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溪观,茶室内,苗绿指着这堆东西对黛青说:“黛青,你还要吗?”
黛青看着她,想笑又忍住了:“要呀。”
“你,你咋这样呢?你一个天师不能贪财!”
“你一个灵媒也不能贪,你不是刚从刀山地狱走一遭,信誓旦旦地说打算吃素,然后还说要放下,这誓言还热乎呢,见了宝贝就放不下了?”黛青打趣到。
苗绿小脸涨得通红:“那人家总是要好好生活的嘛,我家几代穷得家徒四壁,这是我做功德老天爷赏给我的。”
黛青笑笑,说道:“放心,你这些玩意我从小见多了,首饰算不得什么,古玩字画甲骨文那才是稀罕玩意。”
这话直接给苗绿降了温,同时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黛青,你家是干嘛的,听你的口气很大。”苗绿回想着黛青见到这些东西的反应,确实没把这些当回事。
黛青说道:“我祖上有手艺,对地质有研究。后来在抗日战争中,为我党挖地道埋地雷做出了不少贡献。新中国成立后,我家长辈成了开矿山挖煤挖石油方面的专家,所以——”
“我懂了,摸金校尉洗白了。”苗绿懂,她穿越前看过小说啊,也看过影视剧。
黛青皱眉说道:“请你说话委婉点,倒斗这种事我家先人在光绪年间就洗手不干了。”
“为啥不干了?”
“家里觉得还得要读书吗,就有人去留洋,学了不少先进的知识。”
“啊,真是幸运,提前洗白了,要不——”
“闭嘴吧。”
苗绿看着这些东西说:“黛爷,我还得求你一件事。”
“别总爷,爷地叫,叫我黛青,或者黛哥就行了,好像我多么摆谱一样。”
“黛爷黛爷黛爷,别登鼻上脸。”苗绿还挺有脾气,“明天拉我去县城古玩店,把这些都卖了。”
黛青笑笑:“你不怕被抓吗?人家看你这么多好东西不报警才怪。”
苗绿忽然意识到这么多东西在这个年代确实容易出问题,她很纠结,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黛青。
“黛爷——”
“好了,我能帮你处理。”黛青说。
苗绿瞬间笑逐颜开,然后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黛青看了看她:“你也看出我对你好了,你以后会知道的。”
苗绿:“你打算怎样把这些变成钱?”
“你不是知道我祖先干嘛的吗。在特殊时期,我们家也不是只表现自己的,江湖上的朋友都会拉他们一起表现。朋友们凭着交情,咳咳,洗白了。”黛青不好意思地说,“但我们是有实质贡献的。”
“明白,我明白。”苗绿懂,都懂。
黛青又说:“当然,一些朋友在这两年又干回了老本行,有的人对这行是发自内心的着迷啊。”
苗绿一听,把东西往黛青面前一推:“这些你全拿走,我一样不留,最后你给我多少钱我都接受。”
苗绿很聪明,她自己处理不了这些东西,很可能会因此惹祸上身,可黛青就不一样了。苗绿只想拿自己能拿到的钱,她相信黛青不会黑她很多。
黛青说:“这康熙年间的铜钱我留下来,钱我出。其他的我找人给你出个好价钱。”
苗绿赶紧说道:“不不不,你喜欢这铜钱都送给你了,这是你应该得的。”
“我不是喜欢这些,这个对我有用。”黛青解释到,“能镇住邪祟的是这铜钱。”
“康熙年间的铜钱?”苗绿问。
黛青点点头:“你知道五帝钱吗?”
苗绿说:“知道。就是不知道哪五帝?”
“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这五位帝王在位期间,百姓生活基本安稳平顺,流通的铜钱人气最旺。你以为是铜钱镇邪吗,是人气,阳气,正气。”
苗绿听着这些知识乖巧得像个小学生,她说:“黛老师,您是天师,这些东西以后有能帮助很多人,你拿走,我不要钱。我再喜欢钱也知道轻重高下的。”
“其实我家也有的。你这些首饰还好,铜钱的作用远超财富价值。”
“黛爷,我不要你的钱,铜钱我送你了,其他的帮我换成钱就行。”
黛青说:“明天你先回去,下周三早上十点你到县城的中心大街建设银行等我,记得带身份证。”
“好。”
第二天苗绿在枫溪观门口等城乡客车,坐了十点的车回了家。到家后,苗初禾正在给苗阿婆剪头。
苗阿婆还在和苗初禾抱怨钱的事儿,苗绿说了句:“别担心,很快就有钱了。”
苗阿婆问:“哪儿来的?”
苗绿撒谎了:“我给那女鬼破阵后,重新布局坟茔,得了一个金簪子和一只翡翠镯子,古玩店的老板拿去估价了,周三我去拿钱。”
就听啪嗒一声,苗初禾的剪刀掉在地上,苗阿婆眼睛都直了。苗绿心想,幸亏没说那么多,要不然还不得激动得背过气去。
“那是多少钱呢?”苗初禾问。
苗绿想了想:“能有五万块?”
这句话一出,屋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可以听到。
忽然,苗阿婆大声说:“这次,我不允许你乱花钱。”
苗绿想了想,说:“奶奶,你保管三万,我想用个万把块把房子翻盖一下。正好现在是五月下旬,天气刚好,一个月也盖得差不多了。”
苗阿婆看看苗绿又看看苗初禾,她自己也没啥大主意,想来想去这个家还是苗绿本事大,有主见,便点头:“好。”
苗绿对苗初禾说:“我用一万块盖房子,再用一万块给姑姑开店。”
苗初禾说道:“留着吧,我自己现在也攒了两千块,到今年年末毕业差不多能有四千,剩下的钱还是存起来的好。我看那片桃林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苗绿说道:“算了,先不说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
整个周末,苗家女人都处在兴奋中,苗绿一边兴奋一边劝奶奶和姑姑要低调,两个人都点头如捣蒜,这点道理她们都懂。
苗初禾周一起到早回了学校。苗绿等到周三,坐早车去了县城。
在建设银行,苗绿等到了黛青,黛青开门见山:“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
“开个户,把钱存上。”
“黛爷,一共给了多少?”
黛青伸出三根手指,苗绿有点不高兴了,低声说:“才三万,黛爷,你太黑了吧。”
“咳,乘十。”
“三~十万!”苗绿惊呼。
黛青:“这应该不算少吧?”
苗绿:“我是富婆了。”
黛青把一个装行李用的大帆布袋子抗进了银行,这么多钱震惊了银行,行长出来亲自接见,聊起来才知道黛青的家人,行长和黛青的爸爸以前有过一点交集。这样事情就容易多了,黛家的实力不会让人产生什么怀疑,自然他家的亲朋好友也不差。
苗绿存了两个折,一个存了二十万,是五年的死期,利息高一点。另一个存了五万,属于活期。剩下五万现金要带回家。
黛青开车送苗绿回去的,苗阿婆把黛青当神一样的存在,本来要留黛青吃饭,黛青说有事略坐坐就走了。
苗阿婆把五万块都装进饭盒藏到了缝纫机下面的老地方,把之前花剩下的三千多块用饭盒装起来锁进炕琴里。
“晚上吃啥?”苗阿婆问。
苗绿说:“我看小菠菜长出来了,我去村头小卖店买点干豆腐,咱们吃菠菜豆丝清汤面。”
“好。”苗阿婆的一张老脸笑得像盛开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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