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棠玲珑有致的身子伏着案几,双手撑在半边脸上,无比认真地看着宁皓的双眼,嘟囔道:“他那么凶,我怎么会认错。”
宁皓的视线从她饱满的双唇上闪开,少女的娇嗔让他喉结一动。
半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玉佩,递了过来:“这是我的令牌,以后若是想出去,就拿着它,多选几名侍卫跟着。”
顾知棠瞬间挺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看着玉佩上镌刻的“宁皓”二字,“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其实早就想要了!
却咬着下唇,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见她这副样子,宁皓轻嗤一声,略带惋惜看着手中玉佩,“既然你不要,那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要!我要!”猛地拽住宁皓收回的手,顾知棠毫不费力将玉佩拿了下来,捧在手心,咬唇说道:“师父你对我真好!”
手中,刻着宁皓名字的玉佩洁白无瑕,就像他的脸一样散发着迷人的光泽。顾知棠翻来覆去地看着,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小心保管,若是弄丢,可要受罚哦。”
听着宁皓越来越温柔的腔调,顾知棠心中的疑窦再次生起。他到底是不是化学老师?
突然,脸上一阵轻微的疼痛让她回过神。
宁皓从案几后面俯身过来,手指轻轻捏着她细腻柔软的脸蛋。少年的俊颜近在咫尺,顾知棠心口一窒,小嘴微张却不敢喘气。
美少年薄唇一张一合,口中气息喷到顾知棠鼻端,“我方才说的话,记住了吗?”
顾知棠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少年的视线从顾知棠美目上挪开,移到那柔嫩的脸蛋上。
“真是要命。”
轻轻松开手,宁皓略略揉了一下捏过的地方,坐了回去,“这玉佩代表了我的身份,若是落入歹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切记拿好。”
“知道了师父!”
伸手撑着脸蛋,刚才被宁皓揉过的地方,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
似乎觉得屋里的氛围有些过于不正常,宁皓拿过一本书翻开,又拿起一支笔,“天色已晚,我还有公务要忙,你回屋歇息吧。”说着就在书上落下一笔。
“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吗?我很安静的。”话一说完,顾知棠就把嘴紧紧闭上,当真没发出任何声音。
见宁皓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顾知棠便压低身子,歪着脑袋去看他,想用眼神征得他的同意。
脸都要贴到案几上,却见宁皓皱眉,“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重视自己名声!”
顾知棠弹簧似的弹起,当即不敢再去看他一眼,飞也似地逃回自己屋里。
躺在床上,一遍一遍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高兴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扑通——”
果然得意容易忘形。从床上摔下来,顾知棠顾不上疼痛,赶紧找到玉佩,确认没摔碎,这才把它捂在怀中老老实实睡了。
自从拜师那天起,顾知棠白天就没见到过宁皓。羽林卫指挥使,果然很忙。
白天见不到,她只好吃过晚饭,坐在庭前廊柱下,看着对面的屋子发呆。有时候,眼皮实在撑不开,她才回屋睡觉。有时候,却也能有幸远远看着少年端坐其中。
知道他很忙,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忙碌,对她来说,已经是岁月静好。
这日吃过早饭,肉肉跑进来告诉顾知棠一个好消息:她刚刚看到宁皓了。
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她便跟着肉肉学习,往宁皓的令牌上打了一个粗制滥造的璎珞。好容易能遇上他白天在家,顾知棠便拿上令牌,去找宁皓显摆。
走在石子小路上,她并没有在屋里发现他的身影。带着疑惑的心情走到门口,探头问道:“师父,你在吗?”
没有回应。
顾知棠不悦。他怎么这么忙,成天都不见人影!
大着胆子走进屋中,她想要寻找宁皓的气息。来到案几后,拿起他用过的毛笔,将笔杆放在鼻端轻嗅,果然有他的味道!将笔放回,她突然瞥到桌上一封摊开的信,信上写道:
“西城练兵,望宁指挥亲临。”
原来去指挥练兵了。
起身又在屋中随意转了转,突然在他的床边发现了那日她买给他的酥油饼。饼早已不酥,香味却残存着。他怎么不吃啊?每天闻着这个味道睡觉,是不是天天做梦吃酥油饼啊?
突然,她听到屋里有人进来。
“师父,你回来了!”转身看到来人,笑容消失在了她的脸上,“怎么是你?”
那人一步步朝她逼来,顾知棠感觉不妙,立刻从屏风后绕开。
那人紧跟上来,似乎对她志在必得。
“肉肉——”
“别喊了,她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一番周旋,顾知棠毕竟是个柔弱女子,最终还是落到那人手中,被他捂着嘴一掌劈晕。
再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无比的大床上。陌生的金色圆形帐顶,让顾知棠猛地醒神。她撑起身子,却听见一道不男不女的嗓音:“美人,你醒啦?”
循声看去,一位童颜鹤发的老人盖上香炉罩,笑着朝她走来。
顾知棠被屋里浓浓的味道熏得头疼,她按着太阳穴,只觉得大事不妙。
“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人在床边站定,并不回答,只用一双浑浊的老眼,从她脸上打量到身上再到脚上,然后又落回到她脸上,摇头晃脑,轻啧几声,“果然是个大美人啊,难怪宁皓会认你做徒弟。”说着,一双魔爪就要往她身上招呼。
顾知棠手脚并用退到床边,退无可退,险些摔下床去,“别过来!敢动我一根毫毛,宁皓饶不了你!”她口干舌燥,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喊了,不过这样说出来的话反而显得冷漠,让人不敢靠近。
“饶不了某家?呵呵呵,你可知道某家是他什么人?”
顾知棠动了动眼珠,想起那日在马车上听到的话。霎时间,头上宛如响起一声闷雷。
“你是张内官?”
“某家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美人儿~”张内官一脸邪笑,扭动着只穿了一件寝衣的身体。
顾知棠的指甲透过薄如蝉翼的被单,抠进肉里,“你是他什么人?”
“你真想知道?”
顾知棠瞪着张内官,半晌,嘴角一扯,“不想。”她才不信那些侍卫的风言风语。物以类聚,他这样的小人,和宁皓绝非同类。
“呵呵,还是个有骨气的美人~”话音未落,张内官脸色猛然一变,扯掉身上的寝衣。
顾知棠猝不及防,尖叫着捂住双眼。这一声喊,似乎抽离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她不由自主躺了下去。
身上如着火一般燥热,顾知棠朦胧中看到张内官在向自己靠近。
“不要”无声地喊着,她用尽全部力气,才控制不住去扯自己的衣领。
张内官的脸越来越近,浑浊的眼中透出的邪恶,让顾知棠心如死灰。
眼看着那双魔抓就要碰到她脸,顾知棠奋力举起右手阻挡,手腕却被张内官钳住。
“留点力气,某家可不喜欢死鱼。”
那恶心的气息灼烧着顾知棠耳鬓,她本能地扭头,却再生不出一丝力气去反抗。狂跳的心脏,更让她燥热难耐。头痛也在不断加剧。
连做戏精的力气都没了。绝望的泪水在眼中聚集,让她本就模糊的视线更加迷离。泪水凝聚成珠,顺着眼角划过鼻梁,滴答一声落在被单上。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眼泪能这样凉。
闭上眼,她在心中默念宁皓的名字,只求他能感应到。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人踢开,撞到墙上。
张内官媚俗的嗓音瞬间变得凌厉,“谁?”
“宁皓。”
一字一顿,传进顾知棠耳中,她颤抖着再次留下泪水。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终于来救她了!
张内官起身下床,将衣服穿好,“宁皓,你是打算跟某家决裂吗?”
“不敢。”宁皓早已来到床边,声音中带着寒气,“床上的人,对我很重要,希望张大人网开一面。”
“若某家说不呢?”张内官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刀,抵在身前自卫。
“那便请张大人恕宁皓得罪了。”
话音落,宁皓将床帐一掀而起,绕到顾知棠身边,将她打横抱起,不多说一个字,径直朝外走去。
“今日你若抱她出了这门,就别怪某家某家翻脸不认你!”
宁皓就像没听到一样,抱着顾知棠的手臂更为用力,脚一抬,迈出门去。
门外东倒西歪躺了一地的侍从。
顾知棠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路上流个不停,但她的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将她抱上马车,放在床上躺下,宁皓轻拭她脸上泪痕,眼中无限怜惜,“不哭了,没事了。”
“眼泪可以降温啊,我现在好热。”顾知棠看着宁皓朦胧的轮廓,轻笑,“你离我近一点,我都看不清你的脸。”
宁皓一怔,半晌,才将脸挪的更近些。
顾知棠情不自禁搂上他的脖子,似乎这样做,才能减轻她体内的燥热。
马车大概走到了拐弯处,一个颠簸,让宁皓原本悬空的身子压到了顾知棠身上,顾知棠的脸恰好贴到了宁皓的脖子。
凉意从宁皓脖间传来,顾知棠在他耳畔呢喃:“宁皓我热”脸不住地往宁皓凉凉的脖子和脸上贴,似乎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你中毒了,快松开手。”
宁皓的压低的嗓音透着暗哑,顾知棠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穿过。这感觉就像□□,一旦经历过,就会想要更多。
“我不要”娇声呢喃着,顾知棠扭动脖子,又换了一处位置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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