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泊淮没有吭声。

    心中却已经开始嘀咕,“无论怎样,潭儿都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当着这些男人面让她失了面子,这定是刚才太想让众人知道他自己的心思了,才这般没有顾虑潭儿的感受,属实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若是传到了李家人的耳朵里,定要责备。”

    果不其然,晚上李潭儿打烊回来,便见萧如烟在庭院当中,步子来回挪动,像是有急事一般。

    李潭儿见状刚开口叫了声阿娘,后话还没等来得及说,只见萧如烟回过身子,脸色很不好,斥责道:“你还知道回这个家啊。”随后对茗曲说道:“你先回房,我和小姐有事要说。”

    此话一出,李潭儿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为何这般生气,竟在这么晚还要在外等着她回来,她试探地问道:“阿娘这么生气究竟为何,是不是潭儿哪里做错了?”

    “你当然做了错事!否则我这般是闲着找你不是吗?”萧如烟此时已经不能心平气和说话,内心的怒火若是不发个干净恐怕要憋个半死,她继续说道:“今日你在店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说什么?”李潭儿回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想起秦泊淮当众表明心意之事,原本以为消息传的不会这样快,可还是低估了这些人传话的能力,又或者低估了自家母亲的能力,她心里有些发怵,毕竟这样丢脸之事,萧如烟是禁止她做的。

    萧如烟见她逐渐低下脸,就已经猜到她想到了这件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平日任由你在外抛头露面开店面,已经是对你宽容,你还这般,我和你阿爹多次告诉你什么事都可,就是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坏掉,你还…你还把我们的话当成耳旁风,今日之事我就先不再计较,但从今往后你不许再私自与秦泊淮见面!”

    “不见面?就因为此事,阿娘就让我不再见他吗?”李潭儿说道:“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也是从父辈开始便交好,虽然今日之事有些不太妥当,可我和他都不曾与谁有过婚约,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能见面,我们,我们两个又没做过真正有损家门之事,倘若有那一天,阿娘在这样也不迟!”

    萧如烟见李潭儿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必须要见秦泊淮,便更加生气,下意识地举起手要打过去,刚到脸上,又停住手,眼眶发红的盯着李潭儿,气息都变的加重。

    就在这时,李安和李煜父子俩从外回来,见状,李安问道:“这是为何?我和煜儿才半日不在府中,竟然出现这一幕。”

    “你去问问你的好女儿吧。”萧如烟有些气不过。

    李安问了缘由,才知道萧如烟为何这般生气,就连他自己此时听完这件事都有些生气,“潭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阿娘说的没有错,一个女儿家最要看中的就是名声,早就有说书先生胡乱编排我家女儿非那个秦泊淮不嫁,可如今你这是在给他说的话加佐证啊。”

    “阿爹你怎么也…”李潭儿甩了一下袖子,生气道:“我和秦泊淮很清白,并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今天是有客人问说书先生口中的话是真还是假,他为了让我留了颜面,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他绝对不是轻薄我!我信他!”

    李煜听完,也觉得李潭儿说的很有道理,这几次的会面,都觉得秦泊淮不是一个轻薄占人家姑娘便宜的那种小人,或许母亲所听闻的事,是在那些传话口中又加了点故事罢了,他出面说道:“我信潭儿所说,倘若他真的在众人面前轻薄我家潭儿让外人看了笑话,那我定不会放过他,可是,如潭儿所说是真,那阿爹和阿娘岂不是错怪了他。”

    李安即使生气也会听他人的劝,思来想去也觉得秦泊淮不是那样的孩子,毕竟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秉性除了他的父母,想必自己也是清楚的。说道:“今日太晚,明日潭儿还要早起,快让她歇下吧。”转身对李潭儿说道:“你阿娘说的话也并无道理,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那就从今天以后不许私自去他家,像在正规场合见面也是可以的。”

    这样一说,一来是维护了萧如烟的面子,二来又不会让李潭儿觉得为难。但萧如烟依然说道:“还有,不许让他再去潭香居。”

    还未等李潭儿应声,李安便说,“潭香居是供食客吃饭喝酒的地方,而潭儿作为老板,怎么能有挑选客人这一说,还是你想让潭儿在门前贴出告示,说不让他进,那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以后这说书先生更要编排些别的话了。”

    萧如烟刚才只是有些生气,所以说话才有些胡言乱语,在李安说清楚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么的不妥,最后松了口,“按照你父亲的决定吧。”

    李安和萧如烟进房之后,李煜也把李潭儿劝说回房。随后摇摇头,“这两个人想要成婚也会难了。”

    回到房内,李潭儿呆坐一旁。

    茗曲特意给他倒了一杯水,“小姐,你也早点歇下,明日你还要早起。”

    “今日之事我也知道我有些不妥,但…我听阿娘说不让我和他再见面我就急了些,并非真的要顶撞阿娘。”

    茗曲劝说道:“老爷和夫人也也知道你的脾气,贯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还有…今日夫人所说也有一定的道理,小姐尚未出阁便与秦公子走的太过近,若是以后真的嫁到西平侯府,也会被人看低一等。”

    就连茗曲也这样说,那一定是这个道理,李潭儿也知道,心里嘀咕道:“以往听说谁和谁私奔,被夫家看轻的事太过之多,而自己又是侯爷之女,父亲被皇帝和百姓爱戴,定不能把颜面丢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永安侯府的荣辱与自己也有关系。”

    次日。

    秦泊淮思来想去一晚上,都觉得昨日之事太过鲁莽,想着和李潭儿和李家解释清楚便是。

    今日外面下雨,淅淅沥沥地。所以店里的客人少了许多。

    李潭儿和茗曲正站在柜台里算着近些时日的账目,茗曲无意抬头却看见秦泊淮和八宝站在门前,她几步便挪步过去,用手拦在门框处,“秦公子还是请回吧,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来潭香居,我家小姐也不会再去西平侯府!”

    “我想和你家小姐说些事,你让我进去吧。”秦泊淮说道。

    李潭儿看见秦泊淮前来,心头一紧,从柜台里出来,说道:“茗曲,别这样。”

    秦泊淮的目光越过茗曲,看着李潭儿,问道:“可是昨天之事,伯父和伯母怪罪于你?我昨天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所以今日特来说清楚,我昨天的话并不是在开你玩笑,一切都是内心的想法。”

    李潭儿还没等说话,茗曲便插话说道:“秦公子既然知道因昨天的事,我们夫人和老爷已经怪罪到小姐的身上了,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如你真的像昨天说的话那样,对我家小姐中意,那便请去府上提亲,到时候喜结连理之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来了,也不会让我家小姐失了名声,落的一个中意谁的话柄!”

    李潭儿觉得此话有些道理,而且她更期待着秦泊淮的回应,是否会上门娶亲。

    可半刻都没见秦泊淮回话,只是在说,“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看来秦公子对我家小姐也并非真心实意,否则怎么会不紧着把我家小姐娶进门。”说完便关上门,把秦泊淮拒之门外。

    秦泊淮:“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挡在门外。

    李潭儿对于秦泊淮的这个回答,的确有些失望,心想或许在他的心里真的不是他的意中人,而昨天说的那些只不过是在众人面前解围罢了。

    随后她把门打开,说道:“你快些回家,让家里的人帮忙煮一些姜水驱驱寒气,别因为来我这里而生病,到最后我可担待不起。还有…你不用再去我家去说清楚了,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达。”

    “潭儿。”秦泊淮知道李潭儿这话语之外的意思,就是因为刚才说的那番话让她有了误解,可是那件事去不能告知于她,最后心中的话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说道:“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但有事一定要去找我。”

    话音未落,李潭儿便把门严严实实的关上,看着店内半天没有人,最后干脆打烊,回家落个清净。

    这也是茗曲第一次见李潭儿这样没有精气神,一路跟在身后直到回家。

    茗曲帮着换了弄湿的衣服,在躺下之前,李潭儿开口说道:“什么年少情深,不过就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今日他说的话你也知道,他说现在娶我不是时候,这不就是已经拒绝我了嘛,我李潭儿虽然曾经喜欢,但是现在他的一句话却让我不再敢靠近。”

    “小姐,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一下。”茗曲没有再说什么,因为现在但凡提起秦泊淮这个人都免不了李潭儿的伤心。

    帮她盖了被子,茗曲便出去了。

    萧如烟听说李潭儿回来,还有些诧异,平日里不是夜色黑了恐怕都见不到她的身影,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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