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句俗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即便一时不能除掉他……但我能破坏他的人肉生意,恶心他,留下我对您有利用价值。”
“哦?”眉黛开始感兴趣了,蛇头退回,恢复成上半身美人的模样,“有点意思。”
“说吧,你有什么方法除掉鬼四?”眉黛斜靠在石床上,长而蟒的蛇尾垂在床下盘成一圈,慵懒而危险。
白露晞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只要他是个活物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找到攻击之法,请大仙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做到。”
“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一介凡人成为厉鬼也要复仇的决心,即便我与他们玉石俱焚,对您而言也是有利而无害。”
眉黛看着缩成一团的黑影,纤细白嫩的手指如拂柳摆动,媚眼放出精光,思索良久,正待白露晞感觉撑不住的时候,玉指一挥,斥道:“滚出去,别脏了老娘的地盘!”
白露晞被一股气浪生生击飞出古墓,墓门随即关闭,“咳咳!”一丝丝黑气从嘴里、耳朵、眼睛溢出,魂体也渐渐透明,再这样下去真要消散于无形了。
可幸的是蛇妖并未赶她走,否则她不可能还存在,慢慢爬到墓门石阶下,打坐凝神,黑气肉眼可见的聚拢,只是比之前少了很多。
鬼四出了地洞之后,立即叫来九头寨剩余的土匪,将地洞用厚重的山石土壤填埋严实,其上立一块木桩,藤条缠绕成人形,并警告众匪此地已被他施法成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议事堂内,鬼四端坐在正位,冯汝和张葛一人端茶一人摇扇侍立两旁,堂下两边各站几个土匪,脏乱、潦倒,一个个憔悴得不成样子。
鬼四想着自己的生意:“最近这批食材尽快准备好,上家催得紧。”
冯汝看看底下的人,再看看鬼四阴沉的脸,讪讪地陪笑道:“鬼先生,有您的法力加持,女鬼肯定不敢再来了,但九头寨就剩下这几个人了,附近也没有人,咱想抓也没得抓了,您看,能不能跟上家商量商量延期几天……”
“你以为这是能商量的事吗?”鬼四厉目扫去,然后无比恭敬地对天抱拳,“上家能给我这个生意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我只求能尽心完成。”
冯汝无数次听过鬼四口中的“上家”,而且鬼四对他非常虔诚乃至恐惧,导致冯汝非常好奇,平时谨慎小心不敢问,此刻好奇爆满,一时脱口而出:“能让鬼先生如此敬服,敢问上家何许人也?属下也好去拜会拜会!”
“不该问的别问,否则拿你性命!”鬼四冷酷严厉的话如冰刀子扎心,冯汝瑟瑟地往后退不敢再问。
张葛想维护自家媳妇又不敢发话,心中憋气,口不择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都没得抓了,山里野兽多,那就用兽肉代替充食材不也行。”
冯汝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蠢材还能想到这个法子,还没说话,已被鬼四否决:“不行,上家对食材有极高要求,不能作假,一旦被发现,不仅生意没得做,连性命都不保。”
“可现在情况特殊,咱凑不齐货,而且人肉兽肉煮了没啥区别啊,谁还能分辨得出来?”张葛不以为意。
鬼四冷眼估量着他还有用便忍下了杀他的念头,语气鄙夷:“那是你们嗅觉不灵敏五感太低能,一般最低级的动物都能分辨得出来,你们不可同类比较。”
张葛听着这话别扭,像在骂人,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望向冯汝,瞧见她正在使眼色,似乎是别说话的意思,便也闭嘴不言了。
鬼四思量一番,站起身道:“罢了,此事交给我来处理,近日会有一批人上山,你们做好接应事宜。”
说完,大步流星走出议事堂。冯汝、张葛和大堂剩余的土匪们全都松了一口气,按说鬼四是人,可他身上的阴气、压迫感比女鬼有过之而无不及,莫名让人害怕。
渭城离鸠之山颇远,繁华热闹,人流不息,据说有道家高人在此修道,故而一般的妖魔鬼怪不敢靠近,传言无论虚实,此地的道观确是比其它地方的香火盛,居民的生活相对比较安宁和富裕。
入夜,一缕青烟溜入城内,沿着街道的房屋酒肆循序前行,忽的转向城内最大的庭院以最快的速度潜入。
柳府柳小姐闺阁内,丫鬟在外间睡得死沉,柳小姐豆蔻年华,青春正貌,浅浅而眠,忽而感到一阵冰冷,似是有双阴沉的眼睛凝视着她,可怎么都睁不开眼。
渐渐地,陷入沉睡……
柳小姐来到了一处仙境,飞流瀑布,鸟语花香,好不开心,遥见奇石之上有一青衣男子,身姿挺拔,容颜绝美,青丝如墨,一身书卷气尽显风华。柳小姐一眼动心,娇羞不已,平日里见的都是家丁仆人之类的凡夫俗子,哪里见过如此俊美的儿郎,整个就是小鹿乱撞的心态。
尽管大家闺秀自有的矜持让她诸多纠结,但最终忍不住上前询问:“敢问公子,这里是何地?你是何人?妾冒昧来此,可是打扰到公子?”
青衣男子回眸低沉地看着小姐,不发一言,直把柳小姐看得羞红了整张脸,双腿发软挪不动步。
“公……公子,妾、妾……”柳小姐突然结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青衣男子飞身而下,缓步朝她走来,青衣黑发,微微飘拂,如仙如嫡,俊美的容颜更加清晰,一步一步,仿佛走在柳小姐的心上,无法言语的心跳和狂喜充斥柳小姐的身心。
“来。”青衣男子朝柳小姐伸出手,柳小姐怔怔地看他,听话地把手放在他手上,没有一丝女儿家的顾忌……
睡梦中的柳小姐甜笑出声,幸福的模样仿佛梦见了极为甜蜜的事,敞开的窗外树影瞳瞳,夜幕黑沉,不见一丝星光。
此夜奇特,只是柳府周围家舍的狗吠不停,主人喝而不止,甚是扰人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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