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现实和悲伤，这边，是谎言与幸福，你选哪边？
是不是有些难选？
没关系，我们换一个问题，这边，是现实和幸福，这边，是谎言与悲伤。
你选哪个？
唐溢臣暴躁地揉了揉眉心，什么叫做现实和幸福？
什么叫做谎言和悲伤？
指向实在是太模糊了。
如果说在这个城市里的生物曾经骗过他，这个叫做谎言的话，那也不是说不过去。
但是，管理员也没有说走哪条路能够活下来啊。
唐溢臣叹了口气，突然开始喃喃自语：“我是一个卑鄙的人吗？”
是。
在心中默默给出这一个答案之后，他再一次问道：“我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吗？”
是。
“我是一个阴暗狡诈的人吗？”
是。
“我是一个为了活下来不择手段的人吗？”
……是。
两天后。唐溢臣推开卧室的门，西维亚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唐溢臣，西维亚说道：“苏木齐在一天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唐溢臣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开口：“我是一个很想活下来的人，可以这么说，我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西维亚微微垂眸，“那好，我现在就送你去……”
突然，她的面前多了一罐糖果。
唐溢臣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如果不是必死之路的话，我愿意留下来。”
他笑眯眯地把手上的那罐糖果给了西维亚，“所以这一次就等我回来，好吗？”
唐溢臣确实想了很多东西，但是他发现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明确地说做什么选择才能够活下来。所以，唐溢臣干脆大胆猜测这两条路都能活，只不过是难度不同而已。
管理员也不一定要看到人性本恶，或许这样的一个故事更能让管理员喜欢。
而且他也不想要违背自己良心，就这么一走了之……
总之，在各种各样的理由之下，唐溢臣选择留下。
因为他曾经说过，无论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回顾自己的一生，他都能说上一句，问心无愧，落子无悔。
……
“你也打算留下来？”隔着水晶球，唐溢臣问徐子然。
“嗯。”徐子然微微一笑，“至少以后就能够问心无愧了。”
唐溢臣笑了笑，“来覆锦城吧，所有人都聚集到这里，明天殊死一搏。”
卡洛琳也带着人来了，少女对着唐溢臣和徐子然鞠了个躬，“谢谢。”
唐溢臣在那里做着最后的部署，徐子然安排着自己的人。卡洛琳跟着他们的节奏走，总算是勉勉强强把所有的人都安排就绪了。
午夜时，唐溢臣看着神色复杂的西维亚，突然勾唇一笑，“你来做最后的保险，好不好？”
西维亚愣了愣，“什么？”
唐溢臣蹲下，与她平视，“你将带着最后的希望，如果我们都撑不住的话，那么你们就试试能不能尽力逃出去，或者是看看世界之树能不能再一次融合。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带人出来救我们，好吗？”
西维亚抱住了唐溢臣，“谢谢。”
唐溢臣眉眼带笑，“没事，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正是因为西维亚，唐溢臣才会最后坚定地留下来。他自己是说过的，只要不是到了最后的地步，他就会拼尽全力保护这个妹妹，也算是全了自己曾经的一份小小的遗憾。
唐溢臣想，如果不是西维亚，自己说不定就走了，那他还能说什么问心无愧，落子无悔吗？
不能了。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他这一点点小小的坚持和执着，他也想要保护一下这个妹妹。在自己思考的那两天中，唐溢臣知道的，自己这个人怕是天生就冷心冷情的。
对自己的命……
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
他每一次做事都会再三斟酌，把一切都纳入自己的算计范围之内，结局是不会超乎自己的意料的。哪怕是在故事世界，即使过程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每一次他都胜利了。
可是，这一次，唐溢臣他是真的看不到结局了，他不知道这一次他是会输还是会赢，会死还是会活。他只知道，自己问心无愧。
看着西维亚离去，唐溢臣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徐子然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如果你会后悔的话，你就不会把伊薇特送过去。”唐溢臣话语平静，做了这样选择的不只是他一人，还有徐子然。
西维亚，卡洛琳，伊薇特，都已经被他们以不同的借口遣送走了。
唐溢臣静静地看着那些依旧不知疲惫的黑暗生物，“我不知道我这一次会输会赢。”
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长刀，他的右手握住刀柄，慢慢把刀抽了出来。长刀和刀鞘碰撞，发出并不算刺耳的摩擦声。
“我只知道，这一次除非我倒下，否则我是不会退的。”
泛着寒光的刀上倒映出了一双眼。
一双坚定的，毫无畏惧的眼。
徐子然笑了笑，不再说话，和唐溢臣一起静静地等待着。
长夜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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