

    宋青梧只得再扯了个理由,“大概是那日摔落马伤着了吧,我也不想的,但事已至此,言初在这种情况嫁与我,已然是受了委屈,我不想再令寻旁人让他伤心难过。”

    宋父一顿,神色有些怪异,他想说孟言初受什么委屈,钱货两清罢了,她们家也帮孟家良多,入府后没有立规矩,还叫他每逢初一十五才来请安,多好的家族,但凡孟言初嫁入别家,都没有这么安生的日子过。

    但到底见女儿向着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说,“那你也把这小厮带回去,说不定与他就可以了呢?”

    宋青梧:……

    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您才肯放弃?

    “不必,我不愿意,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这小厮就留在您身边伺候吧,左右我是不要的。”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肯放弃!

    “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女儿约了上官和章玉出去吃饭,就先走了,父亲好好照顾自己。”

    宋青梧回身,正要拉孟言初离开,惊讶的发现,自家十分惹人爱的小夫郎不知何时竟哭了,眼眶红的像兔子,吸着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宋青梧动作一顿,下一秒,皱着眉拉了人的手,替他向宋父说,“言初也先跟我走了,今日的事与他无关,是我自己不愿要小侍,您可别为难他。”

    那被拒绝的小厮扶着宋父,神情忐忑。

    宋父既气又无可奈何,只得先让人在他院子里做事。

    另一边,宋青梧刚拉着孟言初出去院子,就将人带到假山后,细心的抱在怀里哄起来了,“怎么了,怎还哭上了呢,别担心,妻主不会要小侍的,只要你,你听话一点,真的只要你,别哭别哭。”

    男子一出长辈院子,这双眼睛更是如下雨一般,不断的往外涌着眼泪水儿,宋青梧两只手都被打湿了,整个人一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站在那边想去擦他眼泪,又不敢,不擦,他哭的又厉害。

    “哎哟我的小祖宗,到底为何而哭,哭的我心都碎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不好?妻主不找小侍,只你一个呢,答应了你的,只会宠着你。”

    孟言初一双眼睛雾蒙蒙的,连面前人都看不大清,可心里却很难过,一头扎进宋青梧怀里,哽咽着质问,“你得了那样的毛病,为何不告诉我,我难道会不向着你吗,你怎可瞒着我,你怎可不信任我。”

    男子指责她,说的宋青梧一懵一懵的,这才发现,原来他也当了真,她说的话,他当了真,并且真心实意为她难过起来。

    宋青梧心尖忽而一软,摇头无奈笑道,“笨死了,哪有什么毛病,只是这样同父亲说罢了,不然如何堵住他的口?你啊,与我没有一点默契,连我骗人都看不出来。”

    心情起伏太大,刚刚还难过的不停流泪,现在孟言初整个人已经懵住了,微微抬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宋青梧,“是,是假的?妻主没有生不了孩子?”

    “应该是可以生的吧,我还没跟男子试过。”

    她没有,原主也没有。

    宋青梧老实的说出自己是第一次的事情,更把孟言初惊的说不出话来,漂亮的凤眼微张,想骂宋青梧明明没有毛病为什么不碰他,又惊喜于妻主从未拥有过任何男子,那惊喜足以将原本就不多的生气冲散,让他忍不住跳上去,在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跳进了女子怀里,抱紧了宋青梧,声音还带着哭后的喑哑,可怜巴巴,“妻主,你怎么这么好,没有人比你对侍身更好了。”

    “哼,你知道就好,日后听话些,我一直对你好,怎么样?”

    宋青梧一边托着男子的臀,一边按着他纤细挺直的后背,正欲走出假山回去,男子却急急下来了,羞红了脸,先是答应她一定会听话的,后头又说,“别在外面搂搂抱抱,不好看,你父亲看见又要说我了。”

    其实李行知总说他,一月里他只去请安两次,每次都会被说,叫他好生监督妻主读书,又要他在外面稳重些,从前他被说说也就说说了,可现在,李行知想往妻主的院子里塞人。

    他自然也得注意一点,不能被抓住错处,逼着他要往妻主院子里塞人怎么办?

    还好妻主站在他这边,还好妻主向着他。

    孟言初想着有些高兴,伸手握住了宋青梧的手,晃了晃,握上了就不愿意松开,眉眼都透着愉悦。

    “好了,别傻乐了,回去换身衣服,我答应了上官请她吃饭,顺便带你随便走走。”

    趁着今天有时间。

    “嗯!”

    孟言初显然兴致很高,几步跑回去换了件月牙白的长衫,款款走出来,像是哪家矜贵的世家公子。

    都有些舍不得把这么漂亮的言初给旁人看了。

    “过来,妻主牵着你走。”

    “嗯!”

    孟言初几步过来将手递给宋青梧,笑的眉眼弯弯。

    宋青梧接过,心下觉得自家夫郎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乖的很。

    两人一道出去,约了一品阁与几位姐妹碰面,令人惊讶的是,章彦还真来了,且跟在章玉旁边,一板一眼的向宋青梧孟言初行了个见面礼,“宋小姐,言初。”

    两人上回聊过,互换了姓名,只是孟言初对旁人素来冷淡些,不大叫他的名字。

    但听他刻意亲近,也便唤了一声,“彦儿。”

    这边个人十分和谐的说了些话,后面那两个女人,简直要喷火了。

    章玉素来看不上文绉绉的上官诺,谁知她父亲竟看上了,还真叫弟弟同她们一道出来玩耍,真是气煞她也,这一路上看上官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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