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污蔑,这是纯纯污蔑啊。
许意安咬牙道:“说正事,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现在知不知道苏慎俭在哪里。”
蔡成凤不知道许意安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愣道:“在临角巷开了个什么木材铺子,我也不清楚,你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吗?”
“苏慎俭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话你就赶紧说,还有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谁传的?”
“你那夫郎,在我们云仙县一向不是都挺出名的嘛,你带着别的男子走了以后,有一个自称的苏慎俭姐姐的人,将他的店铺还有春色巷的院子都给收回去了,要不说你就聪明呢,提前走了,你要是跟那些人对上了的话,那你可就要吃亏了,我见过她那些人,还挺凶残的。不是你这种弱小身板的人可以打得过的。”蔡成凤将自己知道一股脑说出来。
许意安提取到一个词,收回去?什么叫收回去?
“苏慎俭在云仙县生活了那么久,哪里来的姐姐?那我还说我是你娘呢,我就是你娘吗?”
“你别说,你要是不让我还那一百两,你就是我亲娘。我可以跪下叫你亲娘,让我女儿叫你奶奶。”
许意安瞪了一眼:“我可生不出你这种没骨气的女儿,你要是知道详细的细节你就说,别在这里插科打诨。”
“好像是苏慎俭娘那边的族亲,表姨还是什么辈分的,特地来了云仙县然后指认了这个事情,苏慎俭的娘亲确实在之前有一段,那个人还真是苏慎俭的姐姐,我瞧见了,虽然同母异父,但眉眼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那又如何?苏慎俭的娘都死了多少年了,那些财产凭什么被她们抢走。”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自古家产都是传女不传男,既然苏母有女儿,那些家产本就应是她女儿继承,哪里轮到苏慎俭继承。这事可有不少人叫好呢,苏慎俭一个男子出来抛头露面简直败坏了我们云仙县的风气。”
许意安了解,例如现代社会男性会贬低打压优秀的女性,就像现在的女性,见不到男子优秀,然后会压迫嘲讽贬低。
“呵,她们简直是将大源的律法丢在脚下践踏,侵夺她人财产,你看着吧,我会将这些个人一个一个都送进牢房!”
蔡成凤:“”
“许意安你说你,管人家那事情干嘛,要不是官府强制婚配苏慎俭给你,你也不至于被一个男子惹得躲到了山上去。”
是了,原身死要面子,明明是自己贪图苏慎俭的银子,这才与苏慎俭合媒,但是她在外一向是以单身自居的,除了原身在临角巷的几个姐妹,知道她有已经婚配了,但是原身就只是说官府合籍选中她的,强制她也没有办法,她可真是恨死了。
这里的百姓,那一向都是觉得官府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威严。哪里会去求证原身话里的真假。
“我哪里来的男子,你为什么一直说我带着一个男人上了山?”许意安觉得蔡成凤就是在这里迷惑发言。
第一她一向洁身自好,这里的男人一向不合她的胃口。第二,她还有着表面上的婚姻关系,她不想犯重婚罪,哦不,这里不犯法,她是一夫一妻制的拥趸者。第三她是在温岭书院教书去了而不是找男人去了。
这些鬼扯的话怎么传出来的啊!
“我们姐几个都是这么说的啊,是谁来着,看到你带着一个男子上山了,你这去了温山就一直不回云仙县,不就是弃了苏慎俭吗?”蔡成凤理所当然。
许意安听不下去了,也不想了解她们怎么传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决定不让蔡成凤那么好过:“好好工作吧,一百两银子的事我还记得呢,这不是苏慎俭铺子什么都被抢了吗,正好需要你的这些银子呢。”
蔡成凤踟蹰了下:“许意安,这你就不够义气了啊,你有干女儿了你不用随礼吗?她想她多命大啊,当时她爹被我一番折腾,都顽强活着,她可是我们的小福星啊,要不是我被捅的那天,她爹那天因为肚痛去了医馆,然后回来的时候刚刚好,她爹把我送到医馆,你这么有福气的干女儿你都不随礼吗,就催着我还钱。”
许意安瞥了一眼,她原本就默认那个告发奖励十两黄金就是抵债的,但是许意安对苏慎俭这个态度,顿时决定要让蔡成凤不舒坦。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给我的满月礼,你还你的一百两!”
——
许意安开始沿着临角巷出口街道商铺开始寻找苏慎俭。
还有五天就到春节了,苏慎俭不会停业吧。
许意安走到街道的最里面,一个不大的店铺,店面简陋,连一个牌匾都没有,许意安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逼仄,没有见到人,隐约有声音传来。
“你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夫呢,你每天出来抛头露面不就是为了勾引女人嘛?你应该寂寞得很吧。”
“你赶紧走!你不走的话我就直接砍你了。”
这声音—
许意安连忙朝着声源过去,掀开隔断空间的帘子。
眼前的景象没有自己想象污秽画面,反倒有几分搞笑。
嘴上说着要怎么的女人,瑟缩在角落里,色厉内荏的样子,颇为滑稽。
她以为受欺负的对象,苏慎俭正拿着一把斧子耀武扬威,居高临下看着。
“咳咳。”许意安捂嘴咳嗽。
闻声的女人如同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她。
苏慎俭闻声丝毫未动,一时间失了魂一般。
许意安上前走到女人跟前,半蹲下:“哟呵,很威风嘛。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女人看到许意安,顿时没有那么害怕了,有目击者在这个疯子总不会砍人了吧。
她攒起力气,然后起身,自认为有几分女子风度拍了拍衣服:“我无意闯入,打扰了。”
说完潇洒走了。
许意安看着那样子不禁笑出声,那人连滚带爬还时不时偷看下苏慎俭的样子,属实滑稽。
人离开了视线,许意安的笑声止住,那种单独相处的尴尬上来了。
“嗯不放下那斧子吗?”许意安有些心虚。
苏慎俭将斧子往地上一丢:“怎么?有时间来看我笑话了?”
咯噔一声,斧子落地的声音,就在许意安眼前,她被这个斧子丢得心猛地一颤,瞧这话说得,这刚见面就阴阳怪气。
这没见到苏慎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很多想问的,想问问发生了什么,想问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不回自己的信,以及出了什么事情不来找自己。
满腔的话到了嘴里,又咽了回去,她好像没资格唉。
她半蹲的姿势直接坐在地上,屈膝环抱自己的双腿,里面装着她所有积蓄的行李,就被她随手放在边上。
她半天也说不来什么,就看着自己的鞋子发呆。
苏慎俭简直是被气笑了,自己没怎么样呢,这许久不见的许意安反倒一副自己委屈上了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他握紧双拳,不回话的许意安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一站一坐,谁也不看谁,相互对峙。
许意安一只手戳地。
思绪飞到很远以前。
是一件关于她的好友曾经跟她聊天时关于她对感情的总结。
【我恋爱吵架时一定要赢,爱倔,死要面子活受罪,不低头不服软,把争执当成赢与输的博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要顺我心如我意才算是真的爱我。后来我才知道,爱不是非要做这个让你感动的事去证明,爱是能够在细节里感受到的,那些爱情的论证,只会给爱自己的人带来折磨。还有,服软和示弱也不丢脸,是在乎这段感情的表现,是理解体谅,是我想好好对待这段感情。】
她还记得她的原话:【在感情里,我是觉得,为了达到目的示弱可以,但是感情里面绝不能落得下乘,所以只要有人和我谈及感情,我永远都是劝分不全和,关于感情问题我全部建议分手!分手就能全部解决的事,吵什么?闹什么?很爱吗?很爱为什么吵架?像你说的服软示弱?凭什么?男人是不会珍惜倒贴的女人的,我,许意安,恋爱可以输,冷战必须赢!】
“噗嗤。”
许意安的笑声打破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暗涌。
苏慎俭则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他耳尖微动,刻意不去看许意安。
许意安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尘,拿起自己的行李。
她声音诧异:“呀,苏慎俭你怎么还在这里呢,你不用去前面看店了啊?”
苏慎俭哽住,没想到,他等了半天等了这么个结果。
看苏慎俭被自己噎住,许意安只觉得自己这一回合,也不算输。
“有些日子没见,你变得凶悍了。”见苏慎俭不接话,许意安接着学习他说话的风格。
“你教得好。”
许意安知道是说自己拿菜刀的事情,她点点头:“你学得好。”
察觉到许意安语气里的戏谑,苏慎俭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许意安不回他,走到店铺,开始看店铺里面的陈设,简直是不堪入目,竹木、砖瓦、芦苇、椽桷乱七八糟堆放一起,原本就小的铺子显得逼仄无比。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进桃红柳绿时,店大,画柱雕梁,极尽铺陈,布匹整齐摆放,满室生辉。
这现在简直就像成了垃圾场。
许意安从行李中拿出八百两银票递给跟在她身后出来的苏慎俭:“呐给你。”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