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辞和沈缇学了三天如何收放信息素都没学会。
沈缇还安慰他,不是所有o都能收放自如,看天赋也看老师。不是没有隔离器这种设备,但对于脆弱的o来说很伤身体,佩戴人数相对较少。
舒辞怀疑这就是oga普遍早婚的原因,没有天赋也没有顶尖教育资源的o缺乏自保能力,他们越弱就越容易被a拿捏。
谁知道他三天没学会的东西,被陆万青一点拨就会了!
舒辞眼眸明亮了几分,在陆万青触碰的刹那,信息素迅速回拢,死死缩在他指尖点到的那个位置。
“谢谢!我以后一定注意。”他满怀感激,垂眼看向陆万青的臂弯,“一起进去吗?”
如果他能挽着陆万青宣示主权,顾岚逐会不会气死?
陆万青还没来得及回应,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舒辞看见他沉下眼眸,原本放松的神情又严肃起来。
“你先进去,我接一下元帅的电话。”他说着就往远处走去。
“哦。”舒辞点点头,转身兀自往屋里走。
他沿着舒家气派的前院迈着大步,走到半路猛地绊了两脚。
等等,什么元帅?他听见什么了?
各家族联盟在议会竞争席位,军队总元帅只对最终选出的执政官负责,他知道便宜老公背景不一般,没想到竟是能和元帅直接联系的人?
“这么久没见路都不会走了?”一道刻薄的声音响起。
舒辞站定,看见一位男士抱臂站在台阶上。
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悄悄陷害他、给他报名的好兄弟,好像是大伯家的孩子,但是——
“舒……你叫什么来着?”他问。
舒璀脸色铁青,气得半死:“好哇,你搬出家了不起,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太久没见了嘛。”舒辞毫无心理负担地应对怒火。
剧情里大大小小给他使绊子的炮灰数不胜数,都算原主和顾岚逐的助攻,他能记住就怪了。
想当初他还在读导演系的时候,给宫廷戏当场记是他的记忆力巅峰,连端茶倒水的小太监衣摆是不是和上个镜头对齐都记得住。
岁月不饶人啊。
“所以到底叫什么?”
“……我是你堂哥舒璀,给我好好记住了!”
“好。”舒辞敷衍应着,“您先别挡我。让顾岚逐等急了他发疯没人受得住。”
不知道陆万青和元帅的通话要多久结束,万一紧急把他召回,留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很麻烦的。
这话落在舒璀眼里是妥妥的炫耀。
他恨得咬牙切齿,可一想到先前顾总的死亡威胁,不情不愿地让了路。
“谢谢啊。对了,今天的胸针真不错,很配你。”
舒辞快步走进屋,顺口夸赞道。
舒辞自己脾气不算好,但如果和谁关系紧张的,他总是会下意识顺毛哄人。
这是他当导演留下的习惯,剧组里来来往往多少大牌明星演员,严厉指导过的人不少,但鲜少有人说他乱发脾气。
“……”
舒璀闻言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亲手设计胸针戴了好几天,姐姐和父亲都没正眼看过,第一个夸它的竟然是舒辞?!
舒长海在客厅里坐着,看到舒辞进来,像见到救星一般跳起,快步跑到舒辞面前。
站定,又猛然想起要维护父亲的权威,板起脸严肃道:“这么久不回家,还以为你快忘了这个家呢!”
“怎么能忘?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常回家看看。”舒辞微笑,“什么时候你们把我该继承的股份还我,我再考虑忘记这个家。怎么会有人一边和我父亲断绝关系,还一边觊觎他的财产呢?”
“你在胡说什么?”舒长海声音高了几分,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他不解,弟弟那个温软的孩子什么时候变得浑身带刺了?
“你在吼谁?”凛冽的声音让舒长海一惊,慢慢转头,只见顾岚逐站在他身后。
他目光越过舒长海的肩头,落在面容白里透红的oga身上。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舒长海动了动嘴唇,看到顾岚逐的眼神,他瞬间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现在不是和舒辞计较家里鸡毛蒜皮的时候,倘若能靠舒辞搭上顾氏这趟顺风车,重振舒家地位,弟弟那点不够看的财产还给他又何妨?
“我在说这孩子呢!”舒长海立即换了张面孔,把舒辞拽到身边来,“你说说你,怎么敢让顾总干等这么久,快点去和顾总赔礼道歉!”
舒长海从气愤到讨好的表情无缝切换,舒辞看得瞠目结舌。这演技,这微表情,完全可以冲击最佳男主了!
也许是职业病过于根深蒂固,他很难脱离“舒导”的身份,从穿书至今始终带着审视的态度去观察每一个人物。
就像现在,他像参加试镜选拔一样,敛眸打量着顾岚逐。
“道歉?”他轻笑了一下,“赵助理分明说的是,顾总要和我道歉呀,不然我才不来呢。”
“啊?”舒长海两股战战。
“……”赵骞在顾岚逐身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顾岚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仿佛看一只朝他挥舞着爪子的小猫咪。空气中有他残留的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似有若无地勾人心魄。
他从未遇见过100匹配度的人。
原来是这样美妙的感受——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都在蠢蠢欲动,像搁浅的鲸渴望海,像烈日试图榨干沙漠最后一滴水分,似乎只有让他完全属于自己,才能抑制住灵魂的剧烈颤抖。
顾岚逐转了转脖颈,含笑看他:“说的不错,是要道歉。”
舒辞挑了挑眉,法制咖转性了?他还知道自己要道歉?
顾岚逐从口袋里拿出山茶花项链,走到舒辞面前。
那微翘的红唇让人忍不住低头衔住,顾岚逐克制地用舌尖抵住牙龈,将项链递给他。
“抱歉,物归原主。”
舒辞目光落在项链上,他警惕地看向顾岚逐。
或许这几天足够他研究清楚项链的作用,可能比原剧情里更早知道了他紊乱症的病情。
有点麻烦。
“这玩意儿我不需要了。”他皱眉,“还有吗?”
“还有什么?”
很少用人用这种反问语气和他说话,顾岚逐难得勾起一抹笑意,他乐得耐心哄他,他100的命中注定。
舒辞看着他轻描淡写的笑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你没别的需要道歉的?”
没有见到预料中的反应,顾岚逐有一瞬的怔愣。
就算没有如此高的匹配度,那些oga的视线和身体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怎么到了舒辞这里,恨不得离他远一点似的?他是认真的吗?
呵,故作矜持的o,他一定是害羞了,不好意思在家长面前表现出来。
——顾岚逐很快想通了。
舒辞眉头拧成一团,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先后看到了茫然、不解和沉思,直到最后看到顾岚逐流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意,他哪里还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苍天啊,他几百年没拍过这种油腻又迷之自信的霸总了。
这回真叫他见了个活的嘿!
他嘴角抽搐着,缓缓舒展眉心。
算了,他就不该对法制咖抱多大希望。
“你——”
顾岚逐刚开口,就被舒辞打断。
“你什么?你不知道要道什么歉是吧,来,回答我——
“我怎么到的中央酒店?我被限制自由关在房间里,如果没逃出来等我的会是什么?对了,我还有当天晚上的药检结果,请问这些在这里都是合法行为吗?”
沈缇的家庭医生都帮他留着证据,据说那药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舒长海瞳孔骤缩看向顾岚逐,顾总的决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烈!
“别忙着辩解,就算这都不是你亲自做的,或者你想否认这一切和你顾氏没有关系,但事情到底发生在你们家的酒店,你作为大少爷是不是值得替顾氏道个歉?”
手机里原主那张笑得温顺卑微的照片不断浮现在舒辞脑海。
他自己的确避开了原剧情,可是原主没有。原主才是真正受到伤害的那个人,连续十年的身心双重折磨!
“你在说什么!”舒长海大声呵斥他,“怎么和顾总说话呢!”
一股属于alpha的信息素向他扑来,仿佛想让他屈服,让他在两个a面前跪下一样。
这种压迫感更激起了舒辞的怒火。
“你管我怎么说话?反正在你们眼里,舒辞有没有有家室不重要,是不是自愿的不重要,只要是被他顾岚逐看上,那就是祖坟冒青烟的荣幸之至,对吧?”
舒辞越想越气,熬夜看文的怨闷尽数迸发,原先被乖乖锁住的信息素有一瞬的松动,丝缕气息逃逸而出。
顾岚逐瞬间捕捉到这点变化,立即释放了他的信息素,宛如一头精于狩猎的猛兽,檀香味的獠牙扑向淡淡的花香,将每一丝每一缕都咬住缠住。
100生理契合下的冲动是无法抑制的,他甚至不需要动手,柔软的oga就会不自觉地靠近他,走向他,依赖他,再也不愿和他分开。
舒辞瞳孔缩小,浑身战栗。他踉跄了两下,眼神迷离,浑身似乎都不受他控制。
自己仿佛提线木偶,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朝顾岚逐的方向牵引而去。
他的意识似乎和生理本能完全割裂开,一个极力抗拒,一个试图迎合,恐怖的体验感让他小臂上泛起鸡皮疙瘩。
顾岚逐只消多花几分心神,就能让他仅剩的反抗意识被悉数淹没。
“轰——”
一声闷雷落下,讨厌的雨又倾泻而下。
暗沉的乌云被闪电剌开一片天光。
舒辞抬眼看向窗外,雨帘中有一道身影,一动不动地矗立在舒家宅院外。
他电话打完了?要走了吗?为什么不进来?
舒辞忍着灵魂被两种状态撕裂的痛苦,竭力又急躁地剥离出一缕微弱的意识,无视了顾岚逐势在必得的目光,转身冲出了大门。
一头扎进瓢泼大雨中,窒息感涌上胸口。
雨水沾湿了头发,他看不见路,陆万青的信息素一丝一毫都察觉不到,但他竟一步未停地冲到了他面前。
陆万青怔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怀里颤抖的人,他像小牛犊一样冲撞过来,滚烫的额头抵着他,眸中的错愕久久没有散去。
他还在通话中,一时间腾不出手去挂断。
舒辞已然无暇思考。
当自己收好的信息素被顾岚逐霸道地拽出来,当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不安和恐惧笼罩着他时,全世界似乎只有陆万青身边最安全。
就像初来乍到的那个夜晚一样。
“我……我想回家。”他意识涣散,死死抓住陆万青的衣袖。
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想回的家在哪儿。
“嘘——别说话。”
陆万青听着电话那头某位八卦的上级抑扬顿挫的调侃声,淡淡回眸。
视线穿越枝叶和墙壁,对上房间里顾岚逐气愤的面庞。
檀香味信息素从那里磅礴涌起。
他释放出信息素包裹住怀里的人,无视了一切向他奔涌而来的杀意,打横将舒辞抱起,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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