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孟言初过的十分难熬,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妻主忽然就与他疏远了,原本约好的晚上做一次,没有了,虽仍旧抱着他睡觉,却不许他乱动,也不宠他了,早上起来都没有等他!

    去书房不与他说,吃饭也不叮嘱他多吃一些,甚至他闹脾气,吃了小半碗就不愿吃了,妻主也只是默默看着他,然后叫小厮撤了他的饭。

    他问妻主怎么了,妻主又说没怎么。

    怎么可能没怎么呢,妻主不宠爱他了,这在男子眼里,跟天塌了似的。

    与此同时,李行知又频频差人来唤他,妻主在时会替他挡回去,可近日,妻主总不在,她总出去,出去还不爱带着他,李行知院子里的小厮瞅了空,就会唤他过去,然后由李行知逼迫他必须要在新春后给妻主挑一个通房,还说生了孩子抱与他养也就是了。

    为什么要旁人的孩子,他自己也可以生的,他也可以生的,才不要旁人的孩子。

    只要妻主多碰碰他,一定可以生的。

    体寒而已,府医都没说会影响孩子,李行知凭什么这样说?

    孟言初恨李行知。

    这一次竟然不是因为前世地狱般的两年,只是因为,李行知逼他替妻主纳小侍。

    好不容易才有妻主这么好的人,不嫌他,愿意要他,怎么可以被旁人抢走?

    他不是不知世事养在深闺的小公子,妻主这么好,如果有了小侍,定会分走他的宠爱的。

    以后妻主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孟言初光是想想,就眼泪汪汪的难过。

    每次人都是冷着脸进的前院,红着眼睛出去,李行知也每次都被气个半死,等宋以宁一回来,就要同她骂这个女婿,反了天了,竟敢不让女子纳小侍!

    若不是他于宋家冲喜有功,他早让梧儿把人休了!

    宋以宁是不管这些的,她相信自己的女儿心里有决断,但听得多了,难免心情烦躁,还是把孟言初叫去书房说了几次。

    这不是孟言初第一次进宋以宁的书房,却是他第一次在书房面对毫无恶意的宋以宁。

    宋以宁要说的话,与李行知也大同小异,无非是男子以孝道为先,以绵延女嗣为先,拐着弯叫他给宋青梧纳侍。

    孟言初站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心里恨意疯长,一回去就委屈的扑进宋青梧怀里,与她哭诉母亲也要她纳侍。

    宋青梧虽现在跟孟言初貌合神离,但也没准备跟人摊牌,更没准备纳侍。

    闻言轻摸了摸男子后背,男子因最近少有的一点亲近,更贴住了她,委委屈屈喊人,“妻主。”

    “嗯,你不必听她们的,也不必放在心上,她们若非要安排,我自会拒绝的。”

    孟言初喜欢宋青梧,却不喜欢她的母父,即使宋青梧温柔如水,可一旦想到她母父那般逼迫他,想让妻主离开他,他心里就恨的厉害。

    恰逢今日,他接到了四皇女的消息。

    四皇女让他在除夕夜众人最忙碌时,将东西放到宋以宁书房去,并与他描述了书房暗格的位置。

    前世那个暗格是他无意间摸索出来,把东西放进去后告诉四皇女的。

    这一世没有他,四皇女还是知道了

    那个暗格的存在。

    许是另外安排了人进去过。

    孟言初看着自己藏在衣袖里的“证据”,又想起宋以宁和李行知的逼迫,竟有一瞬真想把东西放进去。

    如果她们死了,是不是就没有人逼他了?

    妻主是不是就只有他一个了?

    他一点也不想让妻主纳旁的小侍,通房也不行。

    妻主平日里最宠他了,怎可再宠旁人去?

    他怎么能看着妻主宠别人呢?

    宋青梧刚从屋外进来,身上带着内劲,走路也没一点声音,不慎看见了孟言初眼里深刻的恨意。

    心下一顿,又出去了。

    迎着寒风喝着小酒,宋青梧还是想不明白,孟言初究竟在恨什么?

    他有什么好恨的,是她对他不够好吗?

    即使母父对他多有逼迫,也不至于让他做出这般事来啊,她一直是向着他的,不是吗?

    片刻,孟言初从屋里出来,看见宋青梧坐在外面后似惊了一下,红唇轻咬,手里的东西赶紧被攥成一团,塞进衣服里,小跑着去找宋青梧。

    习武之人眼力上佳,即使离得有些远,她一面喝着酒,一面还是用余光看见了孟言初的动作,心下微沉,面上却不露神色,对过来的孟言初伸出手。

    孟言初见她伸手,也很高兴,二话不说扑进人怀里,“妻主!”

    “嗯,我不在时,你都在做些什么?”

    “在等妻主!”

    男子娇娇软软的说着好听话,将脸蹭在宋青梧脖子上,要她抱着自己。

    宋青梧依言抱了,神色却好看不到哪去,还在骗我!

    如果不是想知道孟言初最后会怎么做,会不会真狠心到送她们全部去死,她现在早把人脱了裤子摁在床上打了。

    孟言初要是真的敢……

    她必打断他的腿,把人关在家里,哪也不许他去,既然好好对待没办法感化,那就粗暴一点。

    孟言初不知道妻主在想这些,更不知他慌乱中塞进袖子里的纸条,被人不动声色的取走了,只知道妻主近日难得抱他,亲近他,他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猛的在人脖子上亲了好几口,才算冷静下来。

    又抱着人脖子,娇声要求坐在这陪她。

    宋青梧也没拒绝,甚至摸了他脖子,发现凉嗖嗖的,顺手把自个儿披风

    解下来给他了。

    男子被暖乎乎的披风笼罩着,白嫩的小脸藏在披风里,乖巧的看着妻主喝酒。

    偶尔会要求也想喝一杯,但宋青梧不让他喝,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上,只一句乖一点,孟言初就老实了。

    他想乖乖的,让妻主多喜欢他一点,对他好一点,不要去想别的男人,别的男人都没有他乖巧听话。

    他最听妻主的话了。

    喝完酒,宋青梧打横将人抱起,气氛正好,孟言初羞涩的眨着纤长眼睫,以为接下来会有什么他期盼的事情发生。

    然而,对方只是将他放在软榻上,叫他整理好衣衫。

    孟言初:qaq。

    “妻主,我们有好几日都不曾,不曾……”

    男子不好意思说,只知道拉着女子的手不放,希望她能读懂自己没说完的话。然而对方与他一点也不心有灵犀!

    那只手被轻轻拂下,宋青梧一本正经,“过几日书院小考,我得去书房准备一下,你且好生休息,许回来的晚,就不必等我用晚膳了。”

    孟言初一呆,“妻主何时回书院读书的?”

    怎,怎都不告诉他……

    “没有读,只是要回去小考,绿水书院不用考,你安心待在家里就是了。”

    “哦。”

    孟言初有些失落,低着头不愿看她。

    宋青梧瞥了男子一眼,没有去安抚他的失落,而是急匆匆离开了房间,一进书房,她就将自己摸到的东西拿出来了。

    “除夕夜晚,府内诸事忙碌,晚戌时动手,望谨慎。”

    落字,李。

    李韫。

    她就这么好?

    分明是她一直护着宠着孟言初,孟言初却还是被旁人勾勾手指,就选择站在她的对立面,甚至还要为李韫杀她全家。

    宋青梧光想想就要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了,什么小白眼狼。

    她气的要死,怕自己一看见孟言初就忍不住要揍他,硬是在书房待到很晚,孟言初找过来了,才同他回去。

    深夜寒凉,孟言初冻的吸鼻子,这次宋青梧却不为所动,理都没理他一下,睡觉也是正常脱了衣服睡觉。

    直到孟言初闹起来,非要说自己冷,要人抱着才不冷,宋青梧冷眼看了会儿,心里冷笑,就孟言初这闹腾的性子,女主会宠着他吗?

    他做梦,离了我这,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宠着他,没有人。

    宋青梧心中有失望,也有恨铁不成钢,但看见孟言初因她没有动作而渐渐红了眼眶,到底还是伸手将人揽住了。

    一边抱着软乎乎的人,一边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心软这个毛病可得改掉,等孟言初被她抓了个正着,打他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心软,最好一次将人揍怕了,看他还敢不敢再做出那等事来。

    宋青梧想着,也渐渐睡过去,怀里人手感很好,每回抱着她都觉得很舒服……

    抱着抱着,就困了。

    孟言初也是,被妻主抱着时,心里总是十分安定,很快就能睡着。

    元月本就将近,宋府的春节,是孟言初和宋夫人一起置办的,宋夫人虽然有些看不上孟言初,但这种事也不会少了他,只是把人喊过来一起核对东西时,难免又要让他给宋青梧挑通房。

    孟言初冷着脸,手已经暗暗攥紧了。

    他讨厌李行知,重生了也讨厌他,没再打过他也讨厌他,他宁愿李行知打他,也不想让他逼着他给妻主纳侍。

    提前准备好的“证据”被他捂到发烫,红唇几乎咬出血来,李行知见他又不说话,十分无语且烦躁,懒得理他,将东西往他那一扔,便道,“你弄吧,别来烦我。”

    孟言初心尖一颤,眼里闪过一道深沉恨意,他竟真的想……把东西放进去,只要李行知死了,他就不会再逼着妻主纳侍了。

    那妻主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可以提前带妻主走,那妻主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央儿刚将账本整理好,递过去时却猛然对上孟言初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账本都被扫到地上。

    “少,少夫人……”

    孟言初回神,看见央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将那心思压进去,他若真这么做,恐怕妻主就不理他了……

    妻主若知道是他做的,定会不理他的。

    那点阴暗的心思被男子藏好,他冷着脸弯腰,捡起地上的话本,下令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在这看。”

    孟言初在里面看账本,却不知宋青梧使了轻功,就站在他所在的屋顶上,看着他,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且已经盯了好一日了,越是快到除夕,她就盯的越紧。

    除夕那日的晚膳是所有人一起吃的,孟言初就坐在宋青梧身边,小心翼翼的给妻主布菜,许是女子都这般喜新厌旧。

    他向来敏感,早已发现了女子的转变。

    她对他,不像从前那样宠爱了,许是女子喜新厌旧,她才刚得到了他,便厌倦了他……

    孟言初仔细一想,便有些要哭,眼眶红了,却不敢叫人看见,忙低下头,遮遮掩掩的擦了一下,继续给宋青梧夹菜,没人发现他那一瞬的小动作。

    宋青梧倒是发现了,但她却不觉得是因为她,许是因为李韫呢,孟言初还会因为她哭吗,明明都已经站在李韫那一边了。

    她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碗,“女儿忽然想到一句诗,忘了是谁所写,想去书里找一找,母亲父亲且慢用。”

    宋以宁不悦皱眉,“什么诗非要这时候找,年夜饭还没吃完,先坐下吃。”

    母亲这般说,这段时日刚被放出来的宋隐也站起来笑道,“是啊,长姐想到的诗是什么,妹妹或许可以帮着想一想。”

    “不必了,还是自己去寻了印象比较深。”

    宋青梧婉拒,瞧着不大高兴,宋以宁见她此时要走,神色也不好,宋父赶忙出来打圆场,笑着骂宋青梧,“你这丫头,就知道惹你娘不高兴,要去可得快点,晚些时候还有烟花要看呢,不许迟了。”

    “知道了父亲,女儿去去就回。”

    宋青梧转身走了,却没有回梧桐苑,而是径直走向了母亲的书房。

    宋以宁也算是个好官,书房里向来没什么紧密东西,所以也并没有派很多人严加看管,更何况今日是除夕,这天晚上是除夕夜,大多丫鬟小厮都去吃年夜饭了,她身为宋以宁的嫡女,自然可以进书房。

    书房里漆黑一片,宋青梧谢绝了要为她点油灯的

    丫鬟,让她们都去吃年夜饭了,自己则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明月高悬,遥遥照过来,洁白的月光洒落在地上,连窗外的小草都看得见。

    因是休憩用的软榻,前面有些遮挡物,来人若不仔细抬头看,是看不着她的。

    宋青梧仰着头躺在软榻上,心里既想见到孟言初,又不想见到他。

    她已经对孟言初起了疑心,这段感情摇摇欲坠。

    也许只有孟言初真的出现了,她才能怒而把人收拾一顿,消消气,然后关在家里,理直气壮的要求他不见外人,否则就……

    就怎么样,就休了他吗?

    也许他现在迫不及待,真的愿意被休呢?

    宋青梧攥紧了手,心下一阵一阵的抽痛。

    常年挂在嘴角的浅笑,这次是真露不出来了。

    也许孟言初不来更好,反正来了也只会惹她生气,若不来,她尚且可以给他找找理由。

    宋青梧想。

    但事实终究是要让她失望的,她双手枕在脑后,靠在软榻上看着缀满繁星的夜空,不过一会儿,斜下方就走进来一男子,与院门口的守卫说了一声,直直往书房走来。

    这红衣红唇的,不是孟言初又是谁?

    宋青梧今日的衣服是宋父准备的,浅红色,说是喜庆,只不知道孟言初也上哪找了件浅红的衣袍,与她正好搭配。

    然后看着很欢喜的模样,总往她身上蹭。

    一边说着喜欢她,一边跟李韫私下见面,纠缠不清,孟言初没事吧?

    宋青梧脸色愈加冰冷,眼睁睁看着孟言初进了书房,然后看着他在书房里转,看着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孟言初是借着找妻主的借口出来的,在外面正好碰见了拒绝用年夜饭的四皇女,四皇女与他说了几句话,大致意思便是日后不会亏待于他,然后看着他进了宋以宁书房的院子。

    嗯,因为李韫进不来,好歹是我朝皇女,她进来,就太引人注目了。

    丫鬟势必会禀报宋以宁的。

    他本想的是进去做做样子,就把东西收起来出去,可走到里面,却又有点犹豫了,李行知让他明日过后就给妻主挑一个通房,就在刚刚,又提了一遍。

    孟言初将那“证据”攥的发皱,有一瞬竟真想把东西放到暗格里,打的宋以宁和李行知万劫不复,心中不禁想起从前宋青梧对他时,什么都想着他,宠着他,偏心他,宋青梧真的很好很好,他若这么做,被宋青梧发现了……

    “夜深无人,众人都在前厅吃年夜饭,少夫人怎来了母亲书房?”

    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如平地一声惊雷,孟言初的思绪被中途截断,人瞬间就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片刻,眼睫颤了颤,才缓缓回头,看见烛台后面,一条腿支着的女人

    女人就躺在窗边,任由月光落了满身,孟言初能清晰看见,她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却泛着冷。

    他下意识问,“妻主,你怎么在这?”

    “不是与你们说了吗,我回来找本书。”

    宋青梧一面说话,一面取出火折子,走到烛台前点亮,于是照出孟言初苍白的脸。

    她也跟没看见似的,问道,“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给我看看吧。”

    孟言初猛的回神,下一秒却将东西使劲儿往后藏,摇晃着头试图遮掩,“没,没什么,只是一些纸张。”

    他想到自己方才阴暗的心思……

    “什么纸张是我这个做妻主的不能看的?”

    孟言初又反应过来,眼下闪过懊恼,他刚刚不应该这么说的啊,妻主要看,给妻主看就是了,他大可直接告诉妻主啊,反正都到这时候了,他又没有真的做出来。

    男子像是想了什么,眼睛蓦地亮了亮,张嘴就要说些什么,却见宋青梧抬手抵了抵唇,“嘘,别说话。”

    她直接伸手,从他身后拿走了那叠东西,然后冷着脸一张张翻看,不知为何,孟言初心慌得厉害。

    很快,他又听见妻主的声音,却比刚刚还要冻人许多,她说,“孟言初,我宋家对你也不差吧。”

    孟言

    初心尖一颤,下意识要解释,“不是的妻主,我,我没想……”

    宋青梧没说话,也没打断他,就淡淡看着他,孟言初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因为那眼神,又冷又疏离,好像已经兀自确定了什么似的。

    不知不觉,孟言初被吓得热泪盈满眼眶,带着颤抖的哭腔,磕磕绊绊解释,“不是的,这是,这是四皇女给我的,她想让我害宋家,但我,我没有这么做,妻主,我没想这么做的。”

    宋青梧骤然笑了,“是吗,你没想这么做,为什么还要来?”

    “不,是,是四皇女她……”

    孟言初刚想说些什么,在触及宋青梧此刻的眼神时,却骤然顿住,妻主不相信他。

    “妻主……”男子喃喃唤着。

    宋青梧一下一下的翻看手里足以把宋氏全族送进去的伪证,通敌叛国啊,这是多大的罪状,看小说时她就觉得孟言初这么做太狠了,多少条无辜人命,但那时候他毕竟被折磨的很惨,想报复,也算有这样做的理由,依旧惹人怜惜,可现在的孟言初呢?

    宋家,并没有如小说般虐待他,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言初,我早就知道了,包括你私下见李韫,你见了她几次?答应过我的话都忘记了吗,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养不熟的白眼狼。”

    宋青梧骤然轻声说了最后一句,却叫孟言初眼里霎时氲起雾气,他似承受不住,纤细的身体发着颤,摇摇欲坠,咬着唇摇头,“不,不是的,没有当耳旁风,没有养不熟,养的熟的,妻主别这样说我,我,我是怕妻主知道了生气,才没有告诉妻主的,妻主别,别这样说我,我听了心里好难过……”

    孟言初怔怔的摸上自己胸口,那里像是被人剜了一刀,很疼很疼。

    宋青梧却全然不顾男子又哭了,声音比寒冬腊月的雪还要冰冷,“难道就只你难过吗,我对你这般好,你却帮着别人来对付我,孟言初!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吗?我看你喜欢的不是我,该是李韫吧!”

    如果喜欢她,怎么忍心这么对她?

    明明她耳提面命,不许孟言初跟李韫在一起,不许孟言初私下跟李韫说话,可是他不听,她偏要背叛她。

    她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

    宋青梧攥紧了手,心下竟有些恨孟言初,既然注定了要喜欢李韫,为何又要来招惹她?

    明明她一开始,也没有喜欢他的。

    孟言初瞪大眼睛,慌乱的摇头,抓着宋青梧衣角妄图辩解,“不是,没有,没有喜欢李韫,我喜欢妻主,不喜欢李韫,妻主你别这么说,我没想放东西,我想骗李韫的,是你误会了,李韫要在外面看着我进来,我才进来的,没想放,是你误会了,妻主,没帮着别人对付你……”

    男子神色异常委屈,身形微倾,仿佛想靠在宋青梧身上,可宋青梧躲过了,分明只是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嘴上却十分决绝,“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确实不可信了,说好不见李韫,见了,说好不跟李韫说话,也没遵守,他说话跟放屁似的,宋青梧没法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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