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僵硬地合上门。
“你在看什么?”
颜妍半撑起身子往后仰了仰,把书带得更远了一点,没吭声,手跟火影解印似的,哗哗翻,不知道的还以为颜妍半个小时时间精通了量子速读。
她说颜妍怎么不闹幺蛾子了呢,这看的正入迷呢哪有闲工夫闹腾。
简默一阵心梗,房间小,她腿长,迈两步就直接扑到床上了。颜妍伸长胳膊把书往后藏,一只手推着简默的肩膀,懒懒地笑:“这么主动啊?”
简默心火烧到头发梢。
“你有没有点教养,随便翻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吗?还给我。”
没有教养这种评价颜大小姐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完全就是一副死皮赖脸,whotares的状态。
“不还,还没看完呢。不就是一本安徒生童话吗,你着什么急啊?我家书房有精装珍藏版,你喜欢我送你啊。”
简默伸手够书,冷漠道:“我不喜欢,你还给我。”
一本平装安徒生童话当然并不足为惧。只是这一本是已故之人留下来的,她接手之后常常翻看,留下许多便签……
那些便签上的话,可并不那么好给人看。
颜妍不知内情,是看不懂,但看不懂也不代表能随便看。
颜妍逗猫一样控制着书和她之间的距离,她的指尖总是差一丁点就够到了,来回两次之后简默也看出来这神经病在耍自己。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整个人压在颜妍的身上了。
颜妍穿着她的睡裙,脑袋后面的小揪揪在闹腾过程中散掉了,满头碎发遮在脸颊和脖颈上,垂眼看不见眼神的时候,倒像刚刚被人□□折磨过一样。
那个人□□折磨颜妍的人,应该不会是她吧。
简默被自己泛滥的想象力恶寒得吸了一口冷气。
对方微微抬起眼睑看着她:“怎么不扑腾了?”
颜妍推着简默肩膀的那只手往上抚摸,指腹贴到她的薄唇上,贱了吧唧的。
“我喜欢你主动的样子。”
简默感觉自己跟颜妍再呆下去,真的会激情犯罪。
“呸,滚!”
老破小房子隔音不太好,简默这边一声呸出去,隔壁姐姐的声音就传过来。
“默默,怎么了吗?”
简默从没有那么希望简愿注意不到自己……
姐姐,你怎么总是在不该注意的地方格外注意,在需要注意的地方就一点也看不见呢?
“你姐好像很好奇我们两个在做什么,她会不会在竖着耳朵听墙角?”颜妍贴着她耳朵窃窃私语,“我跟姐姐汇报一下吧,你童话书里面的小纸条,还有你压着你的女朋友。”
简默阴冷微笑:“你最好闭嘴,否则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她伸手捂住颜妍的嘴,回了姐姐。
“没什么,闹着玩呢。”
颜妍陷在简默的被褥中,这床是最简单的木板床,床垫是棕榈垫,睡惯了席梦思的颜妍在躺在的第一秒就在心里嫌弃。
他妈的,睡个稻草堆都比这个软和。
但也正因为身子底下硬邦邦,就让人觉得身子上面更柔软了。
颜妍没能把简默养胖一点,这人总是心思重,太紧绷,脑子里面想的事儿一多,肉就长不起来。即便如此,少女的身体也已经十分柔软,该生长的地方一点也没落下,丰盈与纤细之间的配比,恰到好处。
夏□□衫薄,触感分明到让人心中唯有一阵满意的叹息。
“默默。”
她学着别人的样子叫她。叠字总是很恶心,颜妍从前讨厌叠字,讨厌到想要把自己的名字也改了。哪怕叫颜二狗,也比叫颜妍听着舒坦。
而发默这个音的时候,舌要先微微后缩,继而双唇会收圆,无论发音还是动作,都像是索吻。
可以说,恶心程度呈指数级增长。
但现在念出来,她却觉得很好听。被捂在手掌中,闷闷地发出来,带点不合时宜地颤动共鸣,就更好听。
简默却只是把她的嘴捂得更紧了,然后斩钉截铁地抢走了她手里的书,起身下床,动作行云流水,翻脸毫不认人。
“你别发疯了行不行?”
“可以,那你跟我说说,你那些纸条上是什么意思。”
简默装傻充愣:“什么小纸条?”
只要她脸皮够厚,就一定可以蒙混过关。
颜妍点点头,她的好记性全都用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了,从第一条开始帮简默回忆。
“你说巫婆是坏人,但我觉得士兵更恶心。我们总是想法不同,或许我应该学着改变自己。”
“人云亦云的看客固然没什么过错,但讨厌说真话的孩子,觉得这种行为实在幼稚,也没太有必要。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皇帝的新衣,可如果有一个孩子愿意揭穿,我们应该鼓励她。”
“鸭妈妈对丑小鸭的那种失望,恰如你对我的那种失望。你只想要一只鸭子,所以我这一生,都会假装自己是一只鸭子。”
“对你的喜欢,是我的红舞鞋。”
颜妍坐在床上,仰头看眼神愈发阴郁逼人的简默,她的小白眼狼像是一朵雾霭,借着目光将怨念和讨厌沉沉压下来。
她却并不害怕,只是嘲讽:“对谁的喜欢啊?”
简默沉默。
“简愿知道你这么多悲春伤秋的心事吗?”
“与你无关。”她走到门边按灭了灯,“累了,睡觉吧。”
颜妍:“才八点半。”
简默:“我说睡觉就睡觉,不睡滚出去。”
颜妍:“那你倒是上床啊?”
简默摸着黑,把书放回书架上。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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