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都跑不掉”。
“但愿吧!暂时只能拿这些小虾出出气了,今天逮到的那个犯人说他的上家是在文飞酒吧当营销,我怕又将消息泄露出去,还在想对策呢,那些滑头,估计将我们队里警察的身份摸的一清二楚”。
陈江樾道:“不如将事情交给我办,人我替你抓”。
张大队长沉默片刻后道:“你是外区的警察,此事本不该你管,怕你惹上一身腥”。
陈江樾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带着认真,“身为中国人,身为中国的警察,应该为中国人谋福利,伤害我们人民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应该出手逮捕。而且他们家族势力这么庞大,一日没有人制止他们的行为,就一日有人被伤害,我无法袖手旁观”。
张大队长道:“我得向上级请示,明日给你答复,这个我没法做主”。
此时天色已黑,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城市的霓虹灯依次亮起,万家灯火闪烁,万千温情藏在其中,他一直想过那样温暖又简单的生活,可这个小小的愿意也是奢望,那他就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可使这万千灯火中的一盏灯不灭,就足够了。
过了几天,张大队长才联系陈江樾,他道:“陈副队长,上级考虑再三,决定调派你去往做卧底,他们认为你去做卧底再合适不过”。
听到这个消息陈江樾有些震惊。
张大队长解释道:“我向上级汇报了你帮我们抓捕罪犯的过程,上级调查了你的履历,觉得你有能力当这个卧底”。
陈江樾答应了。
钱乐是陈江樾的直接上级,很快接到通知,他给陈江樾打了个电话。
“江樾,这次的任务艰难又危险,千万要注意自身的安危”
“放心吧师傅,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这次的任务实际上给我指明了一个行动的方向。这段时间我觉得脑子整天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想去干什么,我说实话,我不止一次想过去死,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你应该也知道我的病情,严重抑郁症,我也去找心理医生看了,可症状依旧得不到丝毫缓解,但这件事让我有了生的希望,他告诉我我还有事可做,我想凭借我的努力,为禁毒做一些贡献。一克毒品就可毁掉一个家庭,因为有了这一克毒品的流通,就会有千千万万个毒品的流通,请你让我证明自己还有活着的价值”。
钱乐从来没有听见陈江樾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未见他如此深刻的剖析过自己的内心。
他总是游离于众人之外,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但他总是会给别人惊喜,用行动让人对他产生衷心的佩服,让人真诚的追随他,听从他。
他是个极端矛盾的人,极端冷漠,却又极端善良。
钱乐沉默片刻后道:“你一直是我最优秀的徒弟,我等你完成任务回来,我在鸿城等你”。
“谢谢你”。
钱乐眼眶微湿。
刚进队里时他带着年轻稚嫩的少年,少年喊他师傅,学习他教给他的技能,他话不多,但他总能感觉到他的真诚与信任。
陈江樾换了新的身份,新的电话号码,新的生活。
算是彻底与过去做了告别。
假身份做好后,陈江樾进入了文飞酒吧,吵闹的音乐猛烈的刺入耳膜,舞池中穿着性感的男女贴身热舞,酒气、香水气,荷尔蒙气味通通迫不及待的钻入人的鼻腔。
这里是陈江樾未见过的另一番天地,热闹,喧嚣,欲望漫天。
但他从来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毫不掩饰的欲望。
在他的生活中他无时无刻不在克制,克制着自己对父亲的不满与厌恶,克制着自己对季蓝的爱。
久而久之,克制就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刻入他的骨髓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性子冷,进来时带着外面世界的疏离与冷漠,与整个酒吧格格不入,舞台的光照耀在他紧抿的唇和高挺的鼻梁上,为他上了一抹亮色,他本就是出色的长相。
他开了卡座,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酒。
这种落寞的反差与冷峻的长相反而引起了女孩们的注意。
离他不远处坐着两个女孩,穿着吊带短裙,裙摆正好盖住大腿根,身材火辣性感,妆容精致,此刻正在彼此咬着耳朵,一举一动有种蛊惑人心的娇艳。
“你看那个男人好有味道”。
“看着不好接近,与酒吧格格不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勾到手肯定会把你当成祖宗”,说话的是穿黑色吊带的女孩。
女孩起身坐到陈江樾旁边,伸出白嫩的胳膊搭在他的肩头,身上的香水味与酒味混合成撩人的芳香,红唇一张一合,“帅哥,一个人喝酒多孤单啊?我陪你”。
陈江樾撇头看了女孩一眼,全身上下没有多少布料,他眼神一冷,直接将桌上还剩的半瓶酒喝光,用空酒瓶将女孩的手推了下去,朝旁边挪了挪。
他全程一个字都没有说,女孩却被他的动作激怒了,他那是嫌她脏
女孩语气恶劣起来,“你什么意思出来玩端的跟和尚似的有什么意思你装什么装成年男女你情我愿一夜情之后谁还认识谁,不愿意玩直接说,你侮辱谁呢?”
面对女孩的指责,陈江樾全程没有抬头,女孩对于感情的认知与他不同,也没有必要回答她的问题。
感情应该是被妥善放置在心中长长久久纯纯粹粹的东西。
而不是一夜情般过分的快速遗忘。
女孩又朝他靠了过来,势要为自己搬回一城,找回刚才丢失的脸面。
陈江樾迅速朝旁边让了让,女孩靠了个空,险些摔倒。
女孩彻底怒了,骂道:“你给脸不要脸是吧?老娘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装清高你来什么酒吧啊!说句话张个口不会啊!拒绝的话也不会说,同意的话也不会说,你不会是个哑巴吧?你就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吸引女孩的注意的吧?你可真是个下贱的……男人”。女孩被同伴急匆匆的拉走了,同伴对他道:“不好意思,她喝多了”。
女孩被拉走时还在骂骂咧咧,“装什么装跟死了老婆一样”。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酒吧中半数的视线,半秒钟后人们离开视线,开始玩自己的。
他们喜欢看热闹,却也只肯分给热闹半分的精力。
桌上的酒空了,陈江樾一把拉住从他身旁走过的酒吧营销的胳膊,“要你们店里最最烈的酒,把桌子上满”。
营销挺高兴,白捡了这么一个大主顾,应道:“好嘞”。
酒上桌后,营销调出微信二维码,“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加下我的微信,以后再来玩直接找我就行,我叫郑帅”。
陈江樾通过郑帅的微信,应了声好,就开始喝酒,他喝的又多又快,不一会脸色涨红,趁着还有最后一丝意识,他拉住身旁的郑帅,将钱夹里的钞票一股脑的塞入他手中,说话已经有些不清,“照顾我一晚,这些钱都是你的”。
郑帅摸了摸手里厚厚的一沓钱,应道好嘞,与主管打了声招呼要照顾喝醉酒的客人之后,带着客人去了酒吧楼上的酒店。
刚进房间,陈江樾就吐了一地,郑帅眼里满是厌恶与嫌弃,心中腹诽不能喝还喝,但为了那些钱只能忍着恶心绕过那摊秽物将他扶到床上。
看着闭眼沉睡的陈江樾,郑帅心中高兴,睡了好,安安静静睡一晚就省了他的事了。
谁知睡了一会床上的顾客开始哭泣,眼泪大颗大颗的朝下砸。
郑帅有些错愕,觉得这样一个大男人此刻躺在床上哭泣实在是有些滑稽。
他将毛巾打湿,替陈江樾擦了擦脸。
陈江樾拉住郑帅的手,叫道:“老婆,老婆”。
“我可不是你老婆,嘿,喝醉了也不能不分男女啊?不过你老婆去哪了?你那么想她”
“她死了”,陈江樾的三个字让郑帅愣了愣。
原来如此。
所有人终究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陈江樾继续嚷嚷着,“她死了,我很想她,她离开后我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要不然我这个废物也死了得了”,他一把将身旁的郑帅掀开,拉开窗子就想朝外跳,即使外面有铁栏杆围着,这一幕也把郑帅吓的够呛,连忙把人拉了回来。
侧躺在床上的陈江樾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清明,哪里有喝醉的样子,这些年他早已经学会了喝酒。
也学会了伪装。
从这天开始,陈江樾夜夜买醉,喝醉酒就请郑帅照顾自己。
郑帅日日夜夜听着这位顾客思念着自己的老婆,到最后听的头都大了,甚至在陈江樾絮叨时,他还能在旁边复述两句。
第十二天,当陈江樾再次出现在酒吧时,郑帅的眼睛亮了,他的人民币又来了。他冲陈江樾招了招手,陈江樾坐在原来的卡座,依旧喝的烂醉,他带着陈江樾去往楼上的酒店。
酒醉之余,郑帅突然拿出一袋白~粉问陈江樾,“你想不想尝尝这个药的滋味它能让你忘记失去老婆孩子的痛苦,犹如在仙境生活一般”。
陈江樾接过白~粉,仔细端详两眼,“这是什么?”
“这是能让人忘记痛苦的仙药”。
陈江樾哈哈笑了,空着的手干脆的将郑帅的眼睛捂住,哈哈笑道:“捂住你的眼睛,问问你的心,你相信世界上有这种药吗?
郑帅连忙拉开醉鬼的手,看见白~粉还好好的端在他的手上时,连位置都没有变化时,才松了一口气。
他道:“世界上美妙的事千千万,不信你就试试看,我肯定没有骗你”。
陈江樾注视着手中的□□,“那我信你”,说完将白~粉吸进自己的鼻腔。
但眼前的白~粉真的只是白面粉而已,真是的毒粉已经让他掉包了。
郑帅看他爽快的吸了,眼里又闪过几丝亮光,他道:“看在你给之前给我那么多钱的份上,今天这仙药就算我送给你的了,但是你日后要再吸,就要收钱了啊,你也知道仙药很贵的,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呀”。
后来几天郑帅夜夜给陈江樾带毒。
他问陈江樾,“你快活吗?”
陈江樾点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原来这个世界是真的有仙药”。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但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郑帅,口中胡说八道着,可心里却更加清晰,他唇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觉得仙药这个名字无比的讽刺。
让人日日陷在迷幻里,透支着人们的生命与精力,直至吸干人们最后一滴血液的毒药称为仙药。
第二日清晨,陈江樾揉着脑袋清醒过来,郑帅此刻睡在另一张双人床上。
他去洗了个澡。郑帅昨夜比他睡的晚,现在还在沉睡。
洗完澡后陈江樾一脚将郑帅踹到了地上,眼神凌厉的问道:“昨夜你是不是给我吸毒了”
郑帅刚醒,意识还有些朦胧,被陈江樾的直白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挠挠头道:“你想起来了”陈江樾已经吸了毒,在这郑帅看来已经是不可能独善其身了,他们俩现在都有罪,因此坦率承认了,“你现在已经上瘾了,根本没法戒掉,但我们俩现在也算有交情了,日后的仙药我算你便宜些”。
陈江樾又拿出一叠钱递给他说出的话却将郑帅吓了一跳,“我也要贩毒”。
“你疯了,你从我这买着吸不就行了,你这人说话做事可真够惊世骇俗的”。
陈江樾垂下眸子,语气带着几丝凄凉,“我现在发现只有做刺激事的时候我才能彻底忘记我老婆,你若答应,日后我盈利的一半给你,你算是有一个合作伙伴。若是日后我别逮,我也不会供出你,我自杀好了,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我从小父母离婚,与父亲关系也不好,好不容易娶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心爱的人也走了,我对生活真的没有什么指望了,唯一那点刺激证明我还是个活人。若是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带着你去警局,诱人吸毒和贩毒哪一条都够你将牢底坐穿了,但我是个善良的人,我给你个选择”。
郑帅苦着脸道:“祖宗,你哪是给我选择啊”。
“那我给你两秒钟考虑一下”。
郑帅沉思一会,怕陈江樾真的把他逮到警局,也被他口中盈利的一半所吸引,同意了。
郑帅很快带他见了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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