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您的伤势并无大碍,左肩和右肋的外伤养几天就能好。体内没有阴毒肆掠的迹象,只是有些震颤伤,平时修炼的时候不要过激就好”
小伤,死不了。
面对一头练气期九重鬼怪的突袭只是受了点小伤这无疑运气爆棚。另外那三张黎问赐下的御雷符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不然的话陈岂言现在如何还两说。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像陈岂言这般走运,这时罗三阴沉着脸就跟着走了进来。
“头儿,昨夜弟兄们死了十个,阴气入体太深又废了几个。其余的都是轻伤。”
陈岂言的手掌捏得有些发白,好久才松开。脸上始终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不过眼神却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战死的弟兄按规矩尽快整理好材料上报卫所走抚恤程序,另外咱们私账上也按规矩多给一分抚恤。受伤的弟兄视情况调到后方休息。轻伤的不能离开,另外昨夜的事情先不要上报,压着,告诉下面谁敢乱嚼舌根老子废了他。”
“可是头儿,要是压着不报的话这抚恤程序”
陈岂言打断道:“这个你不用管,抚恤程序我会私下禀报黎总旗的。我要的是在月底以前这件事不能被卫所里其他旗的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了。”
“对了,茶庄园那边的事情处理好没有?有没有什么发现?”
“处理好了。里面有几处明显的生活痕迹,灶房里的余烬也很新,起码最近十来天内是有人在那边生活过的。加上罗盘的激烈反应,我推断是昨晚过来袭击我们的那名邪修。”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是别的人住在那座废弃的茶庄园了,罗三并没有解释,陈岂言也不需要他解释。
一个阴气如此浓烈,还伴随着尸臭、腥臭的死地,别说是一般人了,就算是动物都不愿多待,除了食腐的老鼠或者本就和阴气融洽的邪修。
陈岂言也认可王俭的分析。
“那庄子是吴家的置业,用处多半就是用来处理那些埋在庄子下面的尸体,如今又有邪修逗留在那边,这么一串起来似乎坐实了你之前对吴家是人血贩子的猜测。”
人血贩子的主要交易对象就是邪修,但陈岂言之前也没有想到吴家背地里的是直接和邪修搅在了一起。
勾结邪修在大秦,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咚咚咚!”
两人正聊着,一个三法司力士敲门走了进来,“小旗,总旗发来传令符,让您回卫所一趟。”一边说,一边将传令符交到了陈岂言的手里。
“留下几个兄弟善后,我即刻返回临承交令。临城这边留下几个兄弟配合衙门的人走完流程,善后。”
“头儿,您是说,这案子可以结了?”
“当然可以结了。”
一到临承城,陈岂言敲开了黎问的公廨房门。
和平时不一样,黎问少有了放下了手里其它事情专注的听着陈岂言这次的汇报。
“你是说昨天送回来的那名的邪修不单单参与了吴家背地里的人血贩卖勾当还间接与陈家在走私鬼怪?”
“是的总旗,在吴家灭门一案中贯穿始末,那名邪修不但在吴家的人血勾当里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还指挥吴家在暗中炼制鬼怪。”
“指挥?”黎问敲了敲桌子,他注意到了沈浩的用词。
“是的,我分析那名邪修和吴家并不是合作关系,更可能是隶属关系,吴家上下做主的应该就是那名邪修。不论是人血贩卖还是炼制鬼怪应该都是出自他之手”
在汇报的过程中黎问仔细的听着,陈岂言的推论延续了之前罗三的推演论调,只不过将罗三的推演中遗漏的地方全部补全了。
黎问点了点头,堂堂一名邪修操纵一个吴家并不费力,多的是手段。然后利用吴家作为掩护暗地里炼制鬼怪,在借助陈家的势力范围进行在走私鬼怪,这些逻辑上都说得通。
“不过这只是我们的推演,具体情况虽然我觉得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但总旗还是要撬开那名邪修的嘴才行。”
黎问笑着挥了挥手,走到陈岂言跟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他到了牢里就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嘴再硬也熬不住三天,到时候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说完后黎问坐回了椅子上沉默了会,才说:“陈岂言,您们之前带回来的王二和吴亦那两人已经死在了牢中。”
“总旗,您是不是已经有眉目了?”
陈岂言瞬间一楞,仅接着眉头一皱。按照三法司的习性,当中只要出了“钉子”,上司也要跟着受牵连。
“罗三、王庶……”
黎问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说出了一连串名字,很显然这些人都是这几天接触过王二和吴亦两人。
陈岂言一愣,他突然觉得黎问意有所指,能在三法司的大牢中杀害王二和吴亦两人,肯定是手上有一定的权力,普遍的士卒也能接触两人,但鉴于三法司的大牢的特殊性,普遍的士卒是没有权限在牢中走动。那么,校令以及以上的自然也就是最有可能是“钉子”!
陈岂言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要知道这次办案中接触过校令以及以上只有罗三和王庶,他甚至深深的怀疑这次的线索是否全都是对手故意露出来的。
“总旗,属下觉得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抓紧时间撬开那名邪修的嘴,然后借助他说出来的信息放出风去,我们先把水搅浑!”
“我相信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嗯,现在你除了结案以外还有一个就说暗中把这件事给查明,看看是谁在吃里扒外。”
“是,总旗。”
”陈岂言,这次你们小旗可是立了大功啊!放心,我会据实将你们的功劳报上去请功的,现在你们回去休息几天,等我消息。”
不过说是休息可实际上陈岂言并不能就这么闲着,手里事情可还不少。比如这次死掉的弟兄抚恤的事情,还有临城那边衙门的案件扫尾移交
回到自己租下的小院里陈岂言一如既往的一脸疲累,又是连续好多天没睡好了,中间还有搏杀,脑子里更是算来算去没个消停,这是最耗精力的。
瘫坐在椅子上,取下身上的累赘,扫尾的事情罗三已经在办,这次办了大案但牺牲却也不少,前后足有十人,受伤的也有二十多人。
由此可见基层的三法司对上邪修和鬼怪有多弱势。
这些人不全是他自己小旗的,大部分其实是从总旗那边调过来增援的,隶属关系是在总旗黎问麾下。
但是陈岂言没有差别对待,该走私账额外加贴抚恤的他一点不含糊,反正各旗各组设有私账这回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不过想要拿到正式的嘉奖估计还要等到月底,月底才是大案告会,到时候黎问才会将这个案子在会上通报上去,这是最优的选择。同时也是留出时间来给刑讯的杀才们撬开那名邪修的嘴巴,一旦那名邪修漏了,带点什么出来这个功劳就真的大了去了。
接下来的休息陈岂言哪儿也没去,就待在自己租下的小屋里,盘膝坐在床上,闭着眼。
对于修行,陈岂言从来不敢怠慢,这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安身立命的本钱,他想要继续在三法司里往上爬那就离不开“修为”二字,甚至这两个字对现阶段的陈岂言来说和他的破案能力一样重要。
所以不管多忙,每天陈岂言至少会挤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打坐炼气,日积月累这四个字对于修真者而言就是铁律,谁都躲不开。
短短几天,陈岂言除了吃东西之外就全待在屋里打坐修行,这种能够清晰的感受着体内灵气噌噌噌的往上窜的感觉实在太爽了,让他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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