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晞被关在一个吊起的笼子里,禁吃禁喝,直到答应牛妖的要求为止。牢笼周围有专门的妖怪把守,不准任何人靠近,猴子们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心焦也没有办法帮她。
白露晞闭眼凝神,回想今天发生事,暗道自己太大意了,以为靠一己之力可以杀死牛妖,实则不自量力,牛妖说不定就是牛魔王,这厮铁定死不了,好色的本性倒是名副其实。
入夜,大妖们早已入驻水帘洞,享受战利品,而在外面看守的小妖们则点起了篝火,观看猴子们耍宝逗乐。
绿野和小灰抱着两坛酒和几块熟肉走过来,对看守的小妖道:“大爷,山里阴冷,喝点好酒暖暖身吧。”
一个小妖想接,另一个拦住他,口中喝令:“不行,大王命我等看守此处不得喝酒误事。”
“喝点酒没关系,大王又不在……”
“对对对,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也不敢说,谁知道?”
“这……”
绿野看出他们的犹豫,将酒坛的封盖揭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沁人心脾,久久不散。
“喝一两口没事。”小妖抓过酒坛先嗅一大口,然后仰头灌起来。
“好酒!”
其他看守的小妖见状都没任何顾虑了,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好不畅快!
绿野和小灰递了酒菜就被赶走了,他们偷偷躲在不远处观察动静,酒是好酒,就是肉中撒了些迷魂草的粉末,配合烈酒效力强劲。
不多会儿,四名看守纷纷晕倒,绿野让小灰到周围望风,自己来到牢笼前,将身上带着的竹筒送进牢笼,“露晞,喝点水!”
白露晞看看躺在地上的看守,担忧的神情一览无余,“你们怎么来了?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会有危险,快回去!”
“我们知道,会小心的,”绿野将竹筒递到白露晞干涸的嘴边,“你喝水。”
白露晞眼眶一红,心中万千情绪涌上来,看着绿野眼中的殷切,只得接过竹筒,“你们快走吧,不要再来了。”
绿野摇头,“我们要救你,你等着。”说完,转身朝地上的看守走去。
白露晞大惊,想喊住她又怕招来其他妖怪,手指紧紧抓着牢笼恨不得把它掰开,“别去……”
绿野从一个看守身上找到钥匙,回到牢笼前飞快地打开牢门,“露晞,你快逃吧,去找我们大王,他会来救我们的。”
“不行,我不能走,牛妖发现我逃了一定会迁怒你们,说不定会要你们的命,我不能害你们,绝对不行!”
绿野急了,拽着白露晞的胳膊往外拉,“你别管我们,再过两天你连命都没了。”
“我不怕。”
“你知不知道大王临走前让我们照顾你?你要是死了,大王回来我们怎么向他交代?!”
白露晞顿了一下,“大王?”
“是,大王吩咐我们的。”
白露晞垂眸,“好,我听你的,不过,此事定会牵累到你们,你和小灰跟我一起走吧。”
绿野急得跳脚,“小灰让我打发到妖怪营地去了,干系不到他,我送你走后也去那里,妖怪问起来我们就说不知道不就行了,怪不到我们身上。”
白露晞心知就算小灰有妖怪证明,但迟回的绿野难辞其咎,遂拉着她的手道:“要走一起走。”
绿野愣愣地看着白露晞,眼神突然变坚定,“好,你等一下。”转身钻进一处草丛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布包。
“走!”
一人一猴飞奔往山下去,整座花果山巡逻的妖怪们不少,幸而她们对花果山的地形熟记于心,一路隐蔽地行至山腰。
“快追,她们一定跑不远!”
“你们几个去那边搜,不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
身后声语嘈杂,脚步匆匆,燃起的火把照亮了半片山林,越来越近,两人若想逃跑成功是万不可能的,绿野看了看后面追赶而来的妖怪,将背上的包袱解下塞到白露晞手中,“你的武器,拿好,我拖住他们,你先走!”
“不……”
“听我说,露晞,你是人类不属于猴族,你逃跑了我们可以有分辨的机会,但若我们一起被抓就会百口莫辩,明白吗?”
白露晞摇头,“不行,你先下山,我去引开他们,我们在山下碰头!”说完,欲起身往火光最亮的山路跑。
绿野情急之下一把拽住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焦急万分,“你怎么这么执拗!我们猴族的事与你无关,你听我的话速速下山去找大王,现在只有他才能救我们大家。”
绿野大力推她,“快跑!”
目前的情况白露晞再清楚不过,与其两人被抓与死无异,不如想方设法保留生存的机会,白露晞不再犹豫,系上包袱就跑,没跑几步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返回。
“你怎么又回来了?”绿野急得不行,妖怪们正在她们附近扫荡,随时都会暴露。
“我有东西给你。”白露晞将一个小荷包给她,语气快速道,“这里面有几张我专门酿酒的配方和一些稀有的种子,有不懂的可以问猴长老,整个花果山只有你才能酿出极品美酒,关键时刻或许它能救命!”
“我知道了,”绿野把荷包贴身收好,催促道,“你快走!”
她们躲藏的岩石另一侧来了两三个妖怪,正要绕着岩石搜寻,绿野“嗖”地跳上石,再蹿到树枝上,身形灵敏,回头冲妖怪一边做鬼脸一边喊道:“我在这儿,你们来抓我呀!”
“发现逃犯!”随着一个妖怪的高喊,其他妖怪全被吸引过来,追赶着跳远的猴影。
白露晞强忍翻滚的愧疚,抓紧时间逃下山,身后的火光渐渐变弱,直至消失,眼泪和不舍如波涛汹涌而出,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句:“请一定要活着,等我!”
“啊啊啊啊……”
“打,继续打!不说出那女人在哪儿就打死她!”牛妖气急败坏,恨不得亲自上手痛打逮回来的猴子。
众妖围观,猴长老领着猴子们下跪求饶,请牛妖发慈悲放过绿野,牛妖怒斥:“滚!”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绿野突然停止喊痛,颤抖着双唇,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的传入众妖的耳朵里,“……只有我知道葡萄酒的配方……只有我才能酿出最好喝的酒,杀了我……就别想再喝到……花果山专属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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