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嘴严,但是卫征手里的刑具可在他身上一一过了个遍,最后抵不过身上的疼痛,只好招出幕后指使之人。

    此时的外面天色已黑,连审几个时辰的案子倒是第一次见。以往别的犯人要是进了昭狱,肯定在动刑之前就吐个干净,可这名男子嘴严得很,卫征从昭狱一出来便用手揉着酸痛的脖子,嘀咕道:“难啃的骨头!”

    唠叨不过半句,就要骑着马速去向李煜禀告,以免耽搁让他误以为自己办事不利。

    此时的李煜正在书房看着刚刚飞鸽传书来的消息,他一脸愁容,眉头一皱。见门外有动静,马上把这封信卷好放在胸前的衣襟里,喊道:“是谁?”

    “是我,指挥使。”卫征说道。

    “进来吧。”

    卫征进来便马上紧关上门,以免走漏风声。他凑在李煜身前嘀咕道:“犯人已撂,幕后指使之人正是刘既!”

    “刘既?”李煜又复述了一遍,随后说道:“一个宦官,现在就按耐不住手脚了,既然他想在我们身边安插眼线,监管我们,为的就是他可以顺利入驻东厂,那如意算盘真是打错了。”

    “他不足为惧。现在只是有传言说皇上打算让他来掌管东厂,但毕竟没有确信的消息,如今欺负到我们的头上了,大人接下来可想出办法了?”卫征问道。

    李煜轻轻摆手示意,卫征则把耳朵贴凑过去,两人嘀咕了好一会儿。

    书房的烛光把两人的影子映在窗上,恰巧这一幕被李安看到,心想定是出了什么紧要的事,否则也不会这么晚还在商讨。

    时辰不早,卫征也便告退。

    翌日清晨。

    李安有早起的习惯,每当这个时辰他都会在院中活动一下筋骨,有时在手里耍弄着跟着自己数十年的那把开国皇帝亲赐的宝剑。

    李煜因有烦心事,导致夜里时常惊醒,这看着天色亮了起来,就没有打算再睡下去。刚从屋子里出来,便看见李安坐在石墩上,手里拿着白色手帕擦拭着宝剑。

    李煜前去帮他披了一件衣服,说道:“这天气早晚还是有些凉,父亲还是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不碍事。”话音未落,李安便清咳了几声,突然提起昨晚看见他房里的事,便问道:“昨夜,我看你和卫征都深夜了,还在商讨事情,怎么?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就是手里的一个案子。”李煜向来报喜不报忧,怕李安担心,急忙转话道:“我从小的时候,就看父亲随身佩戴这把剑,那时候旁人若是碰一下,父亲都会责怪几句。”

    “这把剑啊。”说话的工夫,李安的眼神也顺势瞄着这把剑,说道:“这把剑是开国皇帝赠与我的,那时候和你秦叔父一起上战场杀敌,可谓战功赫赫,而皇帝为了奖励我俩,便封了侯位和赐予两把宝剑。这也是特有的殊荣,让我们两个可以从战场上下来,仍然享受着荣誉和地位。”

    “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潭儿小时候,经常和父亲待在军营里,这有时候的男孩子性格便是在军营里养成的了。”李煜说道这,嘴角上扬,光是回忆,都让他宠溺。

    李安摇摇头,笑道:“这孩子也就是在那时候,因军营里的条件有限,发烧几日都没有药医治,本以为以后也会是一个疯孩子,没想到却好了,这还真要感谢淮儿。”

    “这怎么说?”李煜问道。

    “那时候虽然潭儿可以待在军营里,但是却不能跟着我一起上战场,毕竟那里太危险,而那次高烧我也不在身边,要不是淮儿知道这件事,帮她到处找药,想解决办法,恐怕现在的潭儿会没了性命。”

    “那说来,真的要感谢他了。”李安说道。

    “这件事我们家一直记在心里。原本在他们两个小的时候,就有意定个娃娃亲,可是淮儿这个身子,恐怕是不能照顾我们潭儿了,你秦叔父也是个知明理的人,这件事就算作罢!”

    “那他真的是从小就要喝汤药吗?”

    李安摇摇头,“虽说这外界到处都在传言他是一个从小就要靠汤药续命的人,可我不见得。淮儿出生的时候的确是早产,身体也有些虚,但是当时郎中瞧过并无大碍,就连在军营的时候,没事还可以骑马射箭,可这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

    李煜心想,此话足以证明,之前那个扬州名医说的话可信。这秦泊淮有可能真的给自己下了药。

    这父子俩,聊了好久。这也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的,毕竟在李煜小的时候,李安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后来则换成李煜到处办案抓捕犯人,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两个的一声都在为朝廷效力。

    采买结束后,茗曲站在柜台里核算近几日的开销,在一一查验以往的记账目。这李潭儿虽然有时候精明,但是却对这些让人头疼的数字一点也不敢兴趣,更没有仔细算出,这下有茗曲帮助,的确是个好帮手。

    伙计阿明则是一个嘴甜的主,知道怎么讨人开心。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说道:“茗曲姐姐,真是人美手巧,不像我这样脑袋愚笨,小时候读过几天私塾,可最后阿娘说我定不会考上个状元、探花,所以只好放弃。”

    茗曲被逗的哈哈直笑,道:“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我也就是我们家小姐教的好罢了。对了,你今年多大,看上去倒是很小。”

    阿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今年十三岁。”

    “这么小啊。”茗曲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做活,因为她知道,不富裕的人家多的是,自己也是命好才在李家长大,又得小姐、老爷和夫人的照料,如今才可以吃穿不用发愁,所以自然不能站在高点去看别人。

    阿明倒是直爽,说道:“家里条件不好,每年发的粮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而且我家人口也多,我思来想去还是出来找点活做,没想到就遇见潭儿小姐,每个月不仅给我发月银,而且还管饭,我一定会尽心竭力的为潭儿小姐干活的。”

    李潭儿闻声,道:“阿明努力勤快,为我解决不少的事呢,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再者说每月的银两是你应得的,不用谢我。”

    阿明笑的腼腆,但句句是肺腑之言,说道:“平常的大户人家,怎么会这么对待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人,路上若是碰见也会离得老远,可潭儿小姐出生名门自然高贵许多,但和们接触下来,却没有半分的架子,有时候还会带名贵点心给我们吃。”

    茗曲听见这番夸奖李潭儿,的确有些骄傲,“我们家小姐确实与旁人不同,别家小姐在年少时还在家里的时候,我们家的小姐就常年待在军营,看着侯爷和这帮将士带兵打仗,别家小姐这时候在家琴棋书画,我家小姐就已经靠着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潭香居。”

    李潭儿被夸的脸上泛起红晕,一个劲儿的打断茗曲,“好了好了,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就是不服从家里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这才跑出来落得个清闲罢了。”

    她倒也不是不喜欢别人夸她,但真的就是害羞,臊得慌,相比这个还不如指明批评她几句,至少可以改正一下。

    闲聊几句,便到了时辰开业。

    杨胖子在后厨已经把食材处理完毕,只要这边一上客,那边就可以马上起锅烧油开始做了。

    最近李潭儿研究新菜品还一时半会儿的没研究出来,不过按照以往那些菜就足以对付好长时间,毕竟来的这些都已经是回头客,看重的无非就是这几道百吃不厌的菜品。

    过了一会儿,店里逐渐上客。

    后厨的人也被这天气加上油温的热量弄得汗珠直往下掉。李潭儿倒是有些心疼,毕竟这样的天气,的确很难让人舒服,她心想改日找个匠师来改改这个后厨不通风的毛病。

    一位客人在前厅打趣,道:“潭儿小姐,什么时候出新菜品啊,我们可是等不及了。”

    “是啊,还是潭香居最合我们的口味。”另一位客人附和。

    别家酒楼有吃醉酒之人的打闹,但是潭香居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而且人人尊敬李潭儿,一来是她自身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调戏的人,二来是他父亲和兄长的地位,谁敢造次,如果真有,那李煜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这个被他从小就宠爱的妹妹,怎么能被这些坏人和地痞流氓欺负,如若有人敢,那一定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潭儿玩笑了一句,“菜品后续会出,还希望在座的各位见谅,今日每桌都赠一瓶新酿的桂花酒。”

    一句见谅,倒是让这帮人连连说道:“潭儿小姐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们了。”

    李潭儿没有应着话说,毕竟他也知道这帮人有些忌惮她的,便把酒挨桌分发赠予,“大家尝尝这个桂花酒合不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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